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這是儒家「禮」文化的一種體現,其中「諱」並非後世狹義理解中的避諱名字, 的任何舉措和言論,實在是偏頗之舉。
我國人民有個很不好的傳統,就是容易盲信聖賢,認為但凡他們的言論和行為都是正確的。推演開來,進一步認為人類取得的一切文明成就都是由聖人所賜予的。
舉個例子,韓愈的《原道》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不折不扣的舔狗之作,什麼「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久矣」,也不知道孔子聽了是不是都會臉紅;比如朱熹的「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這些腦子一根筋的大儒讓人不得不感嘆夏蟲不可語冰。
當然,在國外並非沒有類似的現象,比如安徒生童話故事中著名的《皇帝的新裝》,就對人們普遍存在的這種心態進行辛辣的諷刺。
當然這個故事可以理解為是人們畏懼皇帝的權勢才不敢揭露真相,但其實仔細想想其中未嘗沒有更深層次的寓意。畢竟對皇帝的畏懼是畏懼,對主流輿論的畏懼同樣也是畏懼,這其中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童話中這個謊言最後是由一個小孩戳破,因為小孩子沒有太多的心思,對於事物的理解都是直來直去的,也就敢道破常人所避諱的東西。
而中國國畫大師齊白石被捧為名作的耕牛圖,正是被一名小學生指出了漏洞,這對於一個已經被蓋棺定論的大師而言是極為難得的,但相關專家卻表示,小孩子懂啥。
而如果是行內人,他們能夠站在更專業的角度欣賞畫作,其解讀無論對不對反正都是外行人不明覺厲的,所以但凡大師的畫作很少有人能對其吹毛求疵的。
除了上述的因素之外,藝術品本身的價值也是極其重要的因素。
大師的畫作往往價值千萬,收藏家們會爭相收藏,所以從市場需求角度出發就得為作品的價值作出「增值」解讀,
所以一些低劣的藝術品也能被吹上神壇,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齊白石的畫作同樣逃不過解讀大師們的吹捧,所以但凡是他的畫作基本都是神作,再次也有其高明之處,只是普通人看不懂而已。
比如有一幅《耕牛圖》,這一題材被齊白石大量創作,被認為是其晚年鄉愁的寫照,畫中滿滿的都是大師樸實的思鄉之情。
市場上已知的《耕牛圖》就有五六個版本之多,而且幾乎就是「復刻」的效果,
都有極其相似的數座遠山、一架小木橋,一個披蓑衣戴鬥笠的農夫在耕田,手握竹鞭輕輕揚起,一頭水牛正在拉動犁耙。有幾幅都是提贈給了當時的名流如老舍、黃琪翔等,黃琪翔那幅的拍賣價格更是高達760萬。可以說,這幅耕牛圖獲得了美術界一致公認的好評。
然而,在一堂美術課上,美術老師向小學生們展示這幅畫作時,一位小學生卻站起來批評了其中的漏洞——沒倒影。
齊白石在農夫和耕牛腳下畫出了波光粼粼的水紋,但是卻沒有畫出他們的倒影,這顯然是不符合實際的。這是個常識性的錯誤,自幼生活在南方農村的齊白石自然不可能不了解。
小學生的質疑引起了美術研究專家的注意,他們也的確無法反駁小學生這一批評。但是其實藝術上的事兒嘛,只要想圓是沒有圓不了的,專家指出這是一幅寫意畫,寫意懂嗎?
就是不需要完全處處參照事實。畢竟我國古代是有很多這樣的畫作的,比如著名的「朱竹」就是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事物,所以對於這幅畫而言添加倒影那是畫蛇添足。
然而事情又出現了反轉。
因為齊白石的女弟子郭秀儀也臨摹過一幅耕牛圖,而那幅耕牛圖就把倒影點了出來,這一點得到齊白石的大加讚賞,而不是指責她「畫蛇添足」。
也不知道上面的專家臉疼否。
「屁股決定腦袋」,這可不僅適用於政治與生活,在文化藝術領域是同樣適用的。當然吹捧大師其實也是人之常情,質疑主流意見卻需要莫大的勇氣。而我們作為吃瓜者即使自己不能成為質疑主流的勇士,也應該多給他們以鼓勵。
《春秋公羊傳》《原道》《朱子語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