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的魅力之一,就是時不時會給你一個喜出望外—天喲,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的芽莊之行居然是花一國錢走兩國—越南和俄羅斯。導遊和我們一見面就開宗明義地說,芽莊有三國人,越南人、俄羅斯人,然後是中國人。
後面二見聞印證了導遊的話。機場出關時,我們旁邊至少有5個通道是俄羅斯人排隊。進人市區,導遊指者濱海大道海灘上的人說,那些赤棵上身的男人,著「三點式」的女子,10個人中,有7個是俄羅斯人;城中的俄羅斯風情街,更是俄羅斯人滿街竄。我曾親自騎車進行了一番「考證」一去的是芽莊的城市地標「沉香塔」,那塔雄踞城市中心,旁邊有一個廣場,廣場左邊是沙灘海浪,右邊隔著大馬路就是市政大廳,是芽莊的臉面。但給我的感覺,卻有如莫斯科紅場—幾個小孩歡呼奔跑放風箏,一個小姑娘在踏滑板,兩個小女子在椰風吹拂的塔下拍照,有一家五六口老老少少在沙灘上野炊,一對情侶依偎在海水漣漪的海灘上,相擁夕陽中,也相吻夕陽中…哇,全都是俄羅斯人。
俄羅斯妹妹們是沒法在俄羅斯穿「三點式」的。3年前的夏天,我曾去過俄羅斯,那裡有的是森林與平原,但卻沒有海灘。聖彼得堡雖有芬蘭灣,但那海邊卻沒有銀色細軟的沙灘,滿灘的石頭石塊生硬得很,會把俄羅斯妹妹的細皮嫩肉硌出血。冬季不但「冰雪覆蓋著伏爾加河」,還長達七八個月。於是就想到了一句話,上帝是公平的,在打開一扇門時,就會關上一扇窗。他讓俄羅斯人門捷列夫發明了元素周期表,又讓俄羅斯成為地球上唯一能找齊這些元素的國家,卻不讓他們享受「晚風輕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所以,俄羅斯那些萬人迷的乖乖女們,至多就是到奠斯科郊外唱唱歌,跳跳舞,或者是在月光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聲響……
芽莊順理成章地成了俄羅斯人的後花園。它被稱為「東方馬爾地夫」,可不是浪得虛名。這城市直接就與海灘共生,往南往北往東都有海灣海島伺候人有細軟潔白的沙灘迎人,一年四季氣候可人。SUN(陽光)、SAND(沙灘)、 SEA(大海)——芽莊的海島、海灣、海灘描繪的就是這樣勾引人的「三s」。而蘇聯民歌《喀秋莎》中的未婚少女咯秋莎,當然就不是站在竣峭的岸上,而是身穿「三點式」,在銀色的海灘上如夢飄飄,「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於是,俄羅斯人便拖家帶口,一來就是十天半月;有的乾脆租房找事做落地生根—一俄羅斯餐廳、咖啡廳、酒吧、商店雨後春筍一樣遍布芽莊,就差沒把洋蔥頭教堂搬過來—哦,「冰雪覆蓋著伏爾加河」,見鬼去吧。
只是,隨著中國人如漲潮的海水一殷湧人芽莊,俄羅斯人的好日子基本就快到頭了。這個有我親眼所見的兩個例子為證。
一個是在蠶島,這是芽莊最好的「三S」之一。我們是中國遊客中第一批上島的,時間是上午9點,中南半島的陽光已經非常強勁地灑向海灘,於是我就看到了「俄羅斯人體美大餐」。這個時候,中國人僅僅是稀稀拉拉20多個,俄羅斯人應亥不少於50個。當時的感覺就是「前方戰事吃緊」,需要「後方緊急支援」。到10點時,一船接一船授兵來了,海灘上立即就鋪滿了中國大爺大媽大哥大姐小妹。
我與一個俄羅斯小夥在海灘涼棚邊親密照相時,就親眼看到一個穿著泳裝的大媽衝過來,將換下的衣服和手中的包一股腦扔在沙灘躺椅上,然後舌綻春雷作獅子吼,「趙本山大哥、陳佩斯兄弟、宋丹丹妹妹,快來喲,我給你們搶到鸚椅了——」那旁邊原本躺著一對情侶,正含情脈脈對望,這下躺著中「腔」,驚得目瞪口呆,看著衝過來的「本山大哥」們,灰溜溜地拿起浴巾—這叫風緊扯乎!精彩還在繼續,說時遲那時快,海灘上早巳撒滿了中國人,井風起雲湧撲向大海,場面簡直就是鑼鼓喧天,紅旗招展。與此同時,躺椅上、沙灘上與海水中的俄羅斯人則節節敗退,悄悄走人,無奈走人——哦,那些「喀秋莎」,那些卿卿我我中的「冬尼婭」「保爾」,還有多愁善感的「安娜·卡列妮娜」,怎麼受得了這個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