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偉民作品《紅袖賦新詞》
凌康強作品《平步青雲》
→陳沛津作品《醉太白》
廣州藏家老張,前段時間被一個抽象粗陶的石灣公仔展嚇了一跳,誇張前衛的人物造型,單調灰白的釉色,這還是以釉色渾厚斑斕、造型生動傳神著稱的石灣公仔嗎?
在外界看來,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個人物題材的石灣公仔,似乎已經走入了創新的死胡同。但連日來羊城晚報記者採訪中了解到,恰恰相反的是,年輕一輩的陶藝家,實際上都在創新的道路上一路摸索。成功如封偉民,仕女題材已經成為他的標籤;但也有一大批急於掙脫傳統風格束縛的陶藝家過度創新的作品並不被市場認可。不僅如此,仿造抄襲之風盛行,也成為了制約石灣公仔創新的一大硬傷。
創新如同走鋼絲
外地人到石灣,第一站經常去的就是著名的公仔街,滿街的達摩、鍾馗、觀音、李小龍,相似度沒有九成也有八成。
藏家老張就收藏了很多劉澤棉、梅文鼎等老一輩陶藝家的作品,但關注中青年,他卻發現「沒多少值得買的,神佛、古代人物這些題材都被老一輩的人做爛了,年輕一輩的居然還在重複這些老掉牙的題材,很多人物作品始終帶有老一輩陶藝家的影子。」但看了幾個抽象粗陶等「很突破」的展覽後,他卻發現「石灣公仔還是不能沒了石灣的味道」。
什麼才是石灣的味道?凌康強的理解是古樸、耐看。他是石灣著名陶藝師凌國禮的兒子,像石灣很多「陶二代」一樣,他走的是「父傳子、師帶徒」的傳統路子。「但隨著石灣公仔收藏市場這幾年的興起,不少美院畢業的學院派也加入了石灣陶藝創作的行列,雖然帶來了很多新思想,但他們畢竟工藝不到位,作品也少了石灣的味道,又片面追求創新,導致催生了很多怪胎。」
無論是老一輩的陶藝家如劉澤棉、龐文忠,還是中青年如封偉民、陳沛津、凌康強等人,都經常把創新掛在嘴邊。只不過如何創新,大家都還沒一個清晰的方向。
封偉民的仕女題材就是近年來難得的被市場所熱捧的一個創新,他告訴羊城晚報記者:「我是在傳統裡面進行創新的,這要把握好一個度,我一直認為我是在走鋼絲,一邊是傳統,一邊是現代,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平衡點。我覺得現在找到了這個平衡點,但怎樣向前走,一直在探索。石灣這個圈子不大,有個人風格的作品很容易就會被藏家發現,所以陶藝藝人如果能夠把握準自己的方向,有自己的想法,很快就能冒出來。」
彩虹會的總經理周圓告訴記者:「創新不是變異,不能脫離文化的根基。我們經常舉辦石灣公仔的展覽,這麼多年來,雖然很多人都說石灣公仔不創新,但真正出手買的時候,還是傳統的東西好賣。」
抄襲成為一大硬傷
還有一大硬傷制約著石灣公仔的創新,那就是仿造抄襲之風盛行。
以石灣木藝掛板作品為例,現在說起這個很多人第一個就會想起陳沛津,但在多年前,陳沛津甚至不敢將自己的掛板作品展示出來。「當時我每做一個掛板出來後,市場上一窩蜂地就會出現一大堆仿造品,工藝雖粗,但價格便宜,而且數量太多,搞到我這個李逵都成了李鬼。當時心裡很難受,現在也無可奈何接受了。不過現在的藏家越來越有眼力,東西好不好,大家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難道沒有辦法維權?陳沛津搖搖頭:「他們也不是完全抄襲,比如說李白醉酒的題材,我的李白是左手舉杯,他們就換成右手,石灣的智慧財產權一直得不到市場的保護。」
但因為價格便宜,抄襲仿造的石灣公仔銷路一直很不錯,一些陶藝家為了解決生存問題,也願意將時間耗費在仿造名家作品或製作市場熱銷型的產品上,使得越來越多雷同的石灣公仔充斥市場。
對此封偉民也很無奈:「我一開始做仕女,就是因為這個題材的仿冒難度比較大,一是臉相要美,二是形體要美,三是要不俗氣,四是要有書卷味,後面這兩點比較難達到。像之前做的武將題材,作品一展示出來,仿造的東西不久也出來了,很難形成個人風格。」
(來源:羊城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