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題
上初中地理課,就知道西藏除了拉薩還有個叫羊八井的地方,據說這裡有地熱電站。後來又知道地熱可以洗澡,又名溫泉。今天很嚮往到羊八井泡泡溫泉,但騎了30公裡就開始刮逆風,風灌得胃又不舒服了,所以下午6點才到羊八井,泡溫泉的願望未能實現,好在咱在4800米海拔泡過一回,也算湊合吧。
今天的行程
日期:2020年9月7日,星期一。
路線:從當雄出發,沿109國道繼續向南,翻過念青唐古拉山和拿多拉山,一路下坡15公裡,到羊八井。
裡程:84公裡,累計4245公裡。
累計經過縣市:57個
所見
早晨出城了才發現,當雄縣的道路兩旁種了好多樹,主要是松樹,但這松樹的存活率太低了,而且海拔低,這些樹也長不大。
這當雄真是水草豐美的地方,這裡犛牛的放養密度比經過其他地方要高很多。
青藏鐵路列車駛過來,形成一幅古樸和現代交織的畫卷。
今天的列車好像多,我正拍雪山呢,火車就過來了。
上午雲層還挺厚的,所以在心裡默默禱告,別下雨啊!
路邊應該是政府統一建設的移民新居,清一色的複式小別墅,背靠雪山面向大河,這牧民的生活真是很愜意。這一套在北京怎麼也得值好幾千萬吧!關鍵北京也沒有這兒這麼好的空氣和藍天呢。
這哥們兒草吃膩了,開始吃紙箱。
從格爾木出來這一路上就沒見過樹。一路下坡20公裡,終於看到山上長樹了,就像N多年沒見著親人一樣,遇見甚是欣喜。
景色太美了,比那個歐洲啥士要好很多,所以別往那兒想了,有時間到這兒來。
途中經過最大的一個鄉——寧中鄉。
這寧中鄉也在如火如荼地建設中,有要開發旅遊的感腳。
這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一直隱匿在白雲後邊,騎了40公裡了,它還沒露頭。
下午三點,一路筆直爬升8公裡,終於爬到了念青唐古拉山的埡口。 念青唐古拉山是藏地三大神山(岡底斯、念青唐拉、瑪積雪山)之一,也是九大神山之一,更是十三大神山之首。念青唐古拉山地區是海拔平均6000米以上的高大山系,它的山脊線位於當雄—羊八井以西,全長1400千米,平均寬80千米,海拔5000-6000米,主峰念青唐古拉峰海拔7111米。
功夫不負有心人,到山頂了,雪山也露出了真容。
繼續在山頂逆風前行,有點累,看前面有個哥們兒,想過去休息一下,找他聊會兒天兒。沒想我還沒到呢,這哥們兒就搭車走了。由於這邊公共運輸不發達,所以當地居民出行經常是搭車。一般是本地車願意搭他們,外地牌照車很少。
途中經常碰到磕長頭去拉薩朝拜的人。今天見到了這樣聲勢浩大的超級隊伍,十幾個人一起朝拜。
念青唐古拉山雪山融水形成的山頂河流,而且水量非常大,流速也非常快。
這河水非常渾濁,裡邊應該有很多礦物質。
在山頂上騎行大約8公裡,又到了另一個埡口,拿多拉山,這裡海拔4610,比經過的念青唐古拉山口海拔還高40米。
然後一路下坡,10公裡經過這地兒,據說是眺望念青唐古拉山最佳位置。
在這兒拍了兩張照片,果然不同凡響,雪山又藏起來了。
然後一路下坡趕到羊八井,希望能擠出時間泡泡溫泉,愜意一下。但在小鎮大門口停留了好長時間沒敢進去,怕走錯路了。最後查查地圖,確信可能這裡就是目的地。
剛進鎮裡就看到了居民們的勞動場面。這裡有一個傳統,大家定期義務組織到街上撿垃圾。昨天中午在小村兒吃飯的時候,就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是數量眾多的流浪牛也成為了小鎮的一個特色。這些流浪牛真吃各種塑料和紙箱。我問這是誰家的牛,他們說不知道。
這是騎友提到過的賓館,二話沒說就住進來,結果半天都沒找著老闆,最後在隔壁的茶館裡把他喊出來。哥們兒在忙著打麻將,顧不上招待我,自助入住結帳。 泡溫泉得往裡多走幾公裡,天色已晚,老闆建議我明早去,作罷,洗半小時熱水澡代替。
晚8點,太陽將要落山,小鎮的景色越發迷人。
騎記:鼠兔列傳
鼠兔又稱高原鼠兔,是青藏高原的特有物種,就連海拔5200多米的唐古拉山上也能見到它們的身影。這種小動物長得胖乎乎的,甚是可愛。
本次騎行從陝西定邊開始就進入到風沙灘了。這時候在路兩旁的草叢中不時就能看到胖乎乎的老鼠,它們總是直立站著,前爪放在胸前,不時東張西望,見到有危險,迅速竄到洞裡。這種小老鼠圓滾滾的,沒有尾巴,不像常見的老鼠那樣賊眉鼠眼的。所以還蠻喜歡這種小動物的。當時不知道它們叫什麼,所以我給它們起名叫沙鼠。從定邊開始,到寧夏、甘肅,路兩旁經常能見到它們的身影。
當翻過祁連山,進入青海境內,這裡是茫茫的草原,依然有這種動物的身影,而且由於這裡水草豐美,數量簡直太多了,草地裡到處是它們的洞穴,雖然它們長的跟風沙灘中見到的品種一樣,但因為它們生活在草原,所以我把它們叫草原鼠。
出了格爾木開始爬山,這時候依然能見到它們的身影,直到今天來到了羊八井,這一路上還能看到它們,而且海拔越低數量越多,因為在高原上看到它們,所以我把它們叫高原鼠。
所以這一路上經常能見到的除了人就是這種動物,而且見到它們的數量比見到的人多多了。所以說這一路上是它們在陪伴著我。後來查資料,它們有學名,統稱為高原鼠兔。當然在陝西和寧夏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鼠兔,我權當它們是吧。
不管是風沙灘,還是四五千米海拔的高山草甸,環境都比較惡劣,有些地方可以說是人跡罕至,但是鼠兔能在這些區域繁衍生息,而且樂觀悠哉,所以它們才是這些地方的原始主人,有了它們的存在,那些所謂生命的禁區就絕不是禁區。這些禁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可能是人類的禁區。
鼠兔是純植食性動物,它們處於整個食物鏈的最底端,是維繫整個區域生態鏈的重要的基礎環。特別是在青藏高原這樣的惡劣環境下。青藏高原中,棕熊、藏狐、狼、鷹、隼等幾乎都是以鼠兔為食物。來到青藏高原很納悶兒,那唐古拉山上什麼都沒有,為什麼卻有數量那麼多的棕熊,原因就是有大量的鼠兔供它們食用。當然了,棕熊找到它們也並非易事。因為鼠兔屬於洞穴專家,它們的洞穴四通八達,有n多個出入口。棕熊要想吃到它們得集合全家的力量,封鎖各個洞口,才能抓到鼠兔吃。後來棕熊也學聰明了,晚上下山到鎮裡翻垃圾箱去,富得流油的人類的生活垃圾所產生的熱量也比鼠兔高。後來連狼也學奸了,它們趁青藏公路堵車的時候摸到公路上,撿拾司機們扔到路邊的各種口水垃圾,據說如果有司機蹲下上廁所的時候,還可以在他們屁股上掏一口肉吃。
既然鼠兔奉獻了這麼多,本應該給予重視和獎勵。但鼠兔的名聲一直很壞,原因是它們打洞太多,所以一直以來被認為是草場退化的元兇。草場退化了,牧民就沒地兒放羊了。所以幾十年來鼠兔一直被人類追殺。人類幹這事兒都不用教,天生的本能,各種方法都用到極致。殺傷力最強的當屬下毒了,據說當年青海斥資3,500萬美元投毒滅鼠。又據說那效果是槓槓的,鼠兔死了一大片,但同時死了一大片的還有狐狸、狼和鷹。它們吃了被毒死的鼠兔也紛紛嗝屁了。倒是棕熊的抵抗力比較強,死的鼠兔味道不太好,它們吃的少,所以倖免於難。
後來下毒的那夥兒發現,把鼠兔毒死了,草場依然在退化。這是咋回事呢?元兇都滅了,草咋還不長呢?最後他們把頭伸到褲腰帶裡才想明白,原來草場退化是牛羊太多了。
大自然造就了生態鏈,他會用他那隻無形的手調控者生態的平衡。原本這種平衡是很和諧的。那些以鼠兔為食的動物繁衍的也很快活,在一定種群數量的基礎上可以控制鼠兔的數量,但一旦這個地方變成了人類的牧場,那些獵手就不敢來捕食鼠兔了,因為它們會威脅到人類的牲畜,來了就會被擊斃。所以鼠兔在牧場繁衍的就很繁盛,在非牧場區域數量就很少,從而導致捕食者的數量減少。
這就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破壞了生態的平衡。破壞平衡的罪魁禍首真不是鼠兔,而是錢和嘴。希望鼠兔們依然堅強的活在青藏高原,展示高原的生機,維持高原的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