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黨"是一個帶有悲壯和傳奇色彩的身份,和正面戰場殺敵作戰的戰友們不同,他們面對的是更加波譎雲詭的環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與死都是不確定的事情。
但是當年,仍然有無數的地下工作者前赴後繼,與敵人周旋,為革命成功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傳奇特工
葉文津,民國著名的記者,政府要員面前的大紅人,日本人的好友,同時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一個隱匿於敵人面前的革命者。
葉文津乃是名門公子,在日本留過學,在日本留學期間,年輕的葉文津接觸到了革命思想,很快,他就秘密成為了組織之中的一員。回國之後,正逢抗日戰爭,葉文津進入了《抗日救亡報》做了一名報社記者。
但是上級想要交給葉文津一個更為重要的任務,建立地下情報網,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工作,非常人可以勝任,萬一暴露,等待葉文津的就是萬丈深淵,但是為了抗日救亡,葉文津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葉文津假意從原來的報社辭職,來到上海發展,化名為葉德銘,為《新中國報》做記者,這家報社與各方勢力糾纏不清,葉文津憑著自己八面玲瓏的社交手段,討得了不少日本要員的歡心,被他們奉為座上賓,言語之間,便為組織套取了無數重要的情報。
而且葉文津也可以大大利用職務之便為新四軍籌借軍費,1942年新四軍軍中缺少糧食時,葉文津就悄悄從日本人給的經費裡挪用了五千塊給新四軍賣糧,因為他的身份是秘密的,除了幾個聯絡的上級,新四軍並不知道這位雪中送炭的義士是誰。
後來葉文津更是借著自己當記者建立的關係飛黃騰達,進入政府部門擔任要職,他在表面上對日本人極盡阿諛奉承,自然日本人也要給他一些好處,於是葉文津便對日本人說,自己手頭缺錢,想做點生意,其實就是走私,請日本人在關口給自己通融通融。
當時借著日本關係搞走私的人不在少數,日本人並未懷疑,大方的給葉文津發了通行證,但日本人不知道,葉文津把無數的軍火錢糧,都送到了新四軍手上,"走私"只是葉文津逃過盤查的藉口,抗日戰爭期間,葉文津以一己之力給新四軍運去了幾十噸珍貴的物資。
雪中送炭
1945年日軍即將撤離上海,但是上海還留著日軍的軍火庫,原本日軍接到的命令是將武器全部銷毀,但是葉文津卻適時出現,他遊說日本軍官,軍隊反正要撤離了,這些武器與其毀掉,倒不如賣給自己,多少還能再臨走的時候撈一筆錢。
這個建議正中日軍下懷,於是葉文津用了幾個晚上,把軍火庫裡的武器全都運到自家的地下室,又趁著混亂把東西全都送到了新四軍手上,葉文津先後運送了好幾次,幾乎搬空了日本人的軍火庫,這些物資裡包括槍械、火藥、無線電通訊設備,還有不少衣服、糧食、藥品,解了新四軍的燃眉之急。
為了不引人注目,葉文津以"走私"的名義聯繫到了一百多家商鋪的熟人要來了轉運權,一點一點的把物資送出了上海灘,這批珍貴的物資在當時相當於萬兩黃金,足夠新四軍的南方部隊維持五年左右的戰鬥。
建國前夕,葉文津來到香港臺灣一帶活動,成功策反了一個駕駛運輸機的飛行員,讓飛行員開著載滿軍火物資的飛機前來投誠,為新誕生的國家送上了一份大禮,隨後,葉文津回到了大陸。
在所有的地下黨中,葉文津算是幸運的,他沒有暴露,而是安然活到了建國之後,眼看國家終於走上正軌,葉文津也非常激動,身為地下黨,當年可以證明他身份的人已經不多,甚至由於保密的關係,他們這些地下黨之間互相也是"對面不相識",所以為祖國立下汗馬功勞的葉文津,並沒能升官發財,但對於葉文津來說這根本不重要,他心裡只有國家。
建國不久葉文津便把自己所有剩下的財產傾囊相贈,用以支援國家建設。可是他的身份卻惹起了爭議紛紛。他是革命者,這是事實,問題是沒有人知道,在明面上,葉文津有著巨大的漢奸嫌疑。
仁人志士
所以1955年,葉文津被帶到法庭審訊,由於他當年和日偽政權來往甚密,人人有目共睹,能為他做證明的人早已身死他鄉,葉文津一下子變得有口說不清。法庭是要講證據的,但是所有的證據都只能證明一點,葉文津是日本人的走狗。而當年葉文津和革命組織來往的證據,早在當年就被葉文津親自銷毀了,為了不給敵人留下把柄。
就這樣,陰差陽錯,葉文津成為了階下囚,直到1975年他才被釋放,只是他出獄之後,人人對他鄙夷萬分,知道他是國家的叛徒,葉文津有苦難言,只能返回家鄉默默尋找當年遺留下來的,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
葉文津不斷向國家申訴,國家機關也決定,既然如此,還是好好查上一查,萬一真是當年的革命者,誤會不就大了?事情查了五年,功夫不負有心人,葉文津的身份終於得到了證明,國家為他恢復了名譽,並且大力表彰。
但是,這時的葉文津也已經是垂暮之年,他這一輩子先是在敵人面前苦心周旋,耗盡心血,然後又蒙冤入獄,對身體摧殘極大,出獄之後又為了自己的清白四處奔波,當真相終於水落石出的時候,他的身體卻已經撐不住了。
身份已證,可以作為一個革命戰士得到承認,葉文津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1980年的夏天,葉文津離開了人世。
他是一個傳奇,更是一個偉大的人,以他的出身和智慧,大可以讓自己飛黃騰達,可是他卻把最美好的人生歲月,獻給了國家,在最危險最黑暗的地方,為了光明而奮鬥,從未因為任何磨難改變自己對國家的愛。
在這樣一個革命者心中,國家重於一切,甚至重於自己的生命,生前他是無名的義士,死後,他應當被我們永遠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