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臣小說集《北京西郊故事集》:如果沒有離開的勇氣

2020-12-14 書香成都官方帳號

《北京西郊故事集》中的人物無論是性格、人物關係還是成長史,都深深打上了花街的烙印,這也使敘事空間在更深廣的層面上勾連起中國社會城市化的現在時。作者在「回不去的故鄉與留不下的他鄉」問題上找到了折中的路徑:去留成敗皆英雄,此心安處是吾鄉。離去與歸來某種意義上並不構成成長問題的本質,作者呼喚的是一種面向現實、真正生活的努力。

徐則臣新作《北京西郊故事集》裡的故事發生在新世紀初,其中,《六耳獼猴》《如果大雪封門》《摩洛哥王子》等9部短篇小說無一例外將目光聚焦於進城青年身上,延續了此前《跑步穿過中關村》《啊,北京》《耶路撒冷》《王城如海》等作品構成的北京敘事譜系。只不過,這一次故事發生的空間更為具體和集中——北京西郊。圍繞一座出租房,四位來自花街的年輕人開啟了一段或悲或喜的「大都市生活」。

「我」(木魚)因為神經衰弱輟學,來到北京幫辦假證的姑父發小廣告,在海澱的出租房裡,結識了幾位年齡相仿的老鄉:熱情正直的行健、開朗樂觀的米籮、淳樸善良的寶來。他們晝伏夜出,但絲毫不妨礙和所有衝進北京的年輕人一樣,「都有一個美好的夢想」。而細察之下,這夢想似乎平庸得無可救藥。但小說集表現的重點並沒有放在「成功拜物教」對進城青年精神和肉體的侵蝕上,也沒有表現他們為追求夢想奮鬥的過程,而是試圖探討一種城與人的關係:像他們一樣沒有文憑、沒有背景、沒有技術、沒有資本的普通青年,在城市中闖蕩的意義何在?作者給出的答案是在直接和間接經驗中完成人生意義的找尋。

理察·塞納特如此定義城市的特點:「城市就是一個陌生人(stranger)可能在此相遇的居民聚居地。」在徐則臣筆下的「北京西郊」,有夢想著用廢舊零件組裝出汽車的鹹明亮、患有神經衰弱症的銷售員馮年、畢業於音樂學院的流浪歌手王楓、被拐賣的小乞丐小花、本是鄉村教師的餐館服務員小葉、想看一場大雪的鴿子飼養員林慧聰、來尋找另一個自己的戴山川……對小說中的人物而言,正是相遇之後的再相遇,讓他們得以在相似命運的人身上反觀自身,尋找自我。

《成人禮》講述了行健與小葉的交往。小葉告訴行健,自己本是一所學校的老師,曾和分到本地的一個北京大學生交往過,是他告訴自己「要多出去看看」。出來六七年後,小葉最終選擇回家,她讓行健明白了「出來難,回去更難」的道理,人總是逃避現實,回鄉才真正需要勇氣。行健也因此明白了:好好幹,在北京紮下根來。《摩洛哥王子》中,流浪歌手王楓讓「我們」看到了善良和信念的力量。懷才不遇的王楓在地鐵中賣唱,卻始終堅持著音樂夢想。搬到一起後,「我們」也都各自買了一件樂器,在羨慕他的音樂才華外,他的執著和善良更深深打動了「我們」,帶動「我們」和他一起拯救被拐賣的小乞丐小花。《屋頂上》中,在目睹了寶來的事故後,「我」(木魚)決心回去好好念書。《輪子是圓的》中,在大家面對遙不可及的空洞夢想只是嘲諷自己的信口雌黃時,鹹明亮造車的夢想竟然成真。《如果大雪封門》中,林慧聰的夢想是看一場真正的大雪,他的單純讓「我們」不忍再打掉他賴以謀生的鴿子燉湯。而《兄弟》中的戴山川就更為直接,來北京,「我要找的就是另一個自己」。類似的故事使這部小說集有了一些成長小說的色彩,在北京西郊這個五方雜處的世界裡,「自我」被重新發現、塑造、改寫。

與不屈服於命運安排的陳金芳(石一楓《世間已無陳金芳》)、執著的精神世界探索者張展(孫惠芬《尋找張展》)、把奮鬥視作生命底色的阿信(彭揚《故事星球》)、用回歸實現自我救贖的小六(魯敏《奔月》)等人物不同,北京西郊故事裡的青年形象耐人尋味,他們沒有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人生,也沒有那麼高尚的精神救贖,他們是數量龐大的一類進城青年的代表,他們年紀輕輕、碌碌無為、隨波逐流。但時代不會拋棄他們,他們終將成長。

由此,小說集試圖在城市經歷對進城青年的意義上給出新的思考:如果獲取財富、實現躍升或成為城市人的夢想都落空後,曾經對故土的「背叛」應該被否定嗎?我想,即使是被打成傻子的寶來,抑或是意外身亡的天岫,可能都並不後悔。

正如奧古斯特·恩德爾在《大城市之美》中所說:「因為這就是最不可思議的,儘管有醜陋的建築,儘管有噪聲,儘管有人們所指摘的一切,但大城市對想看到它的人來說依然是一個美麗和詩歌般的奇蹟,是一個比任何作家講述的都要多姿多彩、形象生動、變化多樣的童話,是故鄉,是一位每天都讓孩子沐浴在前所未有的幸福的奢侈的母親。」無論留下與否,當城市的光環剝離了絢麗外衣後,這段遊歷的過程也就無關成功與失敗、屈辱與尊嚴、幸福與痛苦,一切經歷都將成為青春的底色,進而在未知的歲月裡沉沉浮浮、若隱若現。

在故事展開的過程中,北京的城市形象也浮出水面,它不再是政治化、商業化、國際化的北京,而是打上鮮明作者色彩的「文學北京」。徐則臣說:「正如我一直在開闢的另一個文學根據地北京。我們都知道北京在哪兒,大概長什麼樣,我小說裡的北京既是大家都熟悉的那個北京,也是大家所陌生的北京。我在用文學的方式拓展和建造一個我自己的『北京』。」中關村、海龍大廈、出租房……這些我們熟悉的符號顯示出徐則臣對一以貫之的特定空間的關注。

另一方面,小說集中呈現的「文學北京」顯然是在與花街的對照關係中完成的,二者形成了一種「顯—隱」關係,小說集中的人物無論是性格、人物關係還是成長史,都深深打上了花街的烙印,這也使敘事空間在更深廣的層面上勾連起中國社會城市化的現在時,並與前幾年喧囂熱鬧的「逃離北上廣」討論形成呼應。作者在「回不去的故鄉與留不下的他鄉」問題上找到了折中的路徑:去留成敗皆英雄,此心安處是吾鄉。離去與歸來某種意義上並不構成成長問題的本質,作者呼喚的是一種面向現實、真正生活的努力。

以城市文學的視角來反觀《北京西郊故事集》,可以發現,小說中所探討的問題在文學價值之外,也具有相當的社會價值。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加劇,無數農村和鄉鎮人口湧入大都市,龐大的數字背後是具體而微的個體,他們在城市中的命運沉浮不僅主宰著自身人生道路的方向,也在形塑著城市的外在形態與精神氣質。顯然,正是這一個個個體,讓城市脈搏生生不息地躍動,而進城青年似水面下潛藏的冰山般決定著這躍動的幅度和力度。《北京西郊故事集》在某種意義上營造出文學與社會學之間耐人尋味的張力,也以自己的方式回應了文壇近年來對城市文學的焦慮與關切。

創作談

菊花須插滿頭歸

□徐則臣

三年前搬到西北五環外,抬頭看見百望山。名副其實的北京西郊,腳底下的這片土地,在十幾年之前還叫龍背村。從這裡坐地鐵去單位,彎彎繞繞需要一個半小時。地鐵也會坐累,下班回來,過了十號線的海澱黃莊站,我經常半路下車,哪一站都無所謂。出地鐵站,就是廣大的北京西郊。

2002年到北京,讀書、寫作、成家立業,從一間房子到另一間房子,搬了5次家,一直圍著西郊打轉。北京很大,但對我來說,北京只是這一塊,我熟悉的也只有這一塊。這裡有我的親人和師友,有我18年來安寧浩蕩的生活。很多年前,這裡的每一條街道、馬路和胡同我都走過,每一座高樓、平房和四合院我也都看過。很多年前,你總能碰上一個背雙肩包的年輕人像遊魂一樣在大街小巷穿行。

我在這裡結識了五湖四海奔波而來的朋友,他們分屬五行八作,懷揣看得見或秘不示人的本領。那時候都還年輕,英雄不問出處,一個眼神對上了,就嘯聚街頭巷尾,找個小館子吃喝起來;因為不勝酒力,別人大碗喝酒,我只大塊吃肉。就是在西郊這裡,我遇到了這些故事中的寶來、行健、米蘿、鹹明亮、馮年、天岫、張大川、李小紅、張小川、王楓、林慧聰、戴山川,也遇見了「我」自己,木魚。

一晃十幾年過去,歌樓聽雨的少年年歲已長,壯年聽雨者,鬢未星星人也星星了,皆客舟中四散而去。除了我,留下來的都算上,一桌牌局怕也難以湊齊。他們離開是必然的。看過這些小說的朋友問我:他們非得走嗎?我說:非得走。不惟是京城米貴、居之不易,還因為他們在精神上扎不下來根。這個世界有多少條寬廣的道路就有多少根絆腳的繩索,這個世界有多少種歡聚就有多少種離別。

在高談闊論之間,在推杯換盞之間,在暢想未來和黯然神傷之間,我看見他們的道路慢慢變成繩索,我開始經歷一個個歡聚之後的離別。我扳了指頭數過,行健們,鹹明亮們,馮年們,張大川們,王楓們,林慧聰、戴山川們,沒有一個在西郊待得超過10年。10年後,剩下一個我。

我也沒有紮下根,但我用了18年的時間替他們證明了一個問題:紮下根跟戶口、編制、房產證、娶妻生子、家業興旺沒有必然關係。當然,一個現代人,是否一定得在故鄉或者他鄉紮下根,同樣是個破費思量的問題。這些事說來話長,他日闢專章單表,此處只說他們。有朋友把集子翻閱一遍,看得淚目,問我:

他們只能失敗嗎?

我答:他們失敗了嗎?

我確實不認為這是失敗,離開不過是戰略轉移。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人生無非如此。可以心無掛礙地來,為什麼不能心無掛礙地走?

那麼,從2010年到2017年,我花了8年的時間才講完這9個故事,又是為了什麼?簡單地說,為了重新回到那一片我和朋友們曾經走街串巷的西郊之地。就像現在這樣,經常半路下車,一個人去那裡走走。幸虧這些年我一直在附近轉悠,小的變化未必都能歷歷在目,大的動靜多少還是看見了一些,否則,西郊的有些地方,貿然故地重遊,真要找不著北。面目全非雖不至於,鳥槍換炮卻是不可避免。小平房的屋頂不見了,廢墟不見了,塵土飛揚的道路不見了,冬天瀰漫的煤煙味不見了,小館子、小攤點不見了,南腔北調少了,街巷裡晃蕩的人影少了,很多棵樹也徹底消失了。從形式到內容,西郊正在城市化、現代化的單行道上一路狂奔,跑出了十幾年前我們想像不到的樣子。

前兩年,在同是以西郊為背景的小說《天上人間》的再版後記中,我寫到一個朋友。他曾是《天上人間》裡的一個人物原型。他說,搬家收拾行李,翻出了第一版《天上人間》,隨手打開自己的故事,一直讀到號啕大哭。哭累了,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隻鞋,那隻光腳為了躲開地板磚的寒涼,一直踩在另一隻腳上。他站著看完了那個故事。他說整個閱讀如同不停地擦拭一面斑駁陸離的鏡子,逐漸清晰地看見了自己。他跟一個年輕、茫然、勇猛、糾結的自己相遇了。他的痛哭並非來自某種得意、失落或者緬懷,僅僅是因為看見了一個被逐漸還原回去了的鮮活的自己,在遙遠的8年前,如同一個奇蹟。

這個朋友現在幾乎可以是這本《故事集》中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作為作者的我自己。我和他一樣,也在擦拭一面光影漫漶的鏡子,期待與自己,還有那些曾經相聚西郊的朋友再次重逢;他用讀,我用寫。

那一段沸騰又喑啞的時光,時至今日,哪一種才是打開它的正確方式?頭腦中突然冒出杜牧《九日齊山登高》中的一句詩,似有莫名的契合: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

靜夜高誦,獻給所有在西郊相逢過的兄弟姐妹。

◎ 來源:文藝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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