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知道拳叫什麼名字,網上一搜一大把,看個熱鬧就是了。只不過徒弟作惡還是小問題,或者說,真能作惡的還是練成了得有功夫的才能作惡。最怕的是打著師父的名頭出去招搖撞騙敗壞名聲的。前段時間出來的那個閆芳應該都知道吧。她師父李經梧先生是迷蹤拳出身,當年和我師爺一起闖關東的那批師傅,身兼十幾門功夫最後自成一家開宗立派的人物。這小徒弟幹了啥?幾米外掌風傷人?還有觸電勁?虎頭少保也沒這本事啊。再有你教了一個徒弟,徒弟出去惹事兒和人吹牛說我師父是誰誰誰,結果讓沒練過的一頓揍,你說是他練得不好還是他師父功夫不好?再或者你去大庭廣眾的地方練拳,肯定有惹是生非的過來要求和你比劃比劃,你揍不揍他?
揍他打壞了你得賠錢,沒打壞他說你練武的打的過我是應該的,你打不過他他又會說你看你練的都沒用連我都打不過,你怎麼都不對。更多的是你練一趟拳就過來三五個問你練的是啥啊,能打架不?厲不厲害啊……我們是練武的又不是耍猴賣藝的。而且我們這些民間武者不指望拳吃飯,也不想靠拳揚名立萬發家致富,有人喜歡盤串兒,有人喜歡喝茶,有人喜歡遛狗,我們就是喜歡打拳踢腿舞槍弄棒而已。高端串兒金子價,高端狗比人都貴,我們追求高端的功夫礙著誰了……至於打擂臺……現在武館裡有的打啊,我也打。
沒用。孤雁點睛你敢用?腹印腳你敢用?我們門戶六成功夫都在手指頭上,戴上拳套上拳臺,外行人看我打拳和散打並沒有什麼區別。我認識寶力高的一個師弟,臺下比劃我不虛他也認我,戴上拳套上臺他能打我倆。真不是敝帚自珍,其它門戶的拳我喜歡,我願意拿我們的拳和他交換,你真的人品好,願意吃苦願意學願意練,倒貼錢我也教。但是我的拳是祖師爺留給我的寶貝,我不想讓它賤。
形意那個我估計是下身的筋沒練通。氣只有兩個路可以出去,一為手,一為腳。所以普通人憋脹大部分都是手腳。形意出功夫首先是出在腿上,這位練到陰部,就好像給氣球充氣似的,越來越鼓,死活出不去,還會亂竄。放到腿上那鼓氣就出去了。不練硬功是那玩意對身體沒啥好處。比如劈磚頭,除了讓你手上筋受損,氣血循環變慢,筋骨得不到滋養,越來越弱,沒啥好處。也就剩下顯擺。
一個練武之人的自述:為什麼很多人瞧不起中國的武術?一分功夫一分力,實話實說,沒法為國爭光。我平時要上班要顧家,和人家每天主業就是科學訓練的職業運動員根本比不了。搏鬥是非常消耗體力的運動,和我重量級差不多的普通人,我抓一個或者打兩三個不是問題。去我們市訓練基地輪訓,徒手格鬥是我對手的教官也就那麼幾個。但是徒手格鬥和拳臺比賽完全是兩回事兒。一旦戴上拳套上拳臺,哪怕體重比我輕很多的參加過全軍大比武的哥們兒我都打不過。第一回合還能應付應付,第二回合基本全力防禦,4分鐘以後氣力就跟不上了。
這還是我也練過散打,不然更慘。假使孫祿堂韓慕俠復生,他們在拳臺上不一定打得過柳海龍,葉問復生在擂臺上肯定打不過敖日格勒。前段時間馬雲想弄一個功守道出來,為啥呢?因為現在的搏擊比賽規則和中國武術是兩套系統的東西。特別是練內家拳的,耐力都不行,不可能打滿6分鐘。還有,傳統武術追求的東西並不是擂臺,特別是那三大內家拳練深了就往道家全真龍門派那邊去了,活得久不得病是第一,能打只是活得久的副產品。另外很多短打門派的招式就是戳眼,貫耳,挫喉,撩陰,招招陰損,這也沒辦法打擂臺……
「散打」現在嚴格意義上說已經是一個門派或者說流派了。自成一家,武校和專業隊裡也有正統的師承。倒退幾十年還講傳承的那個年代完全可以稱之為「散打派」。你在散打擂臺上比武,散打派必須最厲害。但是散打冠軍去蒙古摔跤擂臺又打不過「摔跤派」,摔跤冠軍去日本又打不過「相撲派」。建國後也有武術比賽,李連杰和吳京都是冠軍,但是那種比賽是大伙兒上去練套路,你練一套我連一套裁判打分兒。誰動作漂亮誰分兒高。從那時候起,真正的武術就沒辦法「光大門楣」了。
初中時候我們班有個同學,算是我同門(他師傅是我師父比較鄙視的那一種師傅,他最開始不知道我也練拳而且是同一門),他那一年參賽得了「世界xx拳大賽銅牌」,還在我們學校藝術節表演來著,練起套路躥蹦跳躍那叫一個歡實。後來這貨喜歡我同桌,放學找我麻煩,還拉架子和我比劃,被我用我們門兒招牌連招放倒,按在地上一頓錘。再後來我忘了是我告訴他我師父是誰還是他問我還是怎麼著了,反正他師父告訴他我師父是怎麼回事兒,初中後面一直到畢業他特別喜歡和我一起玩兒。高中失去聯繫,大學我們開始玩兒校內網又聯繫上了,他輟學和他爸去批發大理石了,也不再練拳。
我大學考了零本,學校裡有搏擊和擒拿格鬥課,這類課我不用考試都是滿分,老師的要求就是我要當好我們區隊那幾個女生的陪練。再後來我進了體制出生入死現在當了個小官,認識的練拳的朋友混得好的自己開個武館忽悠小孩兒,有的跟著老闆當馬仔保鏢,有的退役以後當個體育老師。參加過全國比賽的我這個年紀的基本都打不動了,身上沒有好皮嘴裡沒有幾顆自己的牙,我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骨頭關節都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