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讀了一本書,書的名字叫做《遙遠的救世主》。你可能對於這本書很陌生,但是你是否知道最近很火的電視劇《天道》是根據這本書改編的呢?一部14年前的電視劇突然又火了起來,為什麼呢?是因為劇中展現出的經商之道還是為人處世的頂級思維?亦或是側面揭露了中華文化的本質?還有書中的主人翁提出的新名詞「文化屬性」究竟是什麼?總之這本書拋出的問題讓你在任何一個層次任何一個階段都可以發現它隱藏在背後的深意。
那麼問題又來了?電視劇為什麼改名為天道?天道又是什麼?如果單純再以書的名字來看,救世主是誰?它又在哪?作者為什麼在救世主之前加了一個遙遠的?
總之有些人把這本書說得神乎其神,裡面包含了上到哲學思想,宗教思想,甚至是一個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下到商業思維,企業經營、個人生活法則等等等等。
一本好書就像是一座雄壯巍峨的大山。如佛語所云「萬事萬物在你心中稱為相,那麼當你從別人口中聽得這座山時它是一個相,當你來到山前看到它時它又是一個相。當你真正的攀登到山頂時它是一個相,當你攀登完下山回過頭再看它時它在你心中又是另外一個相。可是你心目中的相就是大山的相嗎?當然不是。一座山不只有花有樹有水,它也有怪石嶙峋、毒蟲猛獸。
我們可以通過一首詩來了解這本書的偉大,它出自書中主角丁元英的 《自嘲》。這首詩在一次酒桌上做得。
本是後山人,偶作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海鬥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那麼這首《自嘲》講了什麼呢?它又好在哪呢?我們首先來看故事背景,男主角丁元英解散位於德國的私募基金回到中國後剛剛接觸到女主芮小丹。這個芮小丹是公安局刑警隊的。丁元英初來乍到,按中國的文化得互相熟悉熟悉啊,互相介紹自己的朋友圈啊。於是就有了這麼一次飯局。
這次飯局來了總共七個人,有男主,女主,飯店老闆歐陽雪,音樂發燒友馮世傑,還有公安局的宣傳幹事劉江,報紙的編輯韋天逸,還有電視臺的記者杜小輝。
除了這個馮世傑是死皮賴臉跟來的,其他人全部是芮小丹的朋友。說白了這個飯局就是讓丁元英出醜的,一來想試探你到底有沒有真本事,是否是一個自恃清高的酸書生?二來小丹的朋友也想看一下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能讓一位五好女刑警因為一個音響被停職了。
中國的酒文化博大精深啊,酒桌呢就像是一個戲臺,那酒呢就是一個催化劑,催化著每個人都得上臺演出,有的是文戲有的演著演著成了武戲,有合唱的有獨奏的,還有伴奏的。總之你方唱罷我登場。
那麼這個酒場在一番寒暄之後是怎樣進行的呢?
我們看到劉江、韋天逸、杜小輝。他們都是宣傳口的人,舞文弄墨琢磨人那可是高手。就酒席的細節我們之後會講到,反正就是他們讓丁元英喝了很多酒,然後韋天逸提議做行酒令,書中是這樣描述:」只見他喝完一杯酒說到:咱們也附庸風雅一回,飲酒作詩助助酒性,說不上來就罰酒一杯。其實詩不詩的就無所謂,歪詩、打油詩、順口溜都行,圖個熱鬧,咱們這裡丁先生年齡最大,就從丁先生開始吧。
芮小丹想這真是損招啊,一是丁元英畢竟是商人,吟詩作賦它哪裡是記者和編輯等職業文人的對手,二是:丁元英已經是酒醉八分,更無招架之力。醉倒是出醜,歪詩拙句還是出醜,這個醜是出定了。
但丁元英是誰啊?那是清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啊。且看它是怎麼應對的。丁元英讓服務員拿來五個酒杯:算上自己的一共六個,他依次全部倒滿了說到:今天各位抬舉我了,我在回敬大家每人一杯表示感謝,只是喝完這六杯就讓我走,別讓我在這倒下,好歹留塊步讓我遮遮羞。」
你看高手就是高手拿出氣勢,表明原則,話說的一絲不漏。你跟我玩酒場這套?你們還嫩了點。
只見丁元英背誦到:
自嘲
本是後山人,偶作前堂客。醉舞經閣半卷書,坐井說天闊。大志戲功名,海鬥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要說這首詩詞真沒什麼特別?但你也別小瞧。先從格式上來說。遵守了舊體詩詞中的《卜算子》詞牌格式就這點而言就要比普通的自由體詩難得多。
再來看內容,書中以女主芮小丹的口吻進行了解讀:本是後山人,沒見過世面沒有學問的人,偶作前堂課,偶然的機會坐上大雅之堂。醉舞經閣半卷書:自我陶醉的賣弄藏經閣萬卷之一的皮毛學問。坐井說天闊:坐井觀天的一孔之見。大志戲功名:志向遠大到戲弄功名,徹底超脫的至高境界。海鬥量福禍:以海為鬥量度人生福禍,何等的胸襟!論到囊中羞澀時,忽然摸到自己的口袋錢比別人少,怒指乾坤錯:破口罵娘了,都是世道的不對。
這首詩活生生刻畫了從古至今,歷朝歷代許許多多的酸臭書生的心態圖啊。這就是暗諷韋天逸劉江杜曉輝他們三個啊。只見他們三人臉紅脖子粗的匆匆退出了酒席。臨了韋天逸對芮小丹說了說了一句:小單,我要是有這樣的朋友,不會這樣對待。
完美的反敗為勝。
只是我們再來看這首詩時,它背後又有什麼深層次的東西呢?
顯然芮小丹只解讀了詩表面的含義,只看了現象未看到本質。如果以這首詩為切入點,那麼我們可以把從古至今的人分為四種人:一種是未接受充分的教育,一生只知道幹活吃飯的普通人,第二種:接受了教育,暫時脫離了底層階級的文人或商人等。第三種:真正看破紅塵脫離世俗的人。第四種:廟堂之上的極少數人。如果四類人中把對自我命運的認知分類的話就是—認命,二認命後的不甘,三任命後的逃避或釋然,四認命後的改變。顯然最後一種最為困難。那麼作為丁元英早先的自嘲詩,為什麼會出現大志戲功名,海鬥量福禍,論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的強烈反差呢?其實丁元英早就給出了答案:他認為:中國的傳統文化,是皇恩浩蕩的文化,它的實用是以皇天在上為先決條件。這種文化滲透到了一個民族骨子裡的價值判斷體系。這其實就是文化屬性。這就是一切事物的規律。
但如果我們在為這首詩再扒一層皮來看的話,裡面遙不可及以及至暗的是人性的反面。就像山的另一面有怪石嶙峋,毒蟲猛獸。
如果說救世主是文化的需要,那麼救世主在人性面前就像是山上的綠植,即使帶來了花紅柳綠但雷雨天火過後,漏出的依然是猙獰的光怪陸離的石頭。
這就是這本書的偉大之處。它把困擾了一個民族幾千年的難題隱了,隱藏在書中的一字一句裡。它把答案也給了,就在你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