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藍湛懷裡,而且兩人已經不在寒冰床上,回到了之前的洞中。魏嬰看著依然熟睡的藍湛,緩緩翻了個身,為何是緩緩呢?一來魏嬰心疼藍湛,他自己懶床那是常態,向來都是他睜開眼醒來時,藍湛便已經不再身邊了,而像今日這樣他先醒來,可以肆無忌憚正大光明地等著藍湛晚起的時候——太少了!所以魏嬰無比珍惜這樣的時光,他決定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藍湛早起的模樣。
二來嘛,嘿嘿,當然是兩人昨日……啊……前日……也許更往前……總之魏嬰現在根本不清楚他上次昏迷過去,是幾天之前的事情了,這個這個……因為某種原因……他的腰實在很酸……所以他只能「緩緩」翻個身……
魏嬰一邊欣賞著藍湛熟睡的樣子,一邊在心裡嘆息:「藍湛啊藍湛!你為什麼連睡覺的樣子都這麼讓我著迷啊!讓我怎麼看也看不夠,簡直像是中了邪一樣……」
魏嬰翻身沒一會兒,藍湛的睫毛便開始顫動,魏嬰知道,藍湛醒了。藍湛先是迷茫地看了看眼前的魏嬰,又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魏嬰的頭,又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迷濛的眼神已被清明代替,藍湛並沒有起身,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魏嬰,輕輕喚道:「魏嬰?」魏嬰立即湊近藍湛答道:「藍湛,我在這裡……」藍湛看了看他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嬰……你……還好嗎?」
魏嬰嘟嘟嘴,說道:「藍湛……我現在渾身上下哪裡都酸疼酸疼的……你說怎麼辦……」藍湛臉色變了又變,很是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什麼都沒說,只伸出手來輕輕為魏嬰按摩著。魏嬰原本並沒有那麼不適,但他存了幾分狹促心理,又想藉此機會向藍湛撒嬌,所以誇張的話是張口就來。
魏嬰被藍湛按得,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好舒服,他一會兒哼哼幾聲,一會兒告訴藍湛「對對對就是這裡」,一會兒又「還要還要」,他是舒服極了,藍湛卻被他擾得連耳根都紅了。
藍湛原本便十分自責——靈猴的藥簡直太霸道,他與魏嬰當時又都高熱不退,他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著記憶中那秘籍上描寫的瑣碎片段拼力一試,結果誰知道,這一試就試了兩三天啊!
雖然兩人已是道侶,但藍湛向來自持,即使與魏嬰感情極深,但他向來很有尺度,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而且魏嬰又經歷一劫,剛剛醒來,身體極其虛弱,此時更應該靜養,而不是與他一起「胡鬧」,藍湛心中對魏嬰是既愧疚又心疼。原本他便極寵魏嬰,此時因為魏嬰那「全身都酸疼酸疼」的話,更是對魏嬰有求必應了。
忍受著魏嬰不斷地「大呼小叫」,藍湛很是敬業地當著他的專屬按摩師。當魏嬰覺得身體已經輕飄飄地,舒服得不能再舒服,而嗓子也被他的大呼小叫喊得就要冒煙的時候,他很是不舍地對藍湛擺了擺手,說道:「藍湛……可以了……可以了……剩下的……先攢著……」藍湛很是聽話地停了手,將魏嬰扶了起來,問道:「魏嬰……你覺得身體可有不適?」
魏嬰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又伸了個懶腰,對藍湛說道:「藍湛……已經不酸了……現在有點軟綿綿的……」藍湛:「……」藍湛窘迫地看了眼魏嬰,低聲問道:「魏嬰……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體內有什麼異常?」藍湛說完便關切地看著魏嬰,等著他的回答。
魏嬰其實從醒來就感覺到自己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他周身運轉著——他便是被這股躁動的力量喚醒的。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正想著要如何跟藍湛提起,才能不嚇壞他。現在藍湛既然問了,他自然要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以免藍湛更擔心。
藍湛聽了魏嬰的描述,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魏嬰失去金丹已久,在他殺死螣蛇之前,也就是魂魄破碎之前,他一直是沒有金丹的。後來因緣際會,池泉老先生的金丹認了他做主人,但他的魂魄卻因為游離在外,根本不知道這身體的原主因禍得福了。
他魂追魏嬰,好不容易將他引了回來,結果他醒來後又開始發燒,藍湛不是在找魏嬰,就是在救魏嬰的路上,竟然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他真相。故而,現在的魏嬰根本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得了一枚金丹,還以為自己又著了什麼道,或者又中了什麼毒之類的,身體才會又出現了「異狀」。
藍湛起身為魏嬰倒了杯水,魏嬰一邊乖乖喝水潤著他喊了一大早的嗓子,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藍湛,等待著藍湛對他宣布——他身體究竟是哪裡出現了異常。魏嬰這幅樣子,讓藍湛很是心疼,見魏嬰將水杯中的水都喝光了,藍湛溫聲問道:「還要嗎?」魏嬰搖了搖頭,眼巴巴地看著藍湛,藍湛又問道:「餓嗎?想吃東西嗎?」魏嬰又搖了搖頭。
藍湛點點頭,握住魏嬰的手說道:「魏嬰……此事一言難盡……」藍湛細細地講了魏嬰金丹的由來,但對自己入夢追魂之事卻隻字未提。魏嬰失去意識之前正在與騰蛇決一死戰,被藍湛追魂醒來後便覺得自己大戰螣蛇受傷昏迷,然後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他直到今日才知道,他「昏迷」時竟然還有如此境遇。
他失去金丹已久,除去少數幾個人,並沒有人知道他失了金丹,大家都以為他修了詭道,所以不再用劍。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體內靈力微弱,他那微弱的靈力根本連隨便都已經無法駕馭。
這對於一個痴迷劍術,原本可以登頂劍術高峰的人來講,就是心中一塊不敢揭掉的疤!他最愛的佩劍「隨便」,一直由藍湛保管,而他自己也漸漸認命——他漸漸忘了豐沛的靈力在體內運行是何種滋味,也忘了以金丹控靈力是何種感覺……
魏嬰呆呆地看著藍湛,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藍湛擔憂地連聲呼喚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魏嬰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看著藍湛,不敢置信地問道:「藍湛,我真的有了金丹?」
藍湛點了點頭,說道:「魏嬰,你屏氣凝神,試著讓靈力在體內運行起來……」魏嬰乖乖地按照藍湛的指示,端坐在床,按著從前修煉的法門,試著調用體內的靈力——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魏嬰覺得他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充盈,隨著金丹的「覺醒」,魏嬰感受到此刻的自己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因為池泉老先生金丹和靈猴送來的那兩位藥的緣故,他此時的修為和靈力,比他剖丹之前高了不知幾個級別!魏嬰催動金丹,他發現池泉老先生這枚金丹簡直是極品,對靈力的操控幾乎到了隨心所欲的程度!
魏嬰驚喜異常——多少年了!以往他只有做夢才能夢到的事情,今日竟然成真!藍湛一直守在魏嬰身旁,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有一點點意外。見魏嬰收功之後面色紅潤,氣息綿長,藍湛才終於放鬆下來。
魏嬰興奮地撲向藍湛,激動地喊著:「藍湛!我有金丹了!藍湛!我可以用隨便了!藍湛!我可以與你一同練劍了!藍湛!我終於可以與你一起白頭偕老了!」藍湛緊緊擁住魏嬰,這一天,他一樣等了很久……相擁著的兩人都已淚流慢面……(未完待續)
陳情令番外一百四十四: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陳情令番外一百四十三:葉底藏花一度,夢裡踏雪幾回!
陳情令番外一百四十二:真箇別離難,不似相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