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歸海:漫談文明社會的流氓氣息

2020-12-24 理想與批判
盤古開天

點題小詩:

聽聞盤古擘天開,股股濁流呼嘯來。

風情萬種鬧一路,終得百川歸大海。

時值風情萬種的春天,淅淅瀝瀝的雨水也風情萬種起來。待到茂盛的夏季,更有洪流肆虐。水,生命之源,有著40多億年的歷史。從點滴而江河,從清澈而渾濁,從流逝而升華,這是一部磅礴的畫卷。

風情萬種

在人類文明發展的歷程中,一路文明也一路流氓著。那些流氓氣息,就像那野性之水,或腐於潭池、或暗於湖泊、或渾於溪灘、或洶於江河。但百川終究歸海,願藍色大海的氣度,能引領文明的歸宿。特此探尋一二關於「流氓氣息」的來龍去脈:

①野性歷史:流氓與文明 ②現代流氓:網絡輿情和商業亂象 ③未來文明:適者生存

(聲明:因為相信存在即合理,本篇中性描述流氓現象,請莫對照自貶)

01野性歷史:流氓與文明

野性歷史

無論東方還是西方,人類社會發展,都經歷了野蠻到文明的陣痛歷程。從自發協作為特徵的原始部落、人力壓榨為特徵的奴隸社會、地主階級為特徵的封建社會、殖民奴役為特徵的帝制社會,到各種共和革命而來的現代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社會,彰顯了從原始文明覺醒、群體欲望爭鬥、核心資源盤剝,到社會化群體民主的人類文明發展過程。其中最關鍵的是生產力的發展。生產力的發展,促進了物質資源累積。物質資源豐富,促進了精神文明需求。野蠻掠奪到精神文明,都是基於物質因素。相對於文明的流氓氣息,都是基於原始物(性)欲的土壤。流氓氣息表現的主要類別有:生存流氓、情慾流氓、資本流氓和政治流氓。

時至近代,從封建帝制王朝的沒落、反抗帝國主義半殖民地的壓迫、到新民主主義革命成功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崛起,時間不過一兩個世紀。舊社會的糟粕氣息,很難一下子澄清乾淨。

著名文學家思想家魯迅做過一次《流氓與文化》的演講。魯迅作為有著歷史擔當的文化幹將,通過該演講,批判流氓亂象,希望能夠認清方向,從而凝聚東方文明,振興民族。民國時期,處於推翻帝制和擺脫半殖民地奴役的民族抗爭社會階段。那時,政治不穩,制度匱乏,社會紊亂。難得周樹人先生有著清醒認知。

不過文化和文明有著不同的含義,這裡想談談「流氓與文明」。流氓也會有文化,而文明可以沒文化(指知識不多但淳樸善良),但是流氓肯定不文明。

什麼是流氓?百度百科的解釋是:「流氓,一般是指不務正業、經常尋釁鬧事、文化素質較低的人,也指那些對他人不尊重、對他人有語言攻擊或行為攻擊的人。」這是狹義上的解釋。

可以泛化梳理一下流氓的一些共同特徵:自我、自私、巧取、豪奪、惹事、生非、言行乖張。自我,如同動物,沒有社會群體觀念(文明,是社會化的主要特徵。因為需要群體協作,不能任由動物般的個體隨性而為)。所以,流氓是相對於文明而言的對立詞,凡是違背了社會文明準則的都視為流氓。每個一定時間和空間範疇內的社會制度,其實就體現了那個社會的文明準則。雖然社會制度也存在缺陷需要不斷修訂,但它作為社會群體約束的規範,代表了那個社會的最高公知。所以,每一個階段社會的歷史,也都是文明和流氓博弈的歷史。流氓少一點,文明多一點。文明少一點,流氓就多一點。歷史朝代的更迭(進化或倒退),其實也是一個文明替代另外一個文明。當然,並不是說越文明的制度,政治就能越長久(軟弱文明容易被流氓顛覆)。社會制度體現了社會文明,也必須有治理力度。政治長久與社會治理力度直接關聯。

總之,從人類歷史發展軌跡看來,文明與流氓一直是一種辯證的依存關係

02現代流氓:網絡輿情和商業亂象

現代流氓

相比於現實流氓,現代網絡流氓氣息更突出。自從普及了網絡,人性泛濫到了網上,網絡的流氓氣息就愈加濃厚。最猖獗的就算是:網絡輿情流氓和網絡商業流氓。

網絡輿情流氓

先談談網絡輿情流氓。

現在有個詞叫「網上水軍」,竟然有組織地耍流氓,真是這個時代的可恥之風。這兩天,國際上,就我泱泱中華,艱難熬過病魔陣痛之後,忍住虛弱,向國際上一些國家無私援助時,竟然也招來洶湧的負面輿情。這就是國際流氓,準確說是西方傲慢文明下的固有敵對流氓氣息。這個流氓氣息由來已久,從19世紀武裝殖民侵略,它們就沒有改變過那種盛氣凌人的傲慢,這是典型的目中無人橫著膀子走路的流氓特徵。

國內網絡流氓也非常盛行。各種槓精憤青,逮誰罵誰。現實中的它們可能一派正人君子,一到網上,就歪瓜裂棗了(罵兩句,拍拍屁股走人,反正看不見逮不著的),看來流氓源自內心精神的脆弱,沒一點廉恥之心。現在有了網警,可能只是側重政治治安方面的追蹤。但是,道德倫理文明層面的,尚無約束。這也助長了這些網絡流氓氣息的泛濫。

再看看網絡商業流氓。

很多的商業都搬到了網上了,形成了一系列所謂的網絡商業模式。這些網絡商業模式中,不乏大氣的創新創造,但也泛濫了很多流氓氣息。這裡舉一些典型的例子說明(包括但不限於這些,而且還在不斷地所謂「商業模式創新」中)。

流氓優惠模式:

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邏輯。先低價優惠甚至免費,誘惑進來,然後一步步的誘導賺取更多的利益。在誘導的過程中,設置各種預設默認的按鈕讓你一不小心就「下一步」了。

流氓吸粉模式:

用各種手段讓你註冊成為會員,至於交了會員費後有沒有承諾的會員服務,另外再說。有的不用交會員費,但是也拼命地吸粉。粉到一定量了,就拿所謂客戶規模,去外面忽悠融資。或者變賣會員信息,或者廣告推銷盈利。

什麼快手、什麼拼多多等等,根本不知道它們除了瘋狂圈用戶之外,真正創造了什麼社會價值,它們沿襲了「腦白金」的惡俗模式,泛濫人性,摧毀人性。央視也沒點數,有贊助就助推,其它平臺也如此。這不是誹謗,有惡俗的斑斑劣跡為證。

流氓客服模式:

為了避免客服的成本開銷,現在流行機器人客服,七繞八繞,繞得你精疲力盡也找不到門路時,大部分人只好忍氣吞聲放棄了。典型的例子就是有著壟斷性質的幾大通信營運商。它們鬧過很多霸王條款事件,如今統一採用機器人客服,讓你有問題找不到北。偉大的BAT也如此,人治大於法治,條款說不清了,就人說了算。

流氓釣魚模式:

網絡上的釣魚常常與木馬緊密關聯。所謂釣魚,就是通過各種形式的誘餌,引人上鉤,從而達到獲取的目的。所謂木馬(源自希臘戰爭特洛伊木馬典故),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而使用潛伏的手段。有誘餌有手段,耍流氓就方便了。最常見的釣魚模式就是,通過誘餌讓你下載安裝明面上正常的應用軟體。而該應用軟體中卻潛伏了木馬程序,一旦使用,木馬就可以在用戶的系統裡任意竊取它所需要的資源,包括:帳號密碼、用戶資料、非法使用用戶其它的資源等。有的對木馬有所顧忌,便通過捆綁方式脅迫用戶使用原本不需要的其它推銷應用。

360軟體創始人周鴻禕先生,算得上將流氓軟體從桌底下拿到桌面上的第一人。周先生曾公開表示:不這麼耍流氓就生存不下去。周先生本人,其實是很文明的人。360扛起了流氓軟體大旗後,對商業生態產生了很大影響,後續的羅羅們都跟著學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360是如何耍流氓的呢?典型的2個案例:1:為了贏得殺毒市場,沒有病毒製造病毒(所有殺毒軟體都這麼幹過,只不過周先生敢於自爆家門)。2:一旦安裝360,想清除它很難。它會賴在你的窩裡,你說了不算。曾經騰訊和360打官司的時候,他們也在你的窩裡相互廝殺,誰給的權力?雖然360本質上還不算太壞,但它沒有考慮到它帶偏了網絡商業風氣,責無旁貸!

流氓圈錢模式:

英國殖民時代,有全球範圍內的「圈地運動」。現在資本市場,有「圈錢運動」。企業產品、服務或資源一般般,包裝包裝,就為了上市,上市目的就是圈錢。這是本末倒置的流氓現象。

股市上流行一個詞叫「割韭菜」,通過各種操作手段,套牢股民,再趁機收割。那些傻乎乎的股民人頭,如同那一茬一茬地被割去的韭菜。多麼殘忍!

除了網絡流氓之外,現實中各種不文明的流氓氣息也很可怕。時下國內治安管理已經有很大改觀。但是,坑蒙拐騙、持強凌弱、家庭暴力、淫亂社交、未成年人犯罪、兒童婦女老人得不到妥善愛護等等流氓氣息到處都有。尤其是那些鑽營法律漏洞,打擦邊球的。法制不能直接懲治時,會助長流氓氣焰。這些現代的流氓氣息,與改革開放40年的經濟建設有關。改革開放40年來,為了生存,全民族集中精力推動物質經濟的發展,更沒有時間強調精神文明的建設。時至當下,難免各種不文明的亂象,甚囂塵上。無論如何,不能任由它們如荒野雜草,肆意繁茂。這關係到民族復興大夢。

03未來文明:適者生存

百川歸海

那些歷史沿襲而來的糟粕氣息,潛伏在社會各個領域。時不時沉珂泛起,股股惡臭。越往上越如詩書一般清明、越往下越如泥土一般樸實,反而那些不上不下的,不可名狀(俗話叫:城裡套路深,市井多刁民)。這些提不起、放不下的亂象,是沉痛歷史的餘波。靠哀嘆、責罵、期望,不能解決其本質病症。需要整個國家、人民、社會的一起努力。假使從現在開始重點著手精神文明建設,再來30年、50年、100年,那種寬厚、睿智、有力的偉大東方文明終會另世人矚目。

談到未來文明,不能不提到眼下民主、自由這兩個熱詞,無論東西方文明都在宣揚重視它們。尊重人權但不任由個性,尊重自由但不能妨害其它(人或物)。西方輿論中拿人權說事,強調個性的絕對自由,是種誤導,他們無視了社會群體協作文明的基礎。

話說:存在即合理,歷來流氓長盛不衰,而且大部分比常人過得都滋潤。看來流氓有其客觀合理性,需要認可接受現實。有人會說「我是流氓我驕傲」,這是純正的流氓。大部分的流氓習性者,似乎是迫不得已,認為是時風感染,不帶點痞性不酷,不帶點匪氣難以生存。這都是流氓中的強盜邏輯。

其實,當流氓不難,人人可以當流氓,說全民都流氓,也不過分。如果想當流氓,那就太簡單了,膀子一橫,嘴一歪,架子就有了。不想當流氓,又想去對付流氓怎麼辦?只有一點,你比流氓更強大,強大到你不被流氓制約,你可以用得當的方法克制流氓,至少你可以規避被流氓。

按照「適者生存」的自然淘汰法則,如果人類需要群體性文明發展下去,就必須有共同遵守的文明準則,那些違背共同文明準則的流氓習性,就會被逐步淘汰。其中教育和法制,是文明進步的核心動力。教育,不能放任逐利的價值觀、享樂的價值觀,需要在民族乃至人類文明的傳承教育上有所作為。法制是抑制流氓促進文明的重要手段。例如,改革開放的開始階段,那時法律制度和法治執行力度並不完善,全國突擊搞過幾次集中嚴打,嚴打的重點對象就是現實中的流氓犯罪,尤其是思想開放後的性犯罪。之後,改革開放的歷程中,也出現了很多商業經濟的流氓犯罪,從而也促進了商業文明的法制建設。網絡輿情和商業的生態氛圍,也會需要完善的法律制度去梳理。

一個社會一個時代,如果流氓習性、痞性、匪氣很泛濫的話,只能說不夠理性文明。到處煙火繚繞、聲色犬馬、流氓氣息泛濫的社會繁榮不是繁榮。中華文化中充滿善良和仁義,這是文明,也是懦弱。國際上,我們不僅要論道政治、經濟、文化等差異性,更要正確定位認識到如何應對那些國際流氓氣息(依靠法度懲治!)。

未來人類文明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但可以辨識文明與流氓發展的特徵,在逐步改善中,存續文明的夢想,祈願!任你風情萬種一路鬧,終究百川歸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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