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一般的人生:紀念與病毒纏鬥一生的黃以靜教授

2020-12-22 騰訊網

▎藥明康德內容團隊編輯

愛滋病被稱為20世紀的瘟疫，這場瘟疫的元兇就是臭名昭著的HIV病毒。在揭開HIV的面目的科學先驅當中，有一位華人女科學家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她共同發現並首次克隆出了HIV的基因，她的研究為至今仍在使用的愛滋病療法——雞尾酒療法奠定基礎。就在剛剛過去的7月，這位分子病毒學家因肺炎去世，享年73歲。她就是黃以靜教授（Flossie Wong-Staal）。

▲黃以靜教授（圖片來源：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 DIEGO）

像颱風一般的人生

黃以靜從小就表現出不同尋常的一面。就讀高中時，老師建議她取個英文名字。她告訴父親，說自己不想叫什麼「瑪麗」「特蕾莎」等，她想要一個不同尋常的英文名。於是，父親從一長串颱風名字中，給她取名為弗洛西（Flossie）。颱風「弗洛西」1969年10月在太平洋面形成，隨後在沿海生成颱風，是當年東南亞強度最高的颱風之一。父親告訴她：「你就是颱風」。

沒想到，在之後的人生中，黃以靜就像颱風一樣席捲了學術界。18歲時，她前往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僅三年就獲得細菌生物學學士學位。隨後，她又從UCLA獲得分子生物學博士。

1973年，她以博士後的身份加入美國國家癌症研究院（NCI），進入著名病毒學家Robert Gallo教授的實驗室。很快，黃以靜就成為實驗室的中流砥柱。接下來的20年間，她與Gallo教授合作發表了100多篇論文。根據The Scientist的統計，20世紀80年代，她是科學界論文他引量最多的女性，在學術期刊上的引用次數高達7772次。

▲論文他引量排名（圖片來源：參考資料[6]）

破解愛滋病病毒結構第一人

Gallo實驗室當時在探索的一個問題是，病毒會不會致癌。他們鑑定出了一種被命名為HTLV-I的病毒，即人類嗜T淋巴細胞病毒-1。黃以靜的工作提供了明確的分子證據，表明這種病毒能夠引發癌症。這是世人認識的第一種人類逆轉錄病毒，也是歷史上首次證實逆轉錄病毒可以致癌。在此之前，很少有人懷疑病毒會導致人類癌症。

▲年輕時在實驗室的黃以靜博士（圖片來源：參考資料[5]；Credit：NIH）

時勢造英雄。80年代初，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發現了美國首例愛滋病患者，而Gallo教授和黃以靜博士的工作重心隨之轉移到了這種新興的流行病。愛滋病的病因後來被證明，同樣是一種逆轉錄病毒。

Gallo教授與法國巴斯德研究所的Luc Montagnier教授後來被認為共同發現了導致愛滋病的病毒。而黃以靜在1985年第一個克隆出愛滋病病毒基因，被廣泛認為是重要的共同發現者。她的突破性工作，幫助生成了HIV的基因圖譜，還帶來了檢測HIV的血液測試方法。

黃以靜從分子角度解析了HIV-1超強的變異性，並首次嘗試從抑制HIV-1逆轉錄酶活性的角度出發，抑制HIV-1的增殖。這一研究為日後著名病毒學家何大一教授發明「雞尾酒」療法奠定基礎。雞尾酒療法也是目前公認的治療愛滋病病毒的最好方法。

Gallo教授說：「弗洛西是我合作過的最優秀的科學家之一，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她思維敏捷，性格堅韌，因為她，我的實驗室成為20世紀最高產的實驗室之一。

碩果纍纍的研究生涯

1990年開始，熱愛挑戰的黃以靜來到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UCSD），在那裡成立了一個愛滋病研究中心，成為領軍人物，同時也將無私的精神放在了扶持和幫助其實驗室的年輕研究人員身上。她的研究集中於愛滋病疫苗和新療法的研發，在1995年前後，首次提出用基因療法治療愛滋病的研究方案。如今，愛滋病防治領域取得的諸多突破，讓這種疾病從不治之症一步步走向可以預防、甚至完全治癒。

2002年，她從學校退休，但沒有從科學領域退休。她與丈夫一起成立了一家生物公司，涉及到為C型肝炎開發藥物。

在其人生的最後十年裡，她和丈夫還參加了社區的交際舞俱樂部。即使是如此的娛樂休閒活動，她依然極為認真地對待，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好勝心使然。「在加入交際舞俱樂部不久，我們就參加了比賽，」她的丈夫在採訪時說到。

2007年，黃以靜教授被《每日電訊報》評為「全球100位在世天才」之一。2019年，美國前國務卿希拉蕊·柯林頓在出版的新書《那些激勵過我的勇敢女性》中，也將黃以靜列入其中。在2020年國際婦女節來臨之際，黃以靜教授還被評為2020年全球最有影響力的女性領導人之一。

「我記得她穿著實驗服，穿梭在滿是高大男性研究人員的同事中間，雖然身高僅有158釐米，但她一直威風凜凜。」她的女兒回憶道。

參考資料：

1.R.I.P. Flossie Wong-Staal, Scientist Who Made Pivotal HIV Discoveries Retrieved July 19 from 2020, https://www.poz.com/article/rip-flossie-wongstaal-scientist-made-pivotal-hiv-discoveries

2.HIV: From Horror to Hope Retrieved July 19 from https://teachers.yale.edu/curriculum/viewer/initiative_13.06.05_u

3.NEW U.S. REPORT NAMES VIRUS THAT MAY CAUSE AIDS Retrieved July 19 from https://www.nytimes.com/1984/04/24/science/new-us-report-names-virus-that-may-cause-aids.html

4.A Timeline of HIV and AIDS Retrieved July 19 from https://www.hiv.gov/hiv-basics/overview/history/hiv-and-aids-timeline

5.In Memoriam: Flossie Wong-Staal, Ph.D. Retrieved July 19 from https://ccr.cancer.gov/news/article/in-memoriam-flossie-wong-staal-phd#:~:text=Among%20her%20first%20big%20successes,(HTLV)%20can%20cause%20cancer.&text=Flossie%20was%20the%20first%20to,is%20the%20cause%20of%20AIDS.

6.Research: Top 10 Women Scientists Of The '80s: Making A Difference Retrieved July 19 from https://www.the-scientist.com/news-opinion/research-top-10-women-scientists-of-the-80s-making-a-difference-61046

7.Gene Therapy for HIV Infection Retrieved July 19 from https://www.karger.com/Article/Pdf/424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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