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站臺》
作者|布萊恩·塔羅裡科
翻譯|趙大白
如果把《飢餓站臺》放到在十年之前,那它的表現是極為有趣的,這部影片獲得了多倫多國際電影節午夜瘋狂單元的觀眾選擇獎。它首先會在影院發行階段以有限的規模放映,接著在全球範圍內的午夜放映中廣受追捧,並且能在以DVD形式熱賣之前取得一個良好的作品口碑。所有這些步驟在2020年都不復存在,現在在Netflix上,本周末已經有數百萬人觀看了這部電影。當然,知道看一部好電影的渠道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隔離期間,但我想知道它是否會遭受像以往那樣的阻力——人們會在不計其數的網絡視聽服務中忽視它,把它尋找出來吧,告訴你的朋友,這是一部值得一看的電影。
毫無疑問,《飢餓站臺》的作品概念非常好,幾乎整部電影都是在一種未來主義式或加繆式的空間結構裡發生的——一個深不可測的建築,這個數百層高的建築是一座監獄,每層樓都有兩個人,每天載滿美味佳餚的「平臺」都會從建築內部的一個大洞裡逐層降落,但每天都只會提供一次食物。在1樓,囚犯可以盡情享用精心準備的菜餚,如果每個人都只吃少量的食物,平臺就可以為每個囚犯提供食物,直到最底層,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我們眼中的這場「噩夢」的主角是戈倫(由伊萬·馬薩格飾演),他自願進入監獄戒菸並讀書(每個人被允許攜帶一件物品),但他完全不清楚自己身處怎樣的境地。電影以第48層作為開端,戈倫的第一個「室友」向他解釋這座建築的原理,在此時,通常平臺上還剩著一些東西。但是,這部電影最慘絕人寰的一面,可以說也是精心設置的社會性寓言,是囚犯每個月都要更換樓層。因此,你可能某一天在第8層,然後第二天在第133層。如果你想知道這些人在較低的樓層時是如何生存的,那麼你可能還不知道這部電影塑造的惡劣環境有多糟糕。
社會性的隱喻其實很明確——如果上層階級按需索取,那麼下層階級就能滿足基本需要。但編劇大衛·德索拉和佩德羅·裡韋羅以及導演加爾德·加茨特魯·烏魯蒂亞並不滿足於停留在這個想法上,他們擴展了這個想法,並在每次修改時不斷進行升華、解構。這部電影在有限的設定之下創造了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戲劇性轉折,而每次轉折都為電影如何反映社會提供了新的視角。值得一提的是,不斷變換的樓層對曾處於較低樓層的人產生巨大影響,因為現在他們已經足夠幸運地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他們並不同情那些處於他們原來位置的人,反而掠奪得更多,報復性地彌補之前自己受過的飢餓與痛苦,因為他們知道可能再也沒機會如此靠近頂層了。
《飢餓站臺》也是一部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電影,在極具動作感的最後一幕中,它出人意料地讓作為「信息」的女孩身浸鮮血之中。電影裡呈現的監獄建築結構讓人們可以將它與《心慌方》和《雪國列車》進行類比,也讓我聯想到一系列的動作猛片,例如《突襲》。然而,最終真正使《飢餓站臺》深入人心的是它別具一格的概念設定、劇情發展與人物設置,這不僅是多部電影類似主題的混合,更是一次大膽的類型嘗試,因此它現在有不一樣的電影魅力。在這部電影裡,主角面臨著人類歷史上空前大危機,而作為觀眾的我們在觀察現存的社會秩序能否正常運作。所以,請抽空看看《飢餓電臺》吧,因為這是折射我們現實社會的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