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照孤墳,壠中逝者陌上人,幽明本難分,客路那知歲序移,忽驚春到小桃枝。
總有弱水替滄海,亦把相思寄巫山。
是否世間痴男怨女,皆是森森白骨,有時此痴能解能消,有時痴藤怨虯節節攀升而越纏越緊?是否浮世繪卷裡的飲食男女,終有一朝在日復一日的瑣碎中將情這一字埋葬?是否來來往往難辨真假的你來我往只是你我為排解孤獨的一個圈套?
可情之一字分明簡單,朝朝暮暮是情,拈花一笑是情,一響貪歡是情,執迷不悟是情,苦海無涯是情,取次花叢也是情,待到舍利佛祖都難渡情劫,任情將亙古不變的天都刻上皺紋之時,你已無任何疑問,心之所向,情深似海,縱一葉扁舟飄零大海,情之所系,終會停擺。
它分明從那座千年無處傾訴完蘇子對亡妻思念的幽墳可見半分,縱春陽照孤墳,陌上之人已不再身邊,相思苦痛難分辨;它亦緩緩流淌在那對遠方漂泊的遊子報以期盼的思婦可窺得一角,徒留月華光照那因等待而被時間賦予斑駁的妝鏡臺,江畔年年思依舊。它在詩人不知春已至的灼灼桃花中,那半片花瓣中藏匿的漂泊孤寂,是否需要情的烈去捂暖,去燃燒,縱化為灰燼,也曾比肩烈日驕陽,也曾引領心中遠方。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舉目見日,未見長安,清風朗月,但憶君顏。
時歲遷移,冬去春來,萬裡桃花,灼灼其華,似這化不開的用我心作的畫,似這一捧清泉消失在烈日驕陽下,願君心似我心,我亦飄零久,尋覓停擺處。
待那春染桃花,待那遊子不再驚訝懸崖的紅花,待到你我在最好的年華,待到那個姑娘願逐月華流照君吶,就攜手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