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華遊記:高山不語看雲起

2020-12-15 在那遠遠的雲端

高山不語看雲起

姜建華

引子

一 高山不語

二 傾聽終南

三 走近茱萸峰

四 布達拉的陽光

五 探幽太行山

六 遊天台山記

七 泰山銀杏樹

八 坐看雲起

引子

今月,曾經照古人,孑然的身影,平靜的樹影,年少的願望,在今夜是什麼模樣。一夜又一夜的蛙聲,一陣又一陣的風。起起落落,來來往往的人奔自己的前程,俊美的少年,已兩鬢斑斑。

沒有袈裟的加持,沒有雲遊的禪杖,只有一趟趟往返河的兩岸,只有靜靜的夜,靜靜的河,靜靜的風。即便遙遠的路,風雪的路,也走到了今天,即便不再少年,不再迷惘,不再慨嘆。

桃花盛開,在光明之外,氤氳淡彩,等待故人來。夢回邊塞,紅塵歸來。我翻過了綠洲,無邊且無岸,我親吻了河川,春去春又來。

曾幾何時,生活裡,那驚濤巨浪暗潮洶湧,抑或狂風雨驟又是雷霆咋驚的天,黑色的閃電掃射了荒原,擊穿了夜晚瑟瑟發抖的謊言,捲走了所有荒誕不經的意念。布達拉,夢裡的布達拉,你承載了多少長長久久的慈愛和思戀,我望著那哈達一樣潔白的雲朵,輕輕說一句——扎西德勒。

今夜月亮如此安詳,突然記起:哦,乳樣的月光下奔跑的少年,那暖暖的土屋,那門口的棗花香。月光如水,那千年銀杏,在訴說著什麼,在巨石上禪定的法師,如此安詳,是否匯聚了終南山的靈光……

高山不語

青澀時期的歡笑聲在夕陽的風裡,淡化成一抹若隱若現的雲霞和炊煙。

那雲朵飄蕩注視過的山野,是否依然在暮色裡悄悄響起那時的蟲鳴,昨夜零落的星辰,還有朦朧的月,是否還有那彷徨,憂傷的模樣。

荒野的茅草屋,默默守望,一片茫茫無際的夜色。一年又一年大雁飛過,留下多少的雁鳴在人們的心中,那偶爾掉落的羽毛,被誰收藏。

那條宛若飄帶蕩漾陽光碎金的小河,在即將麥浪翻滾的時節,幾近乾涸。

那時的月夜,氤氳,從河上緩緩升起,蕩動在森林沼澤,與天上的星星一樣,撲朔迷離。

這夜空的樹搖蕩所有的風,和塵埃,星空下的蛙鳴,還有蟲鳴,只有沉默無語的人。

古銅色的臉,細細的皺紋,平靜的目光,注視河上的星光,沒有往昔的激蕩,和未來的張望。

渡過一船又一船為生計奔忙的人,一個來往河岸幾十年的小小船兒,沒人注意那個沉默寡言的船夫。

他不是神奇的魔術師,不是神秘的巫師,一個走過無數星空的慈祥的老者。

來時的路,一個牙牙學語的無知孩童,

一個青春萌動的熱血少年,一個一路尋求的迷惘的風塵俗夫。

一個人行走,或遊蕩在曠野,沒有城市和鄉村的概念,那心底漂泊的念想,在夜色的荒野漫無邊際地蔓延,蔓延。

那遠遠的充滿荊棘和陽光的山坡,幾隻小羊在默默地吃草。偶爾傳來的幾聲咩咩的叫聲,變換成低低的嘆息,或心底的吶喊,野草,荊棘,蟲鳴,都為之一驚。

每次回故鄉,走過那條小街,很短很短的街,短得從這頭就能看到,剛從山坡割草回來的爺爺。那條小街滋長著多少的往事,只沒了那時的身影和笑聲。

一個冰雪遍地,或霞光燦爛的時刻,再次走過那條小街,走向那個山坡,瞬間走進時間的隧道,睜大眼睛,尋找那時青澀的樣子,尋找時光流逝的痕跡。

秋天來了,春天去了,樹葉落了,然後枝繁葉茂,反反覆覆,那紅紅的夕陽在會心的微笑,還是在涼涼的風裡,沉默無語。

這個夜晚,我再一次獨自,穿過那條小街,行走在那些舊日的溫暖裡,靜靜的小街,響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聲。

你的淚滴在飄雪的夜,無聲滑落,濃濃的暗夜,只有觀音娘娘的目光明珠一樣美麗,誰在訴說對誰的讚美,是夜風的聲音,還是悽迷凋零的雪花,誰在紛紛揚揚的塵埃裡隨波逐流,誰在潔白的夜雪裡,滴下潔淨如雪的淚滴。

你曾想多少年以後——是否還有這樣的春風和春風裡悄悄的暖,多年以後,山野蒼茫,還能否尋到那如此恬靜的夕陽,那些夢一樣的存在,澆灌了轉瞬即逝游離的春的歲月。

最美的事物總是令人絕望,最好的愛就是最美的夢,一切蒼白的時光,親吻你的黑髮和春的光澤,秋風裡的鞦韆,慢慢蕩動遠去的日子。

那明亮的臉那明媚的春光,在黑夜裡越來越清晰,夜越來越深,雪越來越白,發著清晰的亮光,照徹夜空。

生命很可貴愛情價很高,那曾追求的自由,像脫韁的野馬,自由自在走在空曠的天際,直到走失地無影無蹤,無聲無息,誰還在嚮往那無邊的空闊和自由,沉寂的夜,沒一聲鳥鳴,甚至烏鴉,甚至禿鷲。

沒什麼可以帶走春風,她會在不經意的時刻,吹皺一池漣漪,吹響那個季節的神奇,以短暫的光芒,照徹一生。

曾經熱愛的玫瑰和鬱金香,繁盛地開在那一個白天和夜晚,渴望的聲音,欲望叮噹作響,晶瑩而飽滿,那奢華的酒杯,灌醉了濃烈的夜,沉醉找不到回家個路,那驚起的一灘鷗鷺飛向了哪裡,舉起那個經年,任月光傾灑其中,無邊的夜慢慢漫過你憂悒的臉頰,紅紅的葡萄酒,伴你度過一個又一個恍惚而寂寥的夏日。

有一天你也會老,當歲月爬滿眉梢,時間不言不語走過歲月的風雨,花朵依次開放,凋謝,慵懶的午後,無意識地邁動幽暗的腳步,孑然走在無人的大街,或在荒海般的人群,閉上曾經溫暖慈愛的目光,世界在優美的舞步依然旋轉,毫無節制地華麗地旋轉,選擇在熱鬧繁華的人聲鼎沸裡。

那如鍾般的雞鳴準時響起,世界打開了他的窗,碧色的霞光,那昂首天外的巨石,迎接今晨第一聲光的氣息,人潮湧動,擁擠著一睹光芒的風採,天外的一縷風,輕輕吹遠一夜的濃霧。

我愛這山巔的風,我愛這朝陽裡擁擠的人群和面對陽光個呼喚,如同愛那個夕陽下野山坡奔跑的孩子,那笑聲撕扯著我古老的童年。

再也找不到可以寄託的事物,一切的美那樣空曠,又那樣陌生,大把大把的鮮花,笑聲,淚滴,羸弱,孤僻,羞澀的時光,在今夜的月色裡,愈來愈亮,又愈來愈遠,像那遠去懵懂的慵懶的夢。

多少次在跳動的旋律和字節中,感知童年的雪和夏日的夢,一種溫柔的白,一種迷濛的醒,十年了,二十年,三十年,終於在半醉不醉,不知不覺中穿過一個時代,記憶如此渺茫,那是時間的聲音,暖暖的田野和土坷垃的芳香,蘋果樹下憂傷的孩子,午後的白樺林帶走了那個酸澀的秋天,從耳旁吹過的風中,蕩漾一種貌似深邃的旋律,閉上眼——空氣如此真實,一個潔淨如雪的天空,世界以最輕的腳,無聲的腳步,走過一段最最漫長的日子。

迷離中,我推開窗,任明媚的陽光和生動的空氣,花香,還有鳥鳴,溢滿這個清晨。

聞到嶄新的清氣,朝陽,一種徹徹底底的潔淨,燦爛得無法言說,當一切如花瓣在風中飄落,如此輕盈,陽春白雪的輕盈。

你曾有一段那般珍貴的一片夕陽,在那荊棘叢生的野山坡,過往,一切無從言說的過往,任凋落的星光映照茫茫的夜色。

那時我興奮地穿行於荊棘之中,山風吹著遠方的輕輕口琴聲,手搖杏花的女子慢慢走下山坡,空空蕩動異樣的芳草的香和春風的氣息,躺在夕陽裡的山坡田野,深深吸吮這小山坡溫柔的風,從四方八方湧過來的春的消息,讓人溫暖地想要哭泣。

那時的天很藍很藍,月光也帶著甜,那時的地很寬很寬,一身輕騎過長安,那時的紅塵泛濫,直衝雲天。

今月,曾經照古人,孑然的身影,平靜的樹影,年少的願望,在今夜是什麼模樣。

一夜又一夜的蛙聲,一陣又一陣的風。

起起落落,來來往往的人奔自己的前程,俊美的少年,已兩鬢斑斑。

沒有袈裟的加持,沒有雲遊的禪杖,只有一趟趟往返河的兩岸,只有靜靜的夜,靜靜的河,靜靜的風。

即便遙遠的路,風雪的路,也走到了今天,即便不再少年,不再迷惘,不再慨嘆。

今夜月亮如此安詳,突然記起:哦,乳樣的月光下奔跑的少年,那暖暖的土屋,那門口的棗花香。

那時的甜甜的月光正從我額前一層層剝落,一切的祈願,寂寂無聲,一切的時光在那一陣陣蛙鳴裡聲聲迴響。

河水流走,月光飄走,氤氳,霧靄,雷電,彩虹,只是舊時風景,眷戀,平和,慈愛的目光,在月下生生不息。

一路執著前行,一路困頓交迫,風沙,遊走了紅塵和激情,寂靜的深林,靜悄悄的河岸,一個並不孤單的身影。

一切塵土化為虛幻,一切流星飛逝不見,夜空,星星,晚風,蟲鳴,蛙鳴,陣陣雁聲。

傾聽終南

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穿越時光的帶著靈性的銀杏葉,給你片刻安寧或剎那的頓悟。每一次心底默默的呼喊,玄奘法師能否聽得見。

鐘鼓樓的聲音永遠在召喚,召喚著你迷失的靈魂歸來,依然熟悉的遊走長安街上,決定去尋找夢中長出的翅膀……聽著安星蒼涼低沉的歌聲,如林間呼嘯的風,滌蕩沉睡混沌的心靈。

古觀音禪寺的鐘聲,滌蕩著芸芸眾生,愛恨情愁,今夜的下玄月,碧玉一樣溫潤透明,明亮多少思鄉人的眼睛,那千年的銀杏啊,黃黃的葉,鋪滿了院落,鋪滿了屋頂,凌亂了秋的鐘聲和蛙鳴,瀰漫了離亂奔走的心情。

那位騎青牛的老者,在古亭的晚風裡,為秦嶺的太守,留下一生僅有的五千字,騎著他的青牛,走過函谷關,走進了,他永恆的飄遊,給終南山,留下一個難以琢磨的背影。

聒噪,寧靜,紛爭,落定,大秦嶺夜的濤聲,幽冥迴蕩的碧峰,百般的功名也變得悄然無聲,寂寞的靈魂也會得到撫平。

暮色近飛鳥還,哪裡來得布衣緩緩行走在,悠密的山間小路,旁邊的小松鼠瞪著眼睛瞧著他,翹著藍靜精靈般的尾巴,是正在吟詠鳥鳴澗的王維,還是物我兩忘醞釀世外桃源的,五柳先生,半個月亮爬上樹梢 今夜,山中隱居的道人仙人凡人們,對著月光下的空谷,說些什麼,是否也會和李白一樣,想起了遠方的家鄉,沒來由地,對著月亮,低詠吟唱,一把漂泊的男兒淚,灑溼了那粗布衣裳。

鳥兒已睡,山月隨人歸,今夜無眠,空谷悠夜惹人醉。那天上的星,媽媽的眼睛,給孩子們一個晴明的夜空,可知,一位老者在騎著青牛,獨自西行。

半坡的陽光, 六千年的光芒,依然明亮在 ,色彩斑斕的彩陶上,古老的小村落 ,夕陽餘暉灑在村邊的,小樹林,剛剛收工的村民,

臉上蕩漾著微笑,是否也在展望,今年糧食收成如何,就在近前的那一朵炊煙,在村頭慢慢飄散誰家的老人開始,拾掇晚飯,鋤了一天的地啊,鎊了一天的草,滿身的土星 ,野草還沾在溼漉漉的褲腳。

村口的枝椏在夕陽了自由地伸展,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鳥窩,裡面住的是老鴰,喜鵲,還是麻雀,走過五月的田野 ,孩子們迎來了,絲絲涼風的 ,月兒彎彎的夜。

隔了千年的夢,依然甜蜜在,半坡的村邊,並不遙遠。

千年的信仰,在這一刻,誕生新生的希望,你我他,誰是誰的愛,誰忘了誰的愛,風無聲遊走晨與夜,禪寺的,鐘聲依然清脆,觀音笑而無語。

一個孩子在她的懷裡,或安靜或哭鬧,他是你的另一種存在,他其實不是你的孩子,他是上帝的恩賜,他屬於他自己,他屬於,你已腐朽被芳華遺忘的,另一個時光的故事 ,一如你當年快樂孤獨煩惱苦逼的存在,芳華只供追憶,其實並不存在,再回到從前,你一樣會,感到寂寂然然 ,悽悽慘慘戚戚,找不到生動的存在,躍然的畫面只生動在故事裡,鮮活靚麗 點燃了日漸蒼老的夢,夢醒時分流幾滴無來由的清淚,溼了,陳年的舊衫。

那個為夢而生的孩子,在你的身邊,或不在你的身邊,不一樣的時光,一樣熾熱的渴望,

照亮現在的他,過去的你,觀音笑著,在夢裡,傳達暗語,他是他,你是你,我抱著的,是現在的他,過去的你,你遺忘了時光,遺忘了芳華,你以遺忘了他遺忘了自己,紅塵裡,一頭霧水,不知是我是你是他,時光很慢他長的很慢,愛也慢慢,滋潤了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時光很快你老的很快,你很快遺忘了,你的童年少年青年,遺忘了愛,遺忘了這個紅塵的世界,你說,這個世界我曾來過。

風在瘋跑,不說話,花在盛開,在孤獨的一角,愛在醒來,在你的懷抱,觀音也笑,不說話,楓葉紅了,雪花飄了,白茫茫一片,月照南山,禪寺鐘聲清涼,悠遠。

在西安的古觀音禪寺裡,那棵全世界最孤獨的銀杏樹,葉子簌簌落下,春去秋來,它已經獨自守望美麗了一千四百多年!置身黃色地毯,凝神靜氣,閉上眼,聽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鐘聲悠悠,香菸嫋嫋,大片大片的淺淺黃黃的銀杏葉如溫柔的童話,一塵不染。一片片絢麗的秋意,將生命的傷感溫婉清秀展現的淋漓盡致。半夢似醒間,恍然有種夢回唐朝的感覺。

那雪山清泉,那繚繞的炊煙。那鐘聲幽遠,那金黃片片。誰擁有一片了屬於自己的天。

那群山之巔,那幽密的林間,有風吹過,和風拂面,傾聽終南。

每一次傷感的沉默,撥動生鏽的琴弦,每一次釋放的呼喊,家的方向聽得見……

走近茱萸峰

雲臺山的四季變換,如同人生風雨的四季,在冰雪的世界,潺潺細流慢慢醒來,儘管是幾絲幾縷,轉眼變為淙淙溪水,花開山野。現在是初夏時節,還沒有到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壯闊,泉瀑峽,情人瀑,還有淡淡生煙的山間遊雲薄霧,讓這片峽谷充滿了玄幻的色彩。

我們去雲臺上,住在那個叫七賢的小鎮,聽這名字,大家也能猜出大概,這名字源於魏晉時期的"竹林七賢"。竹林七賢相與友善,在這裡隱居活動達20多年。其中,尤以嵇康、阮籍為代表,文名頗盛。百家巖至今尚存"嵇康淬劍池"和"劉伶醒酒臺"。這裡山清水秀,處處有流泉,步步有青竹,還有"巖下平坦可容百家"之說,另外含有"百家言"、"百家爭鳴"的意思。

山好長好長,秋去春來,再相約,依然美麗若夢若仙。

有一天你會成為竹林七賢放浪山水的某個人,大道至簡,道法自然已不是簡簡單單的詞語,在茱萸峰的遊蕩的雲裡在百家巖的回音裡,行走你的身影,天空映照你淡淡的笑容,這片山水記住你,不是因的偉大你的才高八鬥,只因你和這山這水已融為一體。

山谷盤旋的幾隻烏鴉,飛著,叫著,這大山也漸漸有了獨特而真實的氣質,鳥鳴如洗,洗盡千年塵埃,漸漸清晰,明朗,溫潤。

我們聽說白蛇娘子和小青姑娘的傳說,這叫青龍的峽谷也有著讓人迷離充滿幻想的愛情傳說。有語到,看山鑽山溝,看水不用船,說的就是著山水動感的青龍峽吧。

這個峽谷不似一般的峽谷,走進去可以徜徉其中,愜意的遊覽風景,要下到谷底,一覽其妙,需先做旅遊大巴,遊龍一樣的在山間穿行數公裡,然後做索道,再倒一次索道,才能下到谷底,只這兩次索道的經歷,在大多景區是難得一見的。這裡的纜車不同與我們家鄉的泰山索道那樣密封的纜車,它就像一個搖籃,工作人員給你關上門,上面都是敞開的,你就像坐在一個過去常做的三輪計程車上,實惠而又歡聲笑語地慢慢前進了。從搖籃下來,做二號索道,更是非同一般,完全一個公園連椅的樣子,簡陋而可愛,在上面就完全一副蕩鞦韆的模樣,小膽的男士女士們,做在上面也著實有點嚇人。別說拍風景了,手機在兜裡都不敢伸手把它拿出來,生怕一不留神,這鞦韆會晃蕩地更加嚇人。很快便到谷底了,你可以在山水之間縱情遊覽了。在山頂有一個村莊,叫做陪嫁妝村,住著不多幾乎人家,聽這名字也頗為奇特,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說來還有一段傳說,是許仙白娘子,牛郎織女那類感人的神仙凡人之間的愛情故事,這裡就不細說。

那一道火紅的閃電響徹山間,一條青龍守護著這個麥收時節的平安。

中國的山水,與域外山水有所不同。它們的盛名,大都與文化名人有關。東嶽泰山,因孔夫子而名揚天下;終南山地,因老子而聞名於世。這茱萸峰亦是如此。穿過疊彩洞的十九座隧道,再攀爬一個小時左右,便到達王維留下千古名句「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的茱萸峰了。茱萸峰常年雲霧繚繞,是歷代文人墨客,僧道修行的聖地。《太平御覽》卷三十二引《風土記》云:「俗於此日,以茱萸氣烈成熟,尚此日,折萸房以插頭,言闢熱氣而御初寒。」

一千多年前的一個農曆九月初九重陽節,時年十七歲的王維登上茱萸峰,王維當時獨自一人漂泊在洛陽與長安之間,重陽節中國有許多地方有登高的習俗。一人漂泊在外,又是這樣一個特殊的時節,怎麼讓年少的王維觸景生情,在這茫茫的群山之巔,抒發一下自己的思鄉之情。寫這首詩時他正在長安謀取功名。繁華的帝都對當時熱衷仕進的年輕士子雖有很大吸引力,但對一個少年遊子來說,畢竟是舉目無親的「異鄉」;而且越是繁華熱鬧,在茫茫人海中的遊子就越顯得孤獨無親。詩人料定,當親人團聚在一起歡度重陽節而「遍插茱萸」之時,會記起他這客處異鄉的遊子,雖未直言思親,而其情自見,給人留下諸多想像的餘地,其思念之切,其孤獨只甚,其親情只暖,可見一斑,就這樣,帶著濃濃的思念和孤獨,王維的思緒在茱萸峰雲霧繚繞裡,蔓延華夏大地,千年尤新。

枯葉,紅葉,飄雨,落雪,山風吹過,茱萸遍地的香浸潤整個山谷。

這彎彎的山路千轉百回,隧洞一座又一座,千裡迢迢,千裡萬裡,只為感受你這一世的清,一世的淡,我們記住這山巒的輕輕風茱萸的幽然香,如同記住了你,竹林的仙人,茱萸淡淡的風裡孤獨而傲世的詩魔。

我們沒有歡欣鼓舞沒有驚喜萬分,我們平靜的來平靜地走,如同這平靜的人生,那十二億年的山巒如風一樣永恆,一樣年輕,無聲無息永無窮盡,

風吹雲動,風吹雪落,在那遠遠的雲端,閃電毀滅景仰光明,大地沉默塵埃墜落。

四  

茱萸峰頂,有一座著名的千年道觀,名曰玄帝宮,被道教信徒稱為"北頂",和武當山稱為"南頂"相對應。玄帝宮佔據整個茱萸峰峰頂,初建於唐代,經歷代擴修復建,形成今天玄帝宮的恢宏氣勢。相傳真武大帝在雲臺山修成神仙,成仙后被封鎮守武當山,而雲臺山的玄帝宮則成為其行宮,每年都要回雲臺山駐錫、顯靈,所以此宮歷來香火極盛。

山風吹過,茱萸低語,似聞有老者誦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確,道是洞悉一切奧妙變化的門徑,也是開啟人心靈之門的鑰匙。這一點,不僅我們懂得,連山間來來回回飛翔,盤桓,鳴叫的烏鴉也懂得。

雲臺山腹地,天然的泉瀑,靜靜聆聽這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天籟之音,似夢非夢,也如同那竹林的七賢一般,享受一下這天與人的和諧,感受一下這億萬年的變遷,大地滄桑而淡然的容顏。滄海桑田,世事多變,維這山,這水,這山水間的氤氳亙古不變。不管溝壑縱橫,山巔的雲霧閃電,四季變換,不變的也許只有我們在這靜靜的群山之巔,恆久的思念。

悲傷,迷離,被黎明的天空和星辰拋棄,鶯飛草長,夏日草地青青,飛流三千尺,水澹澹兮生煙,那四季不絕的生命源泉,給大山以無意間的驚奇以觸手可及的靈氣。

走過幽深的黑暗,曲曲折折的路,那盡頭是輕柔的慈悲,還是天籟的清爽,我想知道,那是否就是夢裡的茱萸峰,千裡萬裡千百年的散著奇異的幽香,遍地長滿茱萸,開滿孤獨和溫暖的山峰。

雲裡,霧裡,夢裡,久遠孤獨的思念,在茱萸峰的山巔流轉千年。

也曾歡喜也曾悲哀,烏鴉的影子和叫聲一樣孤寂,滑翔在落寞的山谷,竹林風,竹林風依然吹,只是沒了往昔的笑容,雲淡風輕,我的山谷,山巔,大地,白雲,霓虹風影的流蕩,哪裡再尋遍插茱萸缺少的那個人,誰再吟唱一句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這山谷沒了迴響,只有風,只有風。

我的渴望不是自己的,我的渴望如這山這水一樣悠長,我的夢想清新而古老,它如這紅色的石頭一樣古老,老得沒一點欲望一點企圖,一點沾沾自喜的青蛙王子的幻想。

你也一樣我也一樣,沒有地久天長沒有永遠的故鄉,獨自漂泊,黯然零落,異鄉變故鄉,天高水長,望故鄉,已沒有昔日的模樣,那一曲廣陵散,唱碎多少漂泊兒郎的心腸。

逝者如斯,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轉眼娃娃已長大,經風沐浴,流浪在沒有故鄉的,無邊無際異鄉的天空和大地,沒有悵惘,不言悲傷。

所有的風,將所有靈魂的桎梏化為碎片,一切動蕩,坍塌,凌亂,之後,仍是平靜,平靜的風,平靜的山川大地,平靜的我和你。

明天起身的方向,夜好短,夢好短,路好長,思念好長,山間滴滴答答的水珠守護山的靜默和靈動,千年萬年。

布達拉的陽光

所有的塵埃在遠去的陽光裡,寂然無聲,那鄉村浣紗的少女,汲水歸來,如何度過那一個暗黃色天空的下午。

叮叮咚咚的泉水,是那個下午最清亮明快的樂音,那滿滿一缸的水,是她的生活日常也是她快樂的泉源,背著生活溢滿的希望,歡快地走近家門。

鄉村的籬笆,高高高低的雞鳴犬吠,夕陽裡映照她優美的身影,幾許成熟豐美,誰來品味夏日裡幾許慵倦寂寞。

去年的秋一夜為冬,今年的春雪落長城,這個心事熱忽現忽隱的夏天,一場桃花春曲,一場梨花帶雨,一場觥籌交錯的推杯換盞,一場似夢非夢的仰天長嘯,幾時春歸幾時燕子回,竟把這春光虛度,比夢還短的春在布穀鳥的叫聲裡,消失殆盡無影無形毫無音訊,晚風依然悠然的吹,天下無事天下無賊天下無情。

何時,烏雲壓城,整個黑暗的天空沒有色彩和生機,只有可怕的沉悶的空氣,一道紅色的閃電,狠狠地撕裂一條縫隙,讓大山深吸一口氣。

硬生生忍住顫抖,快速穿過這囚籠般的黑黑的夜。

下定關門的決心,把夜和飛揚的塵埃一起關在外面,只留雪在心裡,寂靜的雪,潔白的雪。

世界永遠一團迷霧,塵埃起起伏伏,你不知道那美麗的鮮花,下面是樂土,陷阱還是墳墓,群山正與孤雲是緊緊擁抱,還是漸行漸遠的疏離,冷月皎皎,席捲黑暗的狂風,還是黎明。

暗夜裡的突奔,自有他莊嚴的神色,深陷,迷失,凋零的星,群山之巔,遠遠的雲端,恆久的等待和期盼。

清澈的泉,澄澈的慾念,在山風裡輕輕流轉,人生如戲,戲裡當然缺不了丑角,沒有上躥下跳的小鬼,怎看到道行的深淺,戲如人生,熱熱鬧鬧,看吧,笑吧,多麼美好的夜晚,滑稽小丑多麼可愛,一切戲都有散場,何必在乎那一地雞毛。

炎炎夏日,潔白的雪花在神山的懷抱,四姑娘山,玉龍雪山,還是那岷江之源,感受雪原的靜謐,神奇,誰說六月不能飛雪,這個季節有別一種的胸懷。

你儘管燥熱狂亂,你儘管肆無忌憚,雪,潔白的雪,依然在世界之巔,你是否聽到那雪的吶喊,何必在那世界狹小的一角,看塵埃的舞蹈,看雪吧,靜靜的雪,掩埋一切狂躁和塵埃的雪。

我們年齡的雪,落下的不只是聖潔,一樁懸而未決的心事,終會在某一時刻,如雪落下,紛紛揚揚,天地之大。

此刻,你沒有在雪落下的地方,確切地說,早上八點四十,這是一個可疑的清晨,唉,我已無法用詞語,歌詠我內心的篝火,如那歡樂的潑水節,舞吧,蹈吧,哭吧,笑吧,哪個傻逼在慶祝自己的勝利,大雪落下,塵埃落定,天空依然清靜,和風吹送。

正如誰也無法阻攔黎明再一次的降臨,是是非非,黑黑白白,雪落大地,讓黑狗變白,白狗變腫,長嘆一聲,大笑一聲。

遙想故園的原野,四季茂盛。故園的月牙彎如鐮刀,隨時收割成熟的麥子稻子和穀子。

留守的家園沒有壯勞力,留守的家園沒有生機勃勃的風景,留守的家園沒有月上柳梢頭的私語,留守的家園沒有撒嬌的孩童和怡然自樂的老人,留守的家園只有年邁身軀勞碌的身影,留守家園只有無望的遙望和失學的陰影,留守的家園沒風景,留守的家園孤苦伶仃,留守的家園——夕陽裡一聲沉重的嘆息。

我努力把形而下的渴望和形而上的玄妙,都藏在心底藏在誰也看不見的四季,三言兩語三心二意目光空洞無依,拿著自己的矛和盾,搏鬥了一場又一場風霜雪雨的怪誕離奇,觀看了一季又一季風花雪月的悽悽迷迷,不言孤寂不言愁緒不言花開四季,在明明滅滅的燭花裡冥想煙雨陰霾虹霓,在嫦娥姑娘的嘆息裡收集那最後的秋海棠的淚滴,滋養每一片沒有月光的荒野四季,溫潤每一個沒有日光的雪落無依。

原野奔走的夜行人,無奈的嘆息,如那紛紛墜落的花朵,再也拾不起,拾不起,走過每一片廢墟殘破的瓦礫,傾聽女巫暗夜的咒語,一個關於霜花的秘密,一個關於微笑的歲月奇蹟。

夢裡的高原,聖潔的雪域,布達拉,高高的布達拉,讓我一步一步走近你,走近天空純淨的夢境,走近你夢裡的雪,和雪一樣潔白的哈達,布達拉的風,反反覆覆訴說誰的欲望。

那雪原的羊群、犛牛和白雲,日復一日,按著自己的節奏步履緩慢地走動,心中的悲戚,虔誠,夢想,在天地間釋放,沉澱,成長。

雪山連綿,一聲聲虔誠的呼喚,在暗夜走過多少涼涼的秋和夏,流浪的風中,灑下多少溫暖的種子,神靈的大地,接納了多少憂鬱的心事。

靜靜佇立的佛塔,聆聽了歲月多少的風霜,黎明的光芒,晴朗了多少潮溼的心思,次第走近的,不再是歲月的憂傷,夢裡的花兒擁抱陽光玉露,依次綻放,飄香。

布達拉,夢裡的布達拉,你承載了多少長長久久的慈愛和思戀,我望著那哈達一樣潔白的雲朵,輕輕說一句——扎西德勒。

曾幾何時,夜行泰山,沒有燈,只有人影,在淡淡的月光下,沒有抒情詩可寫,沒有迷戀和感傷,只有夜,靜靜的山,清靜前行的人,走過這暗的夜,只為黎明山巔,那黎明之後火紅的噴薄。

我不是聖人我不是神仙,我不是說孫悟空也不是豬八戒,我沒有深厚的備考狀元朗的四書五經,我沒有老莊的煉丹爐,我沒有行者孫的七十二變,我沒有高老莊的愛恨情長,我是一個棋盤的走卒,我是一粒隨風漂遊的塵沙,我是一粒凋零的雪花,我是秋海棠狂風過後的一滴淚花,我是那最後一篇落葉啊,孤獨地守望秋冬和春夏,孑然寂然的守望著故園的風雨和霜花。

生活沒有真的窮途末路,儘管烏雲,暗夜,和肆意妄為的雞飛狗跳,彎彎的鐮刀一樣的月牙收割一季又一季的悲傷和困惑,又一個黎明,又一個新的太陽。

探幽太行山

祖國山川大地多靈秀,各有各的妙處,各有各的味道。古有名山,太行之東。國慶假期,與家人一起來到聞名遐邇的東太行。

名山大川的發軔要比人類的起源早上很久很久,縱跨北京、河北、山西、河南4省、市綿延400餘公裡的太行山 脈亦是如此。山之秀色,嫋娜旖旎,山韻幽香,綠意綿綿,在端午期間遊覽河南的雲臺山時,已深深感嘆那裡奇絕的山勢風貌,宏偉兀立,直立天地之間。這裡的山色,遊蕩的白雲,悠悠講述著千年的傳說和風韻,千萬年的流水衝刷加上地質變化,造就了東太行獨特的丹霞地貌,融匯天地之神奇和靈氣,繪就出一幅溫婉動人而深沉敦厚的畫卷。挺拔俏麗,絢麗多彩,讓人不覺怦然心動。遠離城市日常的喧囂,踏著山間幽深盤旋的棧道,撫摸億年沉積的柔和溫潤的紫紅色巖石,好似穿梭在漫長時光隧道之中,感嘆大自然的神奇變化,世界的廣袤,以及那白駒過隙般短暫的人生時光的流逝,油然而生一直莫名的心緒,凡世的你爭我奪,爾虞我詐,機關算盡,又有何意義呢,最後,不過是害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可嘆,可悲,可憐。

說過到東太行的遊覽,不得不去的一個地方,就是京娘湖。哪裡雖只是4A景區,但自有她的妙處。京娘湖這個地方相傳是因宋太祖趙匡胤千裡送京娘的故事而得名。湖面蜿蜒十五公裡,是假日遊覽的好地方。

「不戀私情不畏強,獨行千裡送京娘。」京娘湖名字的由來,還有一個美麗的故事,相傳當年宋太祖趙匡胤從強盜手中救下了美女京娘,拜為兄妹,千裡護送她回家,路過此地,京娘湖因此而來。英俊小生與忠貞的京娘的悽美愛情故事,我們這裡就不再細說。各位客官自己去領會吧。

經過近六個小時的奔波,我們終於到達了京娘湖,這裡山清水秀,湖面上,飄浮著大小各種船隻。我們來到渡口,登上了遊船。起初看似一個不大的湖面,有點失望,太一般了有個小水庫那麼大小,但那遊艇有點特別,這麼小的水面幹嘛造這麼大的船隻,能容納好幾百人的大遊輪。正疑惑著,走不多遠,遊輪已拐跑了又拐,漸漸駛入湖的深處,漸漸駛入水的妙處。兩岸山勢壁立,景色悽美,原來美的景色都藏在深處。記得中學語文課本裡學過一篇王安石的《遊褒禪山記》,裡面說,「夫夷以近,則遊者眾;險以遠,則至者少。而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遊船駛進了一線天,進到那裡面,就如同進了一個狹長的峽谷,天空被山峰阻隔,只能看到一點窄窄的縫隙,一線天可能就是因此得名的吧?李白寫的「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也大概是這種感觸吧。出了一線天,我們就來到了青蛙巖,兩岸的山石凸凹不平地堆砌在一起,就像千百隻青蛙趴在那裡,非常壯觀。

我們在遊艇上遊覽京娘湖遊覽一圈,登山岸後,又繼續前行,在京娘湖邊的山上有攀登了一個多小時,加上來時的舟車勞頓,頗有疲憊之感。還好,路上開滿了五彩繽紛的野花,還有花叢中飛舞著蝴蝶和蜜蜂相伴,加上湖風拂面,陽光明媚,頗有一種春天的氣息。

異鄉的深深的夜,寂靜的河岸,千年的纏綿幽怨,回頭無岸,千裡相送,一段不了的緣。

夜影,痛到沒有知覺,舊日的殤,隱隱的灼痕,走天涯的劍,在陰霾裡鏽跡斑斑。

汙濁,悲傷,走不出的泥潭,苦澀的笑,在秋風裡尷尬而孤獨,乾涸的泉,沒有青澀的懵懂和狂熱,問一聲草原奔跑的馬,路邊走過的驢子,哪一個走進了自己絢爛的夢境。

在秋高氣爽的時刻,誰,寫下了一首比秋風更涼的樸素的詩篇,帶著荷香的味道,帶著路邊野花野草的奇特味道,帶著秋的祝福和沉默。

遊東太行,最當說的還是那走也走不完的太行山的空中棧道。

我們坐著索道先到南天門,這條索道總長1998米,大約十分鐘的時間,一路上欣賞峽谷的風貌和繁茂的植被。下了索道,這才是萬裡長徵第一步啊,接下來是幾十裡的空中棧道,考驗的不僅是你的體力和耐力,還有勇氣和意志。

修建在海拔千米以上的絕壁棧道,堪稱太行山的人工奇觀。天工開物人亦奇,在懸崖峭壁上修建幾十裡地的空中棧道,讓人不能不感嘆人類的偉大和技術的精湛和奇妙。從遠處望去,像玉帶在奇峰幽林間舞動。順著觀景路線一路向前,怪石嶙峋,山勢巍峨,丹崖遍布,在藍天下顯得格外的磅礴大氣。漫步棧道,白雲繚繞,猶如登臨仙境。漫步在東太行的空中棧道,山下美景一覽無餘,在雲端的悠遊行走,人生也覺得從此豁然開朗了,不再為蠅營狗苟是是非非而自尋煩惱了。仰天長嘯,大吼一聲——妖怪現形,那紅孩兒抑或別的什麼小妖小怪,就遠遠遁去,不敢再來打擾我師徒四人的心情了。悟空一聲喊,師傅,趕路要緊!也罷,也罷,妖怪來去由他吧,我走我的路吧。一路前行,不只宜人的風景,更多的可能是艱難險阻,長途跋涉,還有更多的鬼魅妖襲和不測的風雲突變。大道通天,我自淡然。

仗劍走天涯的虹貓藍兔,他的劍,比秋風更鋒利,他的行走,比野兔更迅疾,他又擊潰了哪個囂張的狂徒,妖孽。

瑟瑟的秋日,一隻寒鴉站在林中的枝丫,陰霾,霧氣,無依,一臉的懵逼,這樣的天,要看一出什麼神劇。

月光下,誰低低的禱告,誰在肆意地笑尖聲地叫沒有歌唱,烏鴉為何張開了嘴巴,生旦淨醜,預料與預謀,榮辱當歌,誰笑誰是傻瓜,白天鵝,黑天鵝,誰是誰的心魔。

禿鷹在叫,烏鴉睜大雙眼,道阻且艱,終究難逃前世劫緣,春意遲,意闌珊,春夢淺,月影西移,誰言夜無眠淚始幹。

東太行主山體是南北走向,遊覽全程需要六七個小時。我們按照導遊的安排,按照經典線路遊覽了大概四個小時。別看東太行遊覽時間較長,但它的步遊棧道設計非常人性化,平緩舒適,讓你在登山之餘有足夠的精力、心情賞景拍照,壯美又靈秀的山巒奇峰。

據導遊講,東太行的玻璃棧道是全國最長的玻璃棧道,沒有之一。這裡的玻璃棧道是環山而建的U字型,它最大的特點就是看不到頭,不走完全程你永遠不知道到底有多長。更刺激的是在玻璃棧道中間有一段,只要你踩上去,玻璃立刻「碎裂」,「咔嚓」一聲,嚇得你魂飛魄散,說膽子小的女生嚇得尖叫如鬼一點也不為過,玻璃碎裂的聲音加上腳下深深的的峽谷,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我敬你是條漢子。說到這裡,來的路上,導遊小姐姐說,邯鄲有條牛必路,老百姓說是牛必經之路,故而稱牛必路,心想,能在牛必路上走一走,也不虛此行,不枉此生了。有點遺憾的是,回來的路上才想起,我們並沒有去那牛必路上牛必一回。人生不如意事,常十有八九,我想就是這個意思吧,不是說你想牛必就能牛必的。哈哈,玩笑罷了。你們牛必就行了,我就不牛必了。

接下來是雲端棧道,東太行的雲海是一絕,雲在山間,山在雲上,如仙境一般讓人痴迷沉醉。雲霧縹緲,走在棧道上仿佛雲端漫步,雲端棧道的名字也因此而來吧。

最叫人稱絕的是天鏡湖那邊的「太行飛瀑」,飛瀑位於海拔1298米,落差88米,那氣勢真的有讓人產生「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遐想。底部的紅色石刻寫著「山盟海誓」四個大字,頗具浪漫特色,特別適合年輕的情侶們,在此讓天地靈性見證一下海誓山盟的愛情,相伴一生,漫步雲端。

「太行一柱」,在東太行也是比較有標誌性,也特別好認。平地上拔地而起,兀立山間,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神奇和鬼斧神功。

海拔最高的北高峰,是東太行最精華、最適合拍攝大片的地方,紅崖、綠樹、深山,站在這裡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吹吹山風也是愜意的。

東太行最壯觀最震撼的天脊長城了,它由暗紅色石英砂巖石塊砌成。長城城牆、烽火臺和美麗的東太行山景渾然一體,氣勢雄偉,站在烽火臺上可以360度賞太行美景。此時,你時光也會聯想到褒姒那神秘莫測的笑,和那幽王烽火戲諸侯的可笑與荒誕。歷史的塵煙,不知在何時泛出了奇異的光芒,讓世人驚醒。

回憶溫暖了你的內心,但是,他們也把你撕裂,我的懷表,準時地走著,不論陰晴,不管你煩悶還是雀躍。

誰夢見故鄉誰夢見死亡,在悠閒咖啡廳,無辜地對誰坦白,在光的另一端以自己的方式,喚醒明月,喚醒涼涼的秋風,喚醒涼涼的自己。

山谷,盤旋,一隻孤獨的烏鴉,悽悽的叫,誰在試圖挽留遠去的春天,萬物有靈,山風吹,吹動那草木,枝丫,和那隻困獸。

鷹擊長空,蒼莽山海間,黑白色彩的變換,找不到季節的諾言,大地靜穆,暗夜的微光,依舊,在歲月的深處隱藏。

幾時吶喊,幾多彷徨,沒有了蓮花盛開的聲響,什麼擊敗你微弱的信仰。

一場太行山的行走,邂逅一片雲端的悠閒和愜意,日出東方,走過風,走過雨,一片綺麗的風光。人生亦如是,風風雨雨,人生正道啊。毛主席他老人家說得好,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不虛此行爾。

無聲無形的遊走四方,天邊的新月,帶走一個季節的悵惘,飛流直下三千尺,又激蕩了誰沉悶已久的夢想,那斑駁的鏽跡,被彎月擦亮。

清晨,與牛羊喜鵲一同醒來的,還有朝陽,草木,露珠,誰唱起了在那遙遠的地方,遙望天邊,那遠遠的雲端,那金色陽光,誰的霓裳羽衣,天高地遠野花香,歌聲多悠揚。

在濃烈的晨光中,重生的念想和綠茵,記憶變得醇酒般透亮,滌蕩一切塵土和焦躁,在北方的天空,仰天長嘯,丟下那厚重而破舊的,繭,赤裸如夢想,如月光,在這重巒疊嶂的溫潤敦厚的大山。

朗朗的天,在寂靜的秋風裡,一個人,行走在太行山的白雲下面。

遊天台山記

北國已是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江南時而風和日麗,時而秋高氣爽,冬於江南,似乎還是遙遠而古老的童話傳說。

上中學時,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可謂朗朗上口的名篇,李白除了夢遊天姥之外,有沒有夢遊過天台呢?你別說,李白還真寫過一篇《夢遊天台山》,詩中這樣寫到:天溶溶,雲濛濛,天風一日吹我夢,我夢再上天台東,臺山四萬八千丈。

多想帶上裝滿夢的行囊,循著詩仙的引領,踏上那奇幻的夢幻之旅,尋覓夢中的人生仙境。半天仙樂聞笙鏞,海霧掩袂赤城曉,在如聽仙樂耳暫明的地方,釋放一下生命的困惑和憂愁,方廣宛在虛無中,仙源流水隔凡世,在一方淨土,讓身心自由呼吸,感受一下上天給我們的恩賜。

讓我們放縱心情,看這山的空闊明朗,在山間閒庭信步,從容不迫,踏著繁茂的纖草,濃密的松林裡,一陣陣飛鳥相與還的,鳥鳴,讓我們聆聽這天籟之音,聽那潺潺溪水渡過,洗卻一身的疲憊,流水奔騰不息,滌蕩世間的一切塵埃。我們一起踩著神農的獨特軌跡,追隨老子的玄妙腳印,拋卻世俗的煩惱,讓我們心曠神怡這自然的神奇奧妙。

滿山谷的陽光,濃濃的油然而生的綠意,在碧色的霞光裡,那樣渾厚,那樣鮮亮,滿眼的綠,滿心的暖。

山裡的寺廟,古樸幽靜,國清寺堪稱代表。殿宇,庭院,靜默而略帶神秘,星星點點,安然地點綴期間。來回走動的僧人和遊人一起扯動這夕陽的山風和悠閒的時光。

暖暖的陽光,痴痴地望這漫山遍野的綠。霎時,太陽公公開起玩笑,藏起他的笑臉,驟然聚滿了黑的雲,灰的雲。那身披的袈裟,也暗淡下來,如林間飄落的一片烏雲,不再鮮紅,不再發亮,倦怠,陰沉沉地披散在廟宇裡缺少綠意和暖意的魂靈,是天空影響了心情,還是心情影響了大山的靈動。一場暴雨,電閃雷鳴,就在你不經意間掠奪了心的晴空。僧人的家在大山裡,在廟宇裡,荷花的燈,在陰霾裡照亮他的心空。俗人的家在山外,在紛紛揚揚的鬧市,又有哪盞燈指引風雲咋起的行程。

那念珠,一顆一顆依然閃著黑的淡淡的光,安然,淡定,溫潤,慈祥。被雨淋溼的鳥聲,加重了珠子的分量,增加了閃電裡的一絲又一絲的寧靜。

簌簌抖動的青色葉子,在風裡雨裡,雲裡霧裡,雷霆咋驚的山谷裡,愈髮油亮翠綠,生動了濃鬱厚實的大山。

不必擎一把傘,我走過寺廟走過叢林,走過流雲和霧靄,迎接山巔的天外來風。

風來不動,雨來不驚。佛塔,悄然佇立。那千年的銀杏樹,像一尊佛,靜觀這大山的風雨。安安靜靜地,不睡不醒。

雨後的天際那樣廣闊,風滌蕩了一切。

蝙蝠的翅膀編織著黃昏,一些蟲鳴開始醒來,一些樹枝隨風蕩動,日與夜輪換,晴與雨輪換,喜與憂輪換。不動的是那些大山的林木和風裡雨裡的頑石。不笑不憂,不喜不悲,不經意裡為你打開一扇山林的大門,找到大山暖暖的晴空。

那飄蕩千尺,響徹九霄的天外飛瀑,帶頭奏響了這風雨的交響樂。

僧人遊人的徜徉,如雨,如夢,如一聲嘆息。夢醒後的睡眼惺忪裡,是否記起了電閃雷鳴裡的步履維艱,身不由己的愁雲慘澹。

在幽靜的山谷之中,滔滔的水流從絕壁巖上凌空而下,宛如一匹寬百米的白練掛在懸崖峭壁之上,濺起陣陣霧氣吞雲吐霧似的將天台山大瀑布託起,站在千米之外都能感受到它的震憾,十裡之外便能聽到它的咆哮,在瀑布的映襯之下蒼翠的山澗被點綴得如此絢麗多彩。

這時候,雨來了,雲來了,夜來了。這樣的猝不及防,你往哪裡走,心裡忐忑腳步也略顯尷尬零亂的我的朋友。

雨,閃過。風,飄過。哪裡驟然響動,從天而降,那平時緩緩飄灑流瀉的水簾,也霎時轟然雷動,如上天派來的天兵,聲勢浩大,震懾山谷的陰霾愁霧,響徹九天外,讓玉皇大帝也知道,你派來的兵不是等閒之輩。飛流直下三千尺,也許並非李白酒後的醉話。

一場不溫不火的雨,整日整夜地下,看山間那浩浩蕩蕩的水勢,看那飛天流瀑,竟然也有了暴雨的性格,四月一場無花的夢境,走來一個如花盛開的世界。

誰也沒有看見那孤夜的一盞燈亮了多久,誰也沒看見那困頓瑟縮一春的倦容,在何時進入夢鄉,睡意朦朧裡猛然的一抖,搖落了夢境,搖落可那夢裡亂紛紛的飛花片片。

誰在這如夢初醒的空山新雨後,獨享受這大山的寂寞,還有靈動,那稜角分明的怪異嶙峋的山石,仿佛在述說什麼,又仿佛什麼也沒說,只有靜默只有靜默,傻傻呆呆地望著這歡騰而下的山間流瀑,和大山滿眼的充滿訴說欲望,欲言又止滿含羞澀的綠意朦朧。

那個月夜,誰在夢裡,打開了月亮之門,梵婀玲的嫋嫋繚繞的樂音,在空中飄飄搖搖起起伏伏,繚繞了誰久未擱下的,那個秋夜露水般的心事,歡喜還是落寞,無處言說,只消一句,花開花落,再不必說那個澀澀的下弦月,任那花飛花謝,任那空山新雨搖蕩,這暮靄裡的花開陌陌,和山的低聲述說。

偶然的一場春雨,帶著夏的風格,潮溼了一個季節,那個如幻亦真的青澀時期,在誰的夢裡起起落落。

打開月亮的門,打開那個靈魂四處漂泊的時節。

一個庸俗不堪的凡人,明明一無所有,拿把濟公的破蒲扇,四處遊走的魂靈,沒一個敵人,也沒一個朋友,卻還想著包容這整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修仙修佛修這空靈的,穿越古今融通萬物的三界,那消失殆盡的殘夢,沒一點飛天的靈動,也沒了那綠野仙蹤,淺淺的一個夢,跌落那滿地的紫色的小花,輕輕的一聲嘆息,夢裡花落知多少,只看那滿城煙雨。

漫步在時間的塵埃裡,你回首,便遇見了觀音,是前世的造化嗎,無從言說,只有大山和幽谷的靜默。進一次幽靜的峽谷,洗一洗臉洗一次肺,洗一次灰色的思想和顧慮。

穿過歲月的流沙,塵世囂囂。形形色色面具,層層的疊嶂似山峰逶迤,遮住了視線。原始的蠻荒,野性的溫柔,躲到了哪裡,神祇居住的山谷,夢幻迷離。月光如一泓自由之水,照澈了山谷。我坐了下來,與月光對視,我們相對無言。

一方的異彩,揭去了滿天的睡意,喚醒了四隅的明霞,光明的神駒,在熱奮地馳騁……站在群上之顛,極目望去,茫茫一片雲海,仿佛就在腳底下。白茫茫,虛飄飄,像碧波萬頃的波濤,又如潔白純淨的一團團棉絮。那令人神往的白雲,寄託了人們多少的遐思。抬頭看,天際雲層驀然裂開一條縫隙,一道碧色霞光鮮亮亮地透過雲層出現在你面前,霎時間,金光萬丈,漸漸紅了東風的那一片天,又帶給你怎樣的驚喜。那心底多厚的陰霾也霎時在那一道東方的光臨裡,消失殆盡,無影無蹤。頃刻間又露出一點兒紫紅,縷縷紅霞,託著三兩朵金色鑲邊的彩雲……下面的雲海託著這片紅,潔白如棉襯著紅若胭脂的彩雲,最後一輪圓圓的彤紅的太陽戳破雲團跳躍而出,嵌在天邊。頓時金光閃耀,佛光普照,天台山宛似從頭至腳逐漸披上一件金色的大衣,顯出他的光輝歲月的肅穆和神聖。

人群開始歡騰起來!此時此刻,面對噴薄而出的太陽,我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興奮和驕傲。那一道天光和幽碧碧的亮透心扉的綠,把你的心和夢都染的綠意盎然,那山巔的一聲吶喊,喊破了多少混天混地的沉鬱,滌蕩了陳年蛛網的灰頭土臉。

我愛這寂寂無語的時刻,光陰似甜亦暖,那個風葉搖蕩飄著淅淅瀝瀝雨絲的春天,萬物生,萬物長,萬物親暱著萬物,一沙一世界,草也有枯榮,荒漠荒野荒涼俊逸的群山之巔,誰在黎明裡聽得了朝陽無聲的吶喊,那一聲長長而嘶啞的吶喊裡,又蘊含了,多少生活的陰鬱和苦鹹。

途路遙長,汗水浸透衣衫,柔柔的山風,滿眼的綠和不時提醒你的紅,伴你艱難的攀升,誰能記住,雷霆乍驚後,大山的靜默。一個年輕的午後,誰銘記了暗夜裡女巫的咒語,一陣群山之巔的風,翻新了時光。

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一切,除了天空和大地,如漠的荒野,只是不見一個愛你的我。

一聲驚雷,霹靂碎了天空,冬的寒衣的碎片,還有塵埃灑落一地,比烏雲和陰霾還重,比雞毛還輕,只是你俯身的時候,再也不見了來時的路,傾盆的大雨,從天而落,還有零下幾度的天氣,這是夏天,還是冬天,只有日曆上記載著,這是一個初春的日子。

春和景明也好,陰霾彌天也好,一樣的恣意,一樣的勢不可擋。這冬的時節,一場瑞雪兆豐年的漫天大雪,讓你心生歡喜,只想在雪地上撒點野的雪,一場花也好,讓你心生愛戀,漫山遍野燦爛得混天黑地的花朵,那個月夜,你望著禿禿的枝丫發呆,這一場風花雪月的心事啊,誰讓你起起伏伏的心情,跌宕還是跌落在這個春天,穿越雲層的蓮朵能喚醒月下徘徊的身影嗎,那山間怒放的野百合啊兀自開放,不需要哪一個的欣賞和讚美。

還不算老態龍鐘的中年逼近眼前,我請求人生賽場的暫停,讓一切都停下,包括時間和塵埃,讓內心的雨水激蕩出歡騰的浪花。 還沒被大風捲走的靈魂,在山谷的傍晚張望,張望那個搖搖西墜的夕陽,張望山間那野百合寂寞的呼喊。

那深不可測的夜,吸納,融化了,多少苦澀的春秋,多少枯瘦的笑容,沒有哭泣的痛苦,面對多少的黑夜的猙獰,多少奇怪的咒語和黑色的叫聲,和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慘然的笑聲。

一切的悽厲,一切的失衡,那個春風沉醉的夜,終將,露出夜的沉靜和月牙淺淺的笑容,星星不說話,眨著眼睛,烏鴉不說話,他心裡亮亮堂堂,很清很清,一如,這夜的沉靜和不遠處的春之聲。

不說山,不說海,不說酸甜苦辣,不說風花雪月,我只想停留在這個亦冬亦夏的春天,不說春暖花開,不說海盟山誓,只看山間那一片片靜靜開放的野百合,在這寂寥如昨的春天。

夢的恣意,在夜的眉梢,當陰影痛苦憂鬱迷離的幻象,肆意奔跑在狂野的風裡,傾聽的耳朵,無量的痛苦 ,那無意中間的崩潰,被一陣秋風撫平。

月夜融融,黑的旋風,肆虐過後,只有光明,只有沉靜,夜空,枝丫,一個堅定的身影。

走過古寺歷史光影裡散漫的時光,傾聽三千尺飛流直下驚天動地那驚醒靈魂的水聲,走過群山之巔的萬丈霞光,走過山谷的明暗和溪水的山高水長,不言流水的惆悵和憂傷,注視奇崛的峰巒疊嶂,凝望那山間的風雲變幻,你是否也「有天風一日吹我夢,我夢再上天台東」的感覺呢?

讓我們一起走進大山,洗去一切的塵埃和汙濁,讓我們的心飛翔,輕巧地飛翔在那潔白的遠遠的雲端,看拿雲蒸霞蔚,看那風那雲自由地舞蹈,飛翔。

泰山銀杏樹

那靜默的秋葉,美麗的時光碎片,赤橙黃綠青藍紫,緩緩飄零,墜落,在這小小的院落等你的風花還有雪月,待你來時,一切已成追憶。

照例撫今追昔照例低吟淺唱,一切的繁花紛飛一切的雪花凋零,季節迴環往復地給你呈現,那一季又一季的眺望,熾熱騷動的夢想,次第登場,絢爛異常,靜靜躺在舊書頁的,那些葉片的標本,黯然散發昔日的幽香。

走過四季,走過風雨,往昔如煙雨,隨那青春流逝在迷濛的花季。已是深秋的季節,今天的陽光有點兒燦爛。風輕輕拂面,還是溫軟,預報有雨的天氣,我出門帶上雨衣,太陽仍然笑著,明朗地笑著,閃著金光銀光,這可是秋天?四處是明媚的山野,紅紅黃黃的枝葉,紅紅的紅葉,是否印證了情人谷的傳說?山間那一片片的紅啊,用什麼吸引了遊人,是那熱烈的舞姿,還是羞羞的溫潤如玉的笑靨,寂靜的山野,醉了蝴蝶。

春花秋月,還是春草秋花,那個更是你心底不變的溫熱。徜徉花海,那紫菊盛開 ,沒有躁動,在風中暗香湧動。孤獨的夜,也會走來靜謐香甜的夢。

待到秋日,看高天上流雲,雲自由遊走,思緒也飄浮不定。「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金秋時節,層林浸染的風景自不必說,故鄉的秋,故鄉的雨,故鄉的月光,在這個秋天裡又感動了多少的文人騷客。雁聲一行行,在那日暮鄉關何處是的夜色裡,故鄉的秋,給寄居漂泊異鄉的客人,帶來了些許溫暖,還是絲絲愁緒,扯不斷,理還亂,瀰漫在在那水天相接的迷濛煙波裡。

青春的碎片,與塵埃一起,跌落時間的角落,被我們遺忘。

曾經的漂泊和吶喊,再也叫不醒那沉睡的魂靈,只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在荒原的月下徘徊,那漫天的星鬥沉默無語抑或凌亂無依,再也無法點燃那寒夜的一盞青燈,那大地的燈盞綻放啊盛開啊,盛開在誰冬夜瑟瑟發抖的身體。

不再有盲目的熱情和對光明的執著,只在暗夜的殘羹冷炙裡,以無聲的淚滴感動自己,夜,溫暖一生的寒夜。

誰在痴痴地想往著那春暖花開,迷離的青春時代,過多的是無處寄放的激情和傻兮兮的等待?青春在詩人筆下是那般多彩,其實更多的是瘦瘦的日子,枯槁的形容,是面對生活和未來悽楚的情懷。

在絢爛而無聊的春日裡,下課後隨便走到一個小花園,拿起一本估計很少人能理解的奇怪的詩集,走進了別人讀不懂的世界,青春就這樣耗著一個少年無奈的心事和蒼白的未來,別說青春似火,流光溢彩。「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鷹飛草長的春天,碧草茵茵,花團錦簇,誰知一個孤獨的少年,在那光怪陸離的詩行裡,逃離了春天。  

在熱情的夏天,讀讀郭沫若先生的《石榴》,誰也不會否認夏天的火熱和激情。那紅紅的裂著嘴笑的石榴,給你一個熱烈的喜悅的踏實的夏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夏的景致,任思緒和想像無拘無束,給人多少遐想,天馬行空,能夠從不著邊際的縹緲中,獲得不竭的思想源泉,從中萌發幻想,受到啟迪,帶來全新的憧憬和希望。在夏季的陰涼兒下讀書,看老人搖著把破蒲扇,哄小孩玩耍,聽幾個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說著她七大姑八大姨,書沒讀幾行,也這樣愉快地渡過了一個慵懶的午後。

秋天,這秋天,以熱烈的顏色裝點了季節的變換,其實,冬天已經不遠。不要悲戚於季節的流轉,秋風秋雨夕,誰的歌聲,沒有李清照般那樣悽婉,這一季開花,菊的色彩,四處漂泊的身影,依然有這個季節的精彩。聽那秋蟲的呢喃,展開明媚的笑顏。

待到雪漫山野,飄灑在枝枝葉葉間,給對雪人打雪仗的孩童,一個歡樂的童年,在暖暖的夢裡,迎來一個童話般的嶄新的年。在大雪紛飛的冬季,「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給你怎樣的驚喜,手捧阿赫瑪託娃的詩集,圍著溫暖的火爐,聽誰家的孩子在雪地裡嘻嘻,誰在講述北極村的童話,誰在暖暖的小屋裡,睡在了爺爺的懷裡。冬,也有說不出的秘密。

我們已不再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力量去愛別人,誰愛得多了誰付出的少了,一切的悽悽婉婉,好像沒有鍋碗瓢盆的節奏,更加別致有聲有色,我們已不再計較什麼時候再長一級工資,誰貧困誰富有誰高雅誰平庸,我們好像也不那麼地經緯分明地弄出個高低,破街陋巷一個簡單的飯碗有何不好,我們不再追求所謂的尊嚴和崇高,不在執念於青春燃燒的夢想,不管是王子和公主的美好傳說,還是夜空寂靜天空裡飛過的野天鵝,荊棘地吹過的夜風和女巫的絮說,我們依然在平淡中愛著恨著哭著笑著,散淡前行的你我,依然淡淡走過美麗如昨的每一個朦朧夜色。

孤獨,流浪,漂泊,彷徨,哪一個詞更能註腳你的一生,在這紛紛擾擾萬紫千紅的塵世。

孤獨是什麼,你聽,是那青燈下低沉單調的木魚聲聲嗎,流浪是什麼,你問,是那走過一段紅塵再也換不回的情人嗎,漂泊是什麼,你看,是那茫茫雪原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身影嗎,徘徊是什麼,你說,是那朦朧月下枯荷的低吟嗎。

歲月無聲,你默默度過自己別具一格的一生。

我就這樣,行走在這個秋天,滿懷喜悅,以歡喜的心溫暖的心,赴一場季節的盛宴,不說相聚,不說別離,在心裡在夢裡,不說對誰的思念,孑然的身影,自由地行走,行走在這別樣的秋天。

走過四季,走過風雨,走不出童年的那片芳草地,走不出日裡夜裡思念的你

坐看雲起

一場不溫不火的雨,整日整夜地下,看山間那浩浩蕩蕩的水勢,看那飛天流瀑,竟然也有了暴雨的性格,四月一場無花的夢境,走來一個如花盛開的世界。

誰也沒有看見那孤夜的一盞燈亮了多久,誰也沒看見那困頓瑟縮一春的倦容,在何時進入夢鄉,睡意朦朧裡猛然的一抖,搖落了夢境,搖落可那夢裡亂紛紛的飛花片片。

誰在這如夢初醒的空山新雨後,獨享受這大山的寂寞,還有靈動,那稜角分明的怪異嶙峋的山石,仿佛在述說什麼,又仿佛什麼也沒說,只有靜默只有靜默,傻傻呆呆地望著這歡騰而下的山間流瀑,和大山滿眼的充滿訴說欲望,欲言又止滿含羞澀的綠意朦朧。

那個月夜,誰在夢裡,打開了月亮之門,梵婀玲的嫋嫋繚繞的樂音,在空中飄飄搖搖起起伏伏,繚繞了誰久未擱下的,那個秋夜露水般的心事,歡喜還是落寞,無處言說,只消一句,花開花落,再不必說那個澀澀的下弦月,任那花飛花謝,任那空山新雨搖蕩,這暮靄裡的花開陌陌,和山的低聲述說。

偶然的一場春雨,帶著夏的風格,潮溼了一個季節,那個如幻亦真的青澀時期,在誰的夢裡起起落落。

打開月亮的門,打開那個靈魂四處漂泊的時節。一個庸俗不堪的凡人,明明一無所有,拿把濟公的破蒲扇,四處遊走的魂靈,沒一個敵人,也沒一個朋友,卻還想著包容這整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修仙修佛修這空靈的,穿越古今融通萬物的三界,那消失殆盡的殘夢,沒一點飛天的靈動,也沒了那綠野仙蹤。

人,在山中行,仙,靜靜地在天地的一角。緩步走上高高的臺階,不知怎有了歸隱的感覺,沒有人言,只有鳥聲,循著詩仙或詩怪的步伐,再提一壺酒,不也仙風道骨了嗎,君若見千古的神仙們在林中的談笑風生,又是何等的心境,似夢非夢,似水流年,似醉亦醒。

仙人在仙人的時空裡自由穿越,百年千年,悠哉遊哉,誰見你漂泊復漂泊,流浪複流浪的身影和魂靈,拖著長長的疲倦的影子,行走在城市狹窄的空間永無休止,如今,且讓我靠著想像,坐在仙人飲酒的葉蔭下,放下我的行囊,輕輕吟唱,吟唱並不遙遠的故鄉,吟唱這近在眼前的夢的故鄉。

歇一會兒走一會,而在這春雨菲菲如思如愁的山上,我帶著悲情懷古的調子,不免一些悽涼,沒有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沒有春風蕩漾滌蕩心胸。

此時,我傾聽你的心語,你的心語有如我的單純,我的心語有如你的隱秘,你在搖曳你在沉思,我只有傾聽傾聽你久遠的密不示人的心聲。

一陣寂寞的風,一陣寂寞的言語。

那翠壁兀立叢巒萬仞直插雲天,坐在奇險的老虎嘴歇歇腳,仰望狹窄的一線天,那一道天光和幽碧碧的亮透心扉的綠,把你的心和夢都染的綠意盎然,那幽閉的水簾洞的一聲吶喊,喊破了多少混天混地的沉鬱,滌蕩了陳年蛛網的灰頭土臉,誰又看見了那維妙維肖的「回首觀音」,你回首,便遇見了觀音,是前世的造化嗎,無從言說,只有大山和幽谷的靜默。

百裡峽,一百零五華裡的峽谷,啥時走到頭,去的路上,心裡打起了鼓,聽導遊講是,蠍子溝海棠峪十懸峽三條峽谷的長度。

蠍子溝,多麼可怕的名字,蠍子草,遍地叢生,聽這生辣鮮活的名字,也要去走一走,中間那海棠峪,開遍整個山谷和夏天的海棠花,西花廳的海棠依舊,那熱烈奔放浸染生命光輝的花兒,開過一季又一季,是否在夏風裡又蕩漾起,故人的一抹微笑和時間的光影,那風裡雨裡開著的海棠,孕育積累攢著多少生命的力量,庭院也好,山谷也好,夏日的風拂過心頭,一樣地動人心魄。

走過水簾洞和一線天光,不說隧道的黑暗和綿長,不言流水的惆悵和憂傷,注視峽谷入口的漢城堡,「空城計」正在生動上演,凝望那華容道的奇幻空間,馬鳴風蕭蕭戰火紛飛了千年。

進一次百裡的峽谷,洗一洗臉洗一次肺,洗一次灰色的思想和顧慮,走過蠍子走過海棠的花香,走過兩千八百階天梯,臺階上承載著公元前後的心跡斑駁的事件,幾千年中華文明拂過眼前,巖石中的生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喚醒了山野和誰的過去,誰又追回了清晨的露珠晨曦的鳥鳴,在這水波不興的夏日的晨風裡。

同行的少女,清澈而慵懶的眼睛,萍水相逢,剛剛相遇,又若認識已久,我看著她出神,像極了瓊瑤小說的女主人公,說著家鄉的話語銀鈴般純淨的笑聲,我仿佛也變得年輕。

陽光照亮了百裡的山谷,一陣輕柔的風不經意間喚醒了黎明。

淺淺的一個夢,跌落那滿地的紫色的小花,輕輕的一聲嘆息,夢裡花落知多少,只看那滿城煙雨。傳頌百年千年的神話童話,春風化雨融進了月光下的笑聲,絮絮叨叨的低語伴隨了所有,年少的黑夜和黎明。摸出一本書是童話安徒生的格林的,或者是鄭淵潔的皮皮魯魯西西,在黑黑的屋裡借著幽微的月光,張著好奇興奮的大眼睛聽爺爺講的故事,那是神話,童話,還是寓言,一陣陣縹縹緲緲的月光,蕩動著童年一個個豐盈的夜晚。

出門就是朗朗的讀書聲,遠處的小樹林一個孩子,用崔健搖滾的聲音在吶喊著歷史教科書,公元八世紀中葉,阿拉伯帝國……多少年過去了,那一聲聲,超過一百分貝的嘶喊,激蕩了多少課餘的時光,又擊落了多少歲月紛紛墜落的灰色塵埃,你是高爾基莎士比亞還是荷馬但丁,還是魯迅郭沫若還是朱自清冰心,取決於你內心的輕重和虛空,滄海桑田,你毅然決然,在每一個孤獨的夜晚唱著成都和西安,還是踟躕不前在陰霾和塵埃裡,日漸落落寡歡強作笑顏。

一支支清亮的青春短笛,吹過校園的芳草地吹過小山坡,吹過短暫而曼妙的學生時代,那翩飛的小蝴蝶,是否,依然在林間的晨曦裡翻飛,那個捉蝴蝶的少女戴著的紅紅的蝴蝶結,那樣醒目,靚麗整整一個季節的輕風。

還沒被大風捲走的靈魂,在山谷的傍晚張望,張望那個搖搖西墜的夕陽,張望山間那野百合寂寞的呼喊。

不說山,不說海,不說酸甜苦辣,不說風花雪月,我只想停留在這個亦冬亦夏的春天,不說春暖花開,不說海盟山誓,只看山間那一片片靜靜開放的野百合,在這寂寥如昨的春天。

窗外刀砍斧劈的山壁,鬱鬱蔥蔥的綠影,傳統的定位方法,一渡二渡直到八方世界都,趨之若鶩的十渡。

走過風光無限的十渡,走過穿越生死的十渡,蹦到了生命的極限,跨越了生死的迴環,君無戲言勇者無言,大冒險大勇敢大挑戰,超越了生死的瞬間,深深刻進了他或她的生命體驗。

依然一片豔陽天,依然燦爛的笑臉,不管什麼風景,走過再說,不管什麼難關,闖過再說,十方世界,普渡了眾生。

出門就是恩怨,生生世世無地無天,沒有緣起沒有終端,夜風凌亂了四季迷濛了魂靈的空間,你大大的眼睛和瞎子什麼兩樣,空洞的眼神在重重的陰霾裡什麼看不見,一個乞丐在馬路邊跪著等你扔錢,你麻木地看他兩眼,他,有一張平靜淡定的臉,多少年多少年你卻看不見,這世間還有這種毫無牽掛的悠閒,你此刻是否在想,白活這麼多年,諾大的城市,竟找不到一張,燦爛如昨的笑臉,誰曾在多年以前深情地唱,送你一個清澈的微笑伴你流浪遠方,而今遠方又在何方遠方真的有風景嗎,流浪歌手的情人是否還在苦苦等待她的愛人,還是早已嫁人過著公主一般幸福的生活。

你發現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真實,沒有歡顏沒有期盼,枯藤老樹昏鴉的圖景生動了文人騷客的千百年,落日的餘暉裡你孑然的身影,凝固成了荒野裡的墓碑,一場青春的葬禮在烏鴉的歌聲裡,聲勢浩大,又慘然落幕,天空沒一點顏色沒一點痕跡,一張漠然的臉一個僵硬的身軀,多年前的靈動的身影和溫暖的笑聲,被陰霾凝固沒一點歲月鮮活的光影。

你停步,觀望,翅膀展開——有沒有一陣,呼啦啦的風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吹來,深情地擁抱你麻木的身體和魂靈,像一陣清亮的雁鳴掠過長空,掠去你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激活你晨昏不分消失已久的笑意盈盈。

稜角漸漸被塵埃撫平,僅剩堅硬的骨頭,明天的背後,長出了犄角。

那個風雨裡瘋狂搖擺的秋海棠啊,你無力抓住白雲流逝的痕跡,天空的沉重讓誰欲哭無淚,讓萎縮的心靈堅毅又嚴酷,誰愛了誰誰忘了誰。

陽光走在家門以外,碎金的光芒閃爍在遙遠的天空下,蕩漾的笑聲的清澈的河一起,流向了不知哪個天際。

只剩一個心平氣坦的閒人,和夢裡才能見到的爺爺的身影,我撫摸瘋跑的風和烏黑烏黑的雲,撫摸緩緩遊走的時間的聲音,心越來越安靜越來越安靜。

一日三餐鍋碗瓢盆叮噹作響,地瓜和大米的芳香,掩蓋了所有季節群芳爭豔的花朵,白色的米煮成了晶瑩透明的白色的飯,紅潤潤黃澄澄的地瓜,完全填充了瓜菜代的灰色記憶,一個忽明忽暗的下午,幽幽暗暗的時光隧道,在朦朧裡連接了迷濛的今天和混沌的昨天,走向光亮咋現的時間的洞口,天亮了,記不起昨天是陰天還是晴天,綠色的山飄蕩著暖暖的陽光和,安閒自在的羊群和雲朵。

一個雷霆乍驚風雨瑟瑟的傍晚,一道彩虹躍起在天邊,群山之巔,一個無聲的吶喊,在林間的風中快速流轉。

十年二十年,去看夕陽的靜謐,相約看海的豪邁一如從前,我靜靜地站立,任幾十年的狂風流過身邊,那群山之巔的一抹霞光,映照了群山之間的松濤的秘密交談。

在碧色的霞光裡我重新領有歲月的誓言,在遠遠的雲端依然潔白如暖煦煦的棉絮,一座佛塔威然佇立,不管晴空萬裡一碧如洗,還是陰霾重重落花遍地,我認真地打量他的樣子,十年二十年,歲月滄桑了容顏。

群山之巔,有風拂過,依然溫潤依然鮮活,只是,明天的背後,多了一對堅挺的犄角。

如果可以,我願意放棄一切,除了天空和大地,如漠的荒野,只是不見一個愛你的我。

一聲驚雷,霹靂碎了天空,冬的寒衣的碎片,還有塵埃灑落一地,比烏雲和陰霾還重,比雞毛還輕,只是你俯身的時候,再也不見了來時的路,傾盆的大雨,從天而落,還有零下幾度的天氣,這是夏天,還是冬天,只有日曆上記載著,這是一個初春的日子。

一場雪也好,讓你心生歡喜,只想在雪地上撒點野的雪,一場花也好,讓你心生愛戀,漫山遍野燦爛得混天黑地的花朵,那個月夜,你望著禿禿的枝丫發呆,這一場風花雪月的心事啊,誰讓你起起伏伏的心情,跌宕還是跌落在這個春天,穿越雲層的蓮朵能喚醒月下徘徊的身影嗎,那山間怒放的野百合啊兀自開放,不需要哪一個的欣賞和讚美。

一位新生代的詩人說,我們一起去看海,洗去一切的塵埃和汙濁,讓我們的心飛翔,輕巧地飛翔在那潔白的遠遠的雲端,我也曾看海,看那亮亮的浪花和泡沫,浪花一陣一陣湧來,海水一下一下打濺在臉上,鹹鹹的,在清新的海風裡,竟有一絲絲的甜,有容乃大,看那些少男少女的笑臉,知道了詩人激情澎湃地高呼:我們一起去看海,這一聲吶喊裡,又蘊含了,多少生活的陰鬱和苦鹹。

那塊青春時代的來自東海的頑石,伴你走過每一個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當鹹鹹的淚無聲滑落,那澎湃的海水是否聽到了夜的吶喊和春去落花的寂寞。

還不算老態龍鐘的中年逼近眼前,我請求人生賽場的暫停,讓一切都停下,包括時間和塵埃,讓內心的雨水激蕩出歡騰的浪花。

千裡萬裡的漂泊,明月幾時回,那空明的翠微,如煙的雲霏,憶往昔,禁不住灑落的淚水,又滴溼了哪個春秋,不說愁,滔滔江水今安在?瀟瀟班馬鳴。

那深不可測的夜,吸納,融化了,多少苦澀的春秋,多少枯瘦的笑容,沒有哭泣的痛苦,面對多少的黑夜的猙獰,多少奇怪的咒語和黑色的叫聲,和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慘然的笑聲,一切的悽厲,一切的失衡,在春風沉醉的夜,終將,露出夜的沉靜和月牙淺淺的笑容。

打開時間的門,追逐風的消息,拍落衣袖的灰塵,看青鳥在拍擊初升的月亮,觸及我們靈魂的深處,跨越一個黎明,滿樹新的枝葉,經風沐雨,黃花遍地,以我娟秀的心靈說:青春仍會嫋嫋升起,在一個風雨過後的綠色的清晨。

我們在等待天亮,天真的孩子啊,這個世界將沒有憂傷,萬物在生長啊,未來在閃著透明的光。

昨夜的星辰早已飄落,飄落在那遙遠的朦朧迷離的季節。在這悽清的天,在這寂靜的小園,聽著譚維維的歌,看迷醉的盛開的花香,不帶一點憂傷。

天邊的月,依舊那時的光。

2020.1.17 9:00

姜建華, 1972年10月出生,山東東平人。畢業於泰安師專中文系,1992年開始創作。自由創作人,2018年浙江青年作家高研班學員,筆名風生,如也。散文詩處女作《荒原》發表在《散文詩世界》,作品散見於《散文選刊》《散文詩世界》《山東文學》《詩神》《散文詩》《作家報》《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泰安日報》等報刊。曾獲中國藝術研究院徵文佳作獎,廣西文聯詩歌獎,甘肅文聯、敦煌市人民政府全國敦煌詩文徵選優秀作品,長江文藝出版社徵文優秀獎,武漢市委宣傳部、武漢市文化旅遊局「謳歌新時代 禮讚大武漢」徵文優秀獎等。散文作品入選中國作家協會中國作家網2018年度優秀作品年選——《大地上的燈盞》。兩次入選花城出版社花魁榜優秀作品。2010年被山東省衛生廳授予對口支援北川災後恢復重建先進個人榮譽稱號。現居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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