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老瀋陽人離開瀋陽久了,回瀋陽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老四季抻麵館,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抻面,再啃個雞架,喝上一瓶老雪,最後意猶未盡地擦擦嘴。老四季抻面對於瀋陽人來說,已經不只是一頓飯了,而是鄉愁一般的存在。
有位瀋陽人總結得很精闢,他說
瀋陽的老四季可以說是瀋陽麵條的代表。其精髓,並不在於那五元一碗的面,也不在於油膩膩的雞架和溼漉漉的桌子以及隨處可見的啤酒瓶子。我認為,其代表精神,在於鬧哄哄的麵館氣氛、在於中午就匯集了開奔馳寶馬大哥或開出租的的哥的各色車輛,在於光膀子圍坐在一起喧譁聊天的中年老爺們的老雪瓶子、在於老頭老太太攜帶孫兒安靜啃雞架吃麵條、在於公司白領姑娘們所點的榨菜白醋香菜拼盤、在於收費打面窗口大姐永遠乾脆有力地詢問配上淡定冷漠的面孔……總之,這熱氣騰騰的市井煙火氣,會立刻讓你忘掉這個北方城市的寒冷和生活的單調,讓自己鮮活起來,恢復久違的活力。
老四季抻麵館被瀋陽人親切地稱為「老四季」。老四季是個神奇的地方,神奇到可以讓各個階層的人都在一家館子裡吃飯。
前段時間,瀋陽廣播電視臺採訪了老四季抻麵館的創始人——張秉榮。在採訪裡,已經白髮蒼蒼,82歲的她講述了老四季背後的故事。
老四季的誕生,其實源於一次無奈之舉。1988年,50歲的張秉榮從工廠退休,回到家後面臨著住房緊張的問題。一家六口人住在十三緯路的一個14.9平的小平房裡。後來,張秉榮把這個小平房租了出去,原本想著靠租金換一個大點的房子。後來因為租客把房子兌了出去,於是沒有任何經驗的張秉榮無可奈何把房子收了回來,開了一家抻麵店。她請了一個山東的抻面工,然後去天益堂買了很貴的料,再抓了一隻老母雞,一烀就烀好幾天。那個時候大碗面才9毛錢,小碗面7毛錢。在抻麵館的命名上,張秉榮毫不猶豫地選了「四季」這個名字,因為人以食為天,人們一年四季都要吃飯。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因為捨得用料,價格親民,四季抻麵館很快就贏得了很多瀋陽人的口碑。在四季抻麵館開業幾個月後,大西菜行的另一家抻麵館就黃了。張秉榮說,她家的抻面之所以好吃,精髓就在於雞湯。而隨著被吸引來的顧客越來越多,雞湯很快就不夠用了,在朋友的提醒下,張秉榮想起在民間有用雞架熬湯的做法。雞架非常便宜,所以張秉榮就改用雞架熬湯。當時雞架只是為了熬湯的副產品,所以在熬完湯之後,雞架就被她送給了前來吃麵的顧客們。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烀雞架正式登上了餐桌。烀出的雞架非常的受顧客們的歡迎。不到一年的時間,四季抻麵館就火起來了,當時小平房裡來吃飯的人已經人滿為患,甚至屋外馬路牙子上都有蹲著吃飯的人,還有帶著一箱啤酒來的。就是這個時候,抻面+烀雞架+老雪成為了一個經典的組合。
除了抻面、雞架外,張秉榮不再添加其他的菜品。她認為既然開的是抻麵館,那麼一切都只服務於一碗好面。隨著四季抻麵館的日漸繁榮,張秉榮發現,「四季」這個名字已經遍地開花。為了區分,張秉榮這才將自己的抻麵館改為「老四季」這個名字。在老四季火後,瀋陽的抻麵館也像雨後春筍一樣多了起來,雖然其中效仿者眾多,但是沒有一家麵館可以比擬老四季的繁榮。張秉榮並不覺得很緊張,因為她認為,只要有了競爭者才能你追我趕,最終老百姓才能從中受益。
隨著物價上漲,許多家抻麵館開始了漲價。但張秉榮卻不以為然,她要把自家抻面的價格牢牢守住。她的心願就是讓任何人,都能隨時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面。相信很多常去老四季吃麵的人都知道,一碗抻面,一個雞架,一瓶老雪,總共不到二十元就能有吃有喝,吃得滿足。
老四季抻面不再只是一家店,抻面也不再只是一碗麵,其中承載的是瀋陽人的鄉愁。吃上一碗熱騰騰的抻面,那種回家的感覺就會隨著騰騰的熱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