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老人都說: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的柿子上滿集,現在已經是七月初六,再過一段時間,今年的新鮮核桃就可以成熟啦。
我對核桃情有獨鍾。記得小時候,我們生產隊有戶八個閨女的人家。在院子南面栽了棵核桃樹,樹冠遮住了他家的多半個院子。每到春風吹來的時候,核桃樹生出許多嫩綠的小芽。隨著時間的推移,樹葉長得又大又長的,綠油油地。枝葉之間長出像毛毛蟲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麼,毛毛蟲落地之後,長出嫩嫩的小核桃。五月到六月的時候,核桃長得像雞蛋那麼大,一嘟嚕一嘟嚕地,每一嘟嚕都成雙胞胎,沉甸甸地掛在樹枝上。壓得樹枝彎彎曲曲,有的還墜到地上,主人家只好帶叉的用木頭,在下面頂起來。新鮮的核桃外面是一層綠色的皮,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拿過鮮核桃的手上,不僅長時間有股味道,而且手被染成黑色。長時間都洗不掉,手指頭還癢得很。其實外面的鮮核桃皮還是優質的中藥材呢!藥名叫青龍衣。起解毒消腫的作用。裡面的核桃黃褐色,果皮堅硬,有大大小小不規則花紋兩頭還有微微的尖尖凸起。用石頭或者是小錘子敲開外殼,裡面有像人的大腦一樣的果仁,黃褐色的,撥開外面薄薄一層膜,這層薄薄的膜就是分心木。起補腎固精的作用。裡面就是白的果仁,新鮮的嚼在嘴裡又脆又甜。曬乾的嚼在嘴裡先有少許苦澀,再就是無盡的香甜。人們說:像什麼就補什麼。不怨廣告說:經常用腦,多喝六個核桃。不論真的假的,肯定有補腦的效果。核桃仁主要強身健體,治療身體虛弱頭暈耳鳴腰酸背痛。
小夥伴兒們也沒有現在那麼多的遊戲,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發現哪棵大樹有斑鳩窩,就像電影《小兵張嘎》裡的嘎子,為了探視敵情,上樹摸斑鳩一樣。不管是什麼樹。即使是刺槐樹(老家叫楊槐,萊陽叫刺槐)也把兩隻鞋子一脫,光著倆腳丫,兩手使勁兒抱著樹幹,爬上去把斑鳩蛋,或者是剛剛孵出來的小斑鳩,揣進懷裡把它拿下來,帶回家。等從樹上下來,蔥嫩的小肚子上掛得一道子一道子。看見抓到的小斑鳩,即使肚子火辣辣的疼,也心滿意足,滿是灰塵的小臉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下河洗澡摸魚兒,村裡本來就是小河兒,魚兒蝦泥鰍倒鰍(泥鰍的一種,身上長滿倒刺兒),鯰魚,黑魚成群結隊。越是家長越是不讓下河,越是偷偷的下河洗澡摸魚,回家有股魚腥味道,想撒謊都難。一頓臭揍在所難免。主要是家長為了安全起見,俗話說,淹死會水的摔死會爬樹的。越是水性好的人越容易被淹死,越是會爬樹的越有可能被摔死。我們村有好幾個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家長一點也不敢馬虎,把孩子們看得緊緊的。儘管如此,孩子們不知道上樹,下水會要人命,總是按下葫蘆瓢起來,大錯不犯,小錯不斷。
就像這家的核桃,自從能夠湊合著能吃,時常看見小夥伴的身影,就眼巴巴地盼望著,偶爾發現主人不在家裡,約上幾個小夥伴,翹起來腳尖夠幾個青核桃。小孩兒闖禍主要是嘗鮮,解決肚子裡來來回回快爬出來的饞蟲。實在是夠不著也有辦法,就地取材。找個小樹棍兒打幾個,脫下衣服,藏起來。外面的綠皮在石頭或者是磚頭上磨呀磨,磨得看見裡面的硬殼,再拿到水裡洗乾淨,裝進衣裳貼身布兜兒。砸核桃最好用小錘子,但是偷偷弄到的東西,就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吃。偷偷的揣回家,趁大人沒發現,分給弟弟妹妹吃。大人經常教育我們不要偷東西,但是一心只關心吃東西的小孩兒,總是擋不住滿樹核桃的誘惑性。偷東西,主要是吃不飽,作夢都想吃個飽飯。在農民沒有不闖禍的孩子,特別是小男孩兒。孩子們多,都是放羊式的管理,上樹摸鳥下河摸魚兒是家常便飯。大人一天到晚上生產隊幹活,都是沒有時間照看,孩子們聚在一起滿村亂跑,遇到了特殊情況,自己會隨機應變。在那麼缺吃少穿的年代,卻一個也不會丟失。兄弟姐妹多還能相互照顧,十分重視那份親情,別人欺負你了作為哥哥姐姐會跟人家拼命的。
在萊陽居住以後亦然想起老家的那棵核桃樹,於是在門口寬敞地方栽上一棵核桃樹,第三年結了三個大核桃,今年長了六個。明年就可以長多了,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