馬東曾經在《奇葩說》裡講過一件事關於他媽電視購物買包的故事,他回憶說:
我媽很愛看電視購物,有一次看著看著,就買了個包。是歐洲皇室訂製款,原價19800,現價930。我媽媽也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等我一回家她就跟我誇起自己眼光獨到,下手精準。
馬東自然知道老媽上當了,但是他沒有立馬說:我老媽真傻,又上當了。
恰恰相反,當時的馬東裝作很驚喜的樣子,對著母親就是一頓海誇:「真好看,媽,你眼光真好!」
當初馬東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陷入了沉思。也是這個故事,才讓我有了提筆寫幾件我和媽媽之間的小事的想法。在眾多小事中,我選擇了這三件,與君共享
01
周六,我媽給我打電話。
我媽說:「鞋子收到了,還挺合適,幾多錢?」
我說:「80塊錢」
我媽說:「鞋子好是好,80塊錢還是有點貴……」
我心裡在嘲笑我的媽媽「沒見過世面」,一雙舒適又不醜的老人鞋,80連零頭都不夠。
但我又深知我媽,80都嫌貴,要是告訴原價,怕是這雙鞋要被當作「活菩薩」,被供起來了。
周二,我媽又打來電話。
我媽說:「夏丫,上次你給我買的鞋,你大姨來試了下,也說好,反正也不貴,你給她也買一雙,我掏錢」
我:「……」
我媽就是這樣,自己覺得貴,給別人就不貴,還有這到處「招搖」的本領隨著年紀增長也是一路牛市,真是實力坑女。
為了不讓她一直坑我,我又騙她說:「媽,這鞋這麼好,賣這麼便宜,已經賣斷貨,沒有了……」
後來我深刻反思了這件事,得出一個道理:人啊,千萬別說謊,一旦說謊,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謊。
02
鑑於買鞋慘痛的教訓,為了讓我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買的東西,我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終於另闢蹊徑:別說東西是買的。
比如,前段時間我給我媽買的蛋白粉,我媽一看包裝挺上檔次的,就湊過來說:「夏丫,這東西我不吃,你拿走,年紀大了,不能亂吃東西」
不愧是我媽,我的腳指頭都知道我媽是怎麼想的。我甩了一句:「公司福利,不要錢,大膽放心吃」
我媽:「不要錢的啊?那扔了怪可惜的,那就先放在我這。你們公司福利挺好的哩,你三嬸家珍丫(我堂妹)要畢業了,要不你把她帶進你公司?」
我知道我媽又要坑我了,趕忙打住:「媽,公司福利好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在我媽心裡,天下一定有免費的午餐,也只有「免費」的,才敢敞開肚皮吃。
還有一次,家裡的老冰箱壞了,我就在網上訂了一個冰箱,冰箱大小、價格、款式我媽全程參與甄選,貨比三家之後,同一款冰箱兩家店鋪價格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家店鋪有贈送一套刀具,我媽果斷選擇了有贈品的這家。
有無贈品向來是決定媽媽是否能敞開腰包的必要條件。相對於新冰箱,我媽更期待贈品,我戲謔她「買櫝還珠」。
沒到兩天,新冰箱如期而至,但是贈品卻遲遲沒到,我媽不厭其煩的催促我問問客服,我被她問煩了,便敷衍說:「贈品和冰箱是分開發的,再等等肯定能到」
後來得空我翻看訂單的時候發現,贈品是零點以後下單才有的,我當時沒看清,下單下早了。但是擔心媽媽失落,便順手在網上購買了一套更好的刀具。
果然,刀具到了以後,我媽歡呼雀躍,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樣,對之前買冰箱的那個店鋪讚不絕口。我只能心裡嘆口氣:我媽真天真!
但是這件事沒有就此結束。
這套刀具最終因為是」贈送品「的身份,被判了」流放「——送人了。我媽用略帶嫌棄的語氣說:」反正是贈送的,贈送的肯定沒有買的好。「
納尼!這是什麼邏輯?沒有的時候「朝思暮想」,擁有了「始亂終棄」,果然是「喜新厭舊」的女人。儘管再一次「被坑」,但我也只能平復心情,安慰自己:「你高興就好。」
03
在我家,一直有個秘而不宣的傳統——藏錢。
上高中的時候,因為是寄宿學校,一個月回家一次,每次離家返校,媽媽總會偷偷在我的背包內袋裡放20-50元不等,走之前不說,等我到學校收拾東西的時候,總會被這些」意外之財「所感動。
我知道,家裡姐弟三人上學,本就不易,但媽媽總是會說:「不要擔心,媽自有辦法。」這個傳統一直保持到我大學畢業。
打破這個傳統是在我結婚後的第一年回娘家,在離家這天,我媽讓我們帶了很多土特產和雞蛋,回到自己家後,老公收拾雞蛋的時候,發現了我媽「私藏」在雞蛋裡的紅包,老公一開始很不理解,但我對這一」套路「再熟悉不過了,我勸老公安心收下。
我深得媽媽的真傳,對於」藏錢「一事也是做得得心應手,之所以勸老公安心收下,是因為我臨走的時候在媽媽的枕頭下放了一個更大的紅包。
一開始,媽媽也會責怪我不該「藏錢」,說我現在成家了,也要過日子,而且將來生孩子到處要用錢。但奈何不住我執意如此,媽媽也就「繳械投降,乖乖就範「」。
有其母必有其女!
在往後的幾年,我和媽媽都保持著這種「默契」。我對媽媽「乖乖就範」深感欣慰。
前年,女兒出生,我媽見到孩子第一面,就塞了一個存摺,我不解,翻開裡面存款,一看便知都是我這幾年給她「私藏」的錢,我說什麼都不能要的,我媽怒懟:「這是給我寶貝外孫女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沒有決定權。」
那一刻,我偷偷抹掉了眼淚,我知道我又被我媽「坑」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結語:
父母給予我們的愛猶如浩瀚星辰,我們能做的卻只是這日月星辰中的兩三點。
龍應臺曾說: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時間是最殘酷的東西,我們終究也無法抵擋青春逝去。我們愛的人也終究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離開。
我們慢慢長大,父母的背影越來越佝僂,不懂的也越來越多,說的卻越來越少。趁現在:
讓他們問一些「幼稚」的問題;
讓他們犯一些「低級」的錯誤;
讓他們說一些「落伍」的觀點;
讓他們做一些他們喜歡的事。
有時候,在父母面前裝裝傻,就是一種孝順。
讓他們知道:你陪我長大,我陪你們慢慢變老。
我也想讓我媽知道:被你「坑」,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