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時代是一個冒險的時代。
地理大發現帶來了世界各地眾多新的物種,引發了歐洲博物學家對歐洲以外物種的強烈興趣,也由此誕生了眾多歐洲「域外」的博物繪畫作品。
「我要展現我看到的萬物的芳姿與顏色」——作家歌德這句話用來形容數百年前博物學家們的心聲,真是再貼切不過。
接下來要介紹的三位18-19世紀的昆蟲博物學家,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深入南美洲、亞洲、非洲等地考察,為歐洲乃至全世界留下了珍貴的昆蟲博物學著作。
他們的作品繪製精美、顏色逼真、細節精湛,呈現了一個絢麗的昆蟲博物世界。
瑪利亞·西比亞·梅裡安
德國博物學家瑪利亞·西比亞·梅裡安的著作《蘇利南昆蟲變態圖譜》,內容為她在南美蘇利南地區描繪的昆蟲等物種。
梅裡安從小受過嚴格的繪畫訓練,具有深厚的繪畫功底。
梅裡安在蘇利南繪製這些作品時,特別注意到昆蟲與植物的關係。在繪製昆蟲的同時,她會畫出對應的植物(稱為寄主植物),一般包括植物的枝條、葉片、花和果實,儘量保留植物的各種器官。
這是一種非常嚴謹的科學態度,為後人研究寄主植物,提供了重要而豐富的資料。
該著作既有「變態」一詞,當然須有昆蟲除成蟲以外的其他蟲態,梅裡安通常會畫出昆蟲的幼蟲、蛹。有時還會畫出植物葉片被昆蟲幼蟲啃食之後的缺刻。
梅裡安的作品還有一個特點,即一幅作品中往往並不僅描繪一種昆蟲,有時還會有其他種類昆蟲。這些昆蟲通常會出現在同一種植物上,以這種植物為食,或捕食該植物上的其他昆蟲(如螳螂)。
用現代生態學觀點分析,梅裡安的作品描繪的是一個以昆蟲為主體的微型生境。
本文主要展示她所繪製的蝴蝶作品。有興趣的讀者不妨從此入手,揣摩梅裡安畫作中的更多意味。
彼得·克萊默
荷蘭昆蟲學家彼得·克萊默所著的《異域的蝴蝶》,內容為亞洲、非洲和美洲的蝴蝶和蛾類。克萊默不擅長繪畫,他聘請了畫家沃特拉完成了該書的所有昆蟲繪製。
克萊默的這本著作與梅裡安的顯然不同,他只繪製出了昆蟲本身,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內容(如寄主植物、幼蟲、蛹等)。某種意義上,更像是給動物志這類學術專著提供的配圖。
該書在歷史上首次使用了林奈提出的新分類系統,依據上述系統給書中所有昆蟲命名。
克萊默顯然更講究對稱美,所有的圖版都嚴格對稱,並根據昆蟲個體大小、形狀特點有序布局,形成了獨特的畫面感。
此外,考慮到蝴蝶和蛾類的翅在正反兩面往往具有不同的花紋、斑點、色彩(通常是重要鑑別特徵),該書的部分大型蝴蝶和蛾類,不僅繪製了背面觀(通常昆蟲繪製的視角),還繪製了腹面觀,充分展示了昆蟲的各部分細節美,同時給物種鑑定、認知提供了更多信息。
克萊默作品的顯著特徵就是乾淨、純粹,專注於展現昆蟲本身的特徵。
簡·賽普
荷蘭博學家簡·賽普的《蘇利南蝴蝶自然圖譜》,內容為南美蘇利南地區的蝴蝶和蛾類,其部分種類與梅裡安的《蘇利南變態昆蟲圖譜》相似。
該書聚焦於蝴蝶和蛾類,並不涉及其他種類昆蟲。
與梅裡安的思路類似,賽普也重視昆蟲與寄主植物的關係,每一幅作品均繪製了寄主植物,不過植物所佔畫面的比例略小,展示的植物部位也略少,有的甚至僅繪製了植物葉片。
與梅裡安不同的是,賽普作品的每一幅圖只繪製一種昆蟲,且每種昆蟲均繪製了幼蟲、蛹、繭(如有)、成蟲等幾種蟲態,且成蟲基本都繪製了正、反兩面的圖像,方便讀者全面掌握該蟲特徵。
另外,幾乎所有昆蟲啃食植物的痕跡都儘量真實描繪,宛如照片一般。
遺憾的是,由於多數昆蟲個體較小,在畫面中為了符合實際比例亦繪製地很小,讓許多細節無法呈現。
「惜分飛」明信片昆蟲系列
《蝶戀花:18世紀蘇利南蝴蝶圖譜》
《綠袖與蝴蝶:1705年南美洲蝴蝶圖譜》
《一段風流畫不成:18世紀歐洲洛可可時期蝴蝶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