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蘭阿姆斯特國立博物館,一群身著統一服裝的志願者正護著兩位臨終患者「躺在」倫勃朗的名畫《夜巡》前,安靜地實現了他們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個心願——再看一眼《夜巡》。
這看似很特別,但其實在荷蘭當地,有很大部分人,在他們行將就木之際選擇走近名畫作最後的告別比兒女繞膝的願望更普遍。
這不僅僅體現了人們對藝術的熱愛,也印證了藝術在人類文明中感化人心、撫慰靈魂的魅力和力量。
而那些經歷時間檢驗、贏得世人尊重的傳世名畫,貫穿其中的儘是畫裡畫外道不盡的故事。這些名畫除了在展覽廳,甚至還被拍電影,其中有些把畫作的經典故事展開演繹,有的把名畫作為貫穿電影的主線,還有在一些我們非常的電影中悄悄上鏡,不提起不會被注意。
接下來,我們來看看幾幅被搬到電影螢屏的名畫。
NO.1 維米爾《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揚·維米爾 44.5X39cm 油畫 1665年
被拍成電影的名畫中,傳播度最高的當數這幅。因為到現在,它仍被明星網友爭相模仿著,從未間斷。
但是,這幅作品在它所處的年代,卻鮮為人知。
揚·維米爾是荷蘭偉大的畫家之一,生前的名氣只局限在出生地代爾夫特。1675年,43歲的維米爾不幸離世,一生鬱郁不得志並負債纍纍,目前確定的存世作品不足40幅。留下資料極少,其生平的歷程一直為後人所猜測。
十七到十八世紀,維米爾的作品在藝術史研究中從未受到關注,大眾更是聞所未聞。
1842年,一位法國記者、作家、藝術評論家德奧菲爾·託雷在荷蘭海牙美術館看到他的作品後,深深地著迷。隨著託雷的研究,逐漸引起法國乃至歐洲越來越多公眾的關注,藝術史界才真正開始重新研究維米爾。這時,距離他辭世將近兩百年。
而把這幅作品推向更廣闊公眾視野的是小說家特蕾西·雪佛蘭。1981年秋天,她第一次看到《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海報,一下便愛上了這可愛的女孩,立刻決定要看遍維米爾的所有作品,並制定了旅行計劃。
1996年,在一次展覽中她命運般地看到《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之後20個月都一直盯著畫作海報,強烈的好奇使她迫切想知道,「維米爾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能讓她那樣看著他?」
於是,她便基於自己對這幅作品掌握的已知細節,創作了小說,於1999年發表。
第一次進軍電影界的導演彼得·韋伯把小說拍成同名電影,把畫作背後的創作故事娓娓道來。甫一問世,即收穫如潮好評。整部電影情節緊湊,畫面如同巴洛克藝術的長軸畫卷,對藝術美感進行終極呈現,也使這幅名畫廣為人知。
NO.2 倫勃朗《夜巡》
《夜巡》 倫勃朗·凡·萊茵 363x437cm 1942年
這幅畫的名字《夜巡》,本來就是個誤會。當年由於被長期放在一個燒炭取暖的大廳,畫面蒙上一層帶暗淡炭灰的清漆,使得18世紀的人誤認為這是夜晚巡察的場景,所以取名《夜巡》。現在,絕大部分人都不記得那個被糾正的名字,繼續使用《夜巡》。
倫勃朗是荷蘭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1606年出生在荷蘭,是維米爾的同齡人,非常高產,存世作品大約有兩千餘件,其中自畫像就有90餘幅。
他的一生以《夜巡》為分水嶺,前半生榮華富貴,後半生窮困潦倒。
年紀輕輕,倫勃朗便已經掌握光影明暗的處理,且畫面的人物表現得十分高貴奢華,所以幾乎所有阿姆斯特丹的權貴和商人都想擁有他的作品。很快,他便擁有了相當可觀的財富。
如果按原來畫法繼續下去,他也許一生榮華享不盡,可他卻執著於自己的藝術探索,不惜把受集體委託的《夜巡》作為藝術試驗田。
1642年,倫勃朗接到市民警衛隊的集體訂單,每個人都付了錢,希望畫一張人人都顯得勇敢和驕傲群像。可倫勃朗希望打破群像的呆板構圖,變成一件充滿戲劇衝突的傑作。結果把重心落在隊長弗蘭斯身上,其他人,有的被手擋著臉,有的被遮住大部分身體,甚至還有的只露出頭部。倫勃朗為此損失了聲譽,訂單數量一落千丈,逐漸走向衰落的後半生。但是他的藝術風格創新和實踐卻為後世留下了寶貴經驗,贏得歷史客觀的評價。
電影《夜巡》則把倫勃朗這幅作品的創作過程和命運由盛轉衰的經典故事精心呈現,敘說著名畫背後的辛酸。
NO.3 大衛·霍克尼 《大水花》
《大水花》大衛‧霍克尼 242.5×243.9cm 1967年
大衛·霍克尼創下了在世藝術家最貴作品的紀錄。他1937年出生在英國,橫溢的才華和鮮明的個性使他從20歲開始嶄露頭角,作品涵蓋從繪畫到照片拼貼、錄像裝置、歌劇舞臺設計,創作激情保持到耄耋之年。
泳池,在上世紀60年代的英國被視為奢侈品。1964年,霍克尼從洛杉磯飛過時,卻看到許多藍色遊泳池,非常常見。之後,泳池便成為他60到70年代許多重要畫作的背景。因為對霍克尼而言,在泳池他最興奮的是可以觀看男性的裸體或半裸體。對同性戀者的身份,他也毫不忌諱地對外公布。
大衛•霍克尼(右)與彼得•施萊辛格(Peter Schlesinger)
霍克尼29歲在加州大學任教時,認識了18歲的藝術家兼模特彼得·施萊辛格。其後五年,施萊辛格成為霍克尼的男友及最愛的模特,出現在許多著名的畫作中。代表作《水花四濺》也是這段時間創作的。
1967年的《大水花》是他泳池系列最重要的作品,以藍色平面映襯出白色噴漆,描繪了定格的、美術感極強的水花綻放,轉瞬即逝的水花在霍克尼手中變成了一座紀念碑。而如何描繪水變成了有趣的形式問題,因為他覺得水可以使任何東西、任何顏色,沒有固定的視覺描述。
《水花四濺》(A bigger Splash)電影海報
可是,年輕的彼得並不如霍克尼那樣喜歡活躍於各種社交,兩人的矛盾關係逐漸變得緊張,1971年終於鬧翻了。與彼得的分手使霍克尼十分悲傷,1974年拍攝的紀錄片《水花四濺》便是以這段關係為主題進行演繹。這部電影給霍克尼帶來強烈的創傷,據說他第一次觀影時竟得了緊張抑鬱症。
同名紀錄片除了描述這段關係外,還囊括了霍克尼一生中最重要的三個創作關鍵詞——泳池、雙人肖像和攝影化觀看方式。
NO.4 黃公望 《富春山居圖》
《富春山居圖》 黃公望 現存卷合璧 33x1036.9cm 1350年
國寶級文物《富春山居圖》是元代畫家黃公望(1269-1354)的創作,描繪了富春江兩岸初秋的秀麗景色。畫面用墨淡雅,山和水的布置疏密得當,墨色濃淡乾濕並用,極富於變化,被後人譽為「畫中蘭亭」。
黃公望幼年父母雙亡,後被一為九十歲仍無子的黃姓者收為子嗣,說:「公望子久矣」,因此改名公望。長至成年,黃公望當上了浙西廉訪司一名書吏,因上司貪汙受牽連,被誣入獄。
出獄後改號為「大痴」,從此信奉道教,雲遊四方,以詩畫自娛。他經歷了元代的滅亡,筆下的《富春山居圖》傳達的是一種哲學思考,表達他的生命態度,把積壓數年的亡國之痛還原於山水之間,終不論朝代興衰,隱居於山林而忘於江湖。
《富春山居圖》對後世,特別是浙派畫家的影響十分深遠,黃賓虹、陸儼少等浙派大師的作品骨子裡仍然是《富春山居圖》山水畫的一種變體。
近700年來,該卷歷經沈周、文徵明、董其昌、吳之矩等名家手澤。後歷經火難,被吳靜庵所救,可惜畫卷一分為二,前半卷為《剩山圖》,現收藏於浙江省博物館;後半卷為《無用師卷》,曾被乾隆定為贗本,現藏臺北故宮博物院。2011年6月,前後兩段在臺北故宮首度合璧展出。
電影《天機·富春山居圖》便是講述該畫合璧前,被中國特工同日本黑幫以及英國大盜三方之間的保護和爭搶而發生的故事,畫作僅作為爭奪的對象出現。
近年來,我們在電影中不斷看到名畫的出現,2020年諾蘭電影《信條 Tenet》劇情也是圍繞一幅戈雅的真假畫作帶出不同人物的出場。
當然除了以上,還有更多藝術創作出現在電影屏幕,在畫作和電影不同的藝術樣式之間,雖存在著風格各異的演繹,但不可否定的是,電影對名作的立體演繹會在大眾心中留下更為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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