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社會創新評論》作為全球社會創新行業最權威的刊物,在北京樂平公益基金會的支持下,每年舉辦斯坦福中國社會創新峰會。今年的會議不僅邀請到了憑藉創造共享價值(creating shared value)、集合影響力(collective impact)和催化式慈善(Catalytic Philanthropy)等一系列觀點深度影響美國商界的哈佛商學院教授馬克·克萊默(Mark R. Kramer),同時針對如何釋放影響力投資的力量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討論。
中國首位影響力投資領域福布斯30x30 ,劍橋大學嘉治商學院『影響力投資世界論壇』獎學金獲得者。
熊巧丨編輯
斯坦福中國社會創新峰會丨來源
康橋匯世可持續與影響力投資負責人
馬力千出生在石家莊並在張家口度過了他的童年。在當時那個80年代中後期,煤炭的配給還非常普遍,馬力千和爺爺一起去規定的倉庫取煤帶回住處,由奶奶用燃煤爐子給做飯。後來,他來到美國賓夕法尼亞州東北部上高中,那是美國一個以煤炭為中心的地方,當下有很多採煤工作,馬力千切實地看到了當地的環境問題,並且拍了一部關於煤礦影響的紀錄片。受此影響,馬力千開始探索通過投資於創新,讓這個高碳、化石燃料驅動的世界,過渡到一個低碳、更可持續的、對地球和人類而言更健康的世界。康橋匯世與來自世界各地的捐贈基金、基金會、家族、主權財富基金合作,幫助機構投資者實現可持續和影響力投資目標。
以下是馬力千峰會發言實錄,有刪減。
我先來定義一下可持續投資和影響力投資到底是什麼。
首先,是排除的領域,這是可持續投資的第一波。投資者相當於在說,「我不希望我的投資中出現某些東西」,諸如菸草或賭博等與機構價值觀不一致的東西。這種排除也出現在獲得收益的風險太高的部分市場,比如說燃煤發電或加拿大油砂等領域,這些資產永久減值的風險非常高,以至於投資者完全不願意投資它們。這就是排除,是可持續投資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
第二個三角形圍繞整合。這是說把更多的風險因素和機會因素,氣候變化、環境、勞工、安全等,納入你現有的決策過程和投資框架中。很多時候是和ESG整合(環境、社會和治理)結合在一起的。這可能是市場上增長最快的領域,特別是在機構資產管理中。
最後是主動的、有意識的尋求解決方案,這不僅穩定了現有的系統,免受比如氣候變化、社會動蕩、社會不平等等各種風險的影響,而且你實際上更擴大了機會,你正在創造新的市場。
當我們講「影響力投資」的時候所談到的——你投資的是有影響力的、積極的、但仍然追求利潤的公司。這些公司正在創造積極的環境成果,並為我們現在面臨的大的挑戰提供解決方案。我們思考的是有韌性的系統。跟我剛才講的系統三角、解決方案三角有關。
考慮到地球面臨的壓力,比如颶風、野火、乾旱、洪水、海平面上升,氣候韌性是很重要的。而可持續投資的一個重要部分是在氣候韌性投資組合方面獲得信心和能力。
此外,還有社會韌性。在世界上很多不同的地方,社會不平等正在加劇,財富不平等、收入不平等,這顯然會讓世界變得不可持續。重視社會韌性問題,通過在醫療保健、教育、金融服務等領域進行社會企業投資,從而更廣泛、更平價地提供這些產品和服務,將創造社會穩定,從而創造韌性。一個長期資產擁有者,不能只關心財務利益和經濟利益,還應該關心這些事,因為這最終關係到投資的韌性。你必須對所有這些壓力和這些風險因素進行通盤思考。
很多傳統的投資都是關於尋找股票、債券或對衝基金之間的相關性,但我認為更多注意力要放在根本的因果關係上,「什麼原因導致了什麼系統的變化,有哪些創新和解決方案」。可持續和影響力投資的新聞滿天飛,但「洗白」的可能性很大,他們並沒有真正把ESG的關鍵因素和實質結果聯繫起來。所以「實質性結果」是我們要尋找和連接的。
最後還有「個體」和「系統」。風險投資,要在公募股權市場(系統)裡面得到這種結果。每個系統都是有連接的,環境和社會因素是連接的,不同的資產類別在運營的系統裡是連接的。如果你想成為一個成功的創新者、創業者、經營者、投資者,你必須跳出「個體」,從系統的角度去思考。
我們每兩年會對我們的機構客戶、捐贈基金、基金會進行一次調查,了解他們是如何將可持續發展和影響力標準納入到決策中的。在2016年也就是我們開展調查的第一年,對於「你是否將可持續發展因素納入你投資的決策中?」略多於30%的受訪者回答「是」。兩年後的2018年,這個數字漲到了36%。今年,這個數字達到了50%。所以我們來到了半數以上投資者將可持續發展影響力納入決策的臨界點。不僅如此,在尚未實施的人當中,約有三分之一的人計劃在未來兩年內融入可持續發展和影響力,最常見的優先事項是氣候變化、節能和社會平等。
大家對這些應該不會感到驚訝。第一,我們所處的社會正在變成多利益相關方驅動的社會,你的客戶、你的供應商、你的社群。你需要對這些利益相關者方負更多的責任,包括氣候和環境責任,氣候變化現在對經濟具有實質性影響。
高碳產業確實在轉型為低碳產業,你要趁著這次轉型,走在它的前面。與此相關的是,自然資源會出現退化和稀缺,所以效率創新和其解決方案會在未來幾十年創造和獲取價值。隨著人口結構的發展,新興市場的人口越來越多,城市化程度越來越高,你需要考慮如何隨著人口結構變化,提供食物、水、住房和平等的發展機會。
此外,數字革命正在進行,它將繼續重塑現有的大型行業,製造業、房地產、建築業,這些行業的數位化程度還沒有達到傳統IT行業的數位化程度,這將為投資者和創業者創造更多的機會。
很多客戶說,「看看10-15年前清潔技術(Clean Tech)1.0階段的失敗」。追蹤清潔技術的表現,這張幻燈片是從2005年開始的,可以看到第一部分非常清楚明了,綠色代表清潔技術公司,無論是絕對值還是相對值,都大大低於VC和PE整體的表現。這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風險投資將大量資金投向了資本密集型項目,這些項目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很多企業的單位經濟效益依賴補貼。
從2013年開始,清潔技術的業績回升了。不僅是和VC/PE相比相對回升,而是有著絕對的增長。風能、太陽能電池儲能的成本已經降下來,這讓可再生能源和節能的項目更加實惠。很多軟體成本、計算能力、分析技術、傳感器計算生物的創新,除了讓傳統IT受益,也讓新一代的創業者受益。把這些更平價的技術組合成真正的業務和產品,可以提升各行各業的效率,獲得更多的環保、可持續的成果。
我在想我們的工作跟世界上的一切都有關係。加法就是在你的決策過程中加入真正有實質性結果的因素。減法就是要考慮你在ESG因素的整合中在哪些地方不要冒險。乘法就是要把創造出的解決方案規模化,讓你在整個系統中加大和催化這種影響力。社會層面的話,你可以彌合機會獲取的鴻溝,向低碳世界過渡的鴻溝。最後,等號是要實現我們所處的各個系統(包括社會經濟系統和自然系統)的公平和平衡。創新,對這一切都非常關鍵。系統的視角是真正創造價值的關鍵。
影響力投資領域的領導者、史丹福大學商學院教授、Omidyar Network前管理合伙人、Paypal前總裁、eBay前國際總裁
馬特·班尼克(Matt Bannick)是領先的慈善風險投資公司Omidyar Network的前管理合伙人。該公司對營利機構和社會企業的早期投資已超過13億美元,影響了數千萬人的生活。
以下是馬特在峰會上的發言實錄,有刪減:
關於影響力投資的核心問題之一就是財務回報和社會影響力之間的關係。今天我想和大家討論的是如何在各個「收益等級」投資,為創造社會影響力服務。
Omidyar Network視自己為一家慈善投資公司,宗旨是慈善事業,即為世界做好事;但我們也認為自己是一家類似早期風投公司,投資於有潛力擴大規模並產生巨大社會影響力的組織。我們採用靈活的資本方式,既可以對美國的有限責任公司進行營利性投資,也可以對美國的501 (c) (3)(非營利性法律實體)進行資助,這給我們提供了在各個收益等級進行投資的工具。我們不只是看單個投資,而是要看這些投資如何共同發揮作用(當我說投資時,同時包括贈款投資和傳統投資),我們看的是這些投資如何共同推動整個行業的發展。所以,我們不只是投資一家金融服務公司,我們考慮的是如何推進金融服務行業的進展,提升先進性和能力,使其能夠為更多的人提供良好的服務。
多年來,我們投入了超過13億美元用於創造社會影響力,其中大部分是早期投資。營利性和非營利性的投資比例相當平均,我們在這六個領域進行投資,實際上是五個領域(教育、金融普惠、新興技術、治理與民間參與、產權)和一個地區(印度),上述這些領域我們都非常重視在印度的投資。我們在7個國家設立了9個辦事處,業務遍及全球,尤其是在非洲、印度、東南亞和南美洲。
我們在Omidyar Network 開發出的「收益等級」框架一共包含ABC三個類別。A類是指商業投資,投資時預期要產生風險調整後收益。B類投資是次級商業投資,不會獲得完全的風險調整後收益。C類指的是贈款,分為C1、C2、C3,強調的是接受資助的機構能夠產生收入的能力,從需要持續的資助資金到100% 能夠覆蓋成本。
A類下有A1、A2。A1是經過市場驗證的投資,指有其他商業投資者與我們共同投資,其他投資者也期待獲得風險調整後收益,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和很多風險投資公司一起,共同投資於高影響力的機會。A2為非市場驗證的投資,沒有其他帶著獲得風險調整收益預期的商業投資者投資。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最佳擊球區」。因為針對A1來說,市場驗證的東西別人也會投資,那麼我們的投資「額外性」比較小。A2是指當我們擁有專業知識,行業專長、地理知識、關係網絡與盡調人脈時,我們就會投資,而且很有信心會得到一個不錯的回報,而其他人都不會進行投資。也正是如此,因為沒有人會投資,所以我們的投資真的是具有額外性的。
我們之所以喜愛A類投資,是因為它們能產生高回報,能產生良好的現金流並利用商業資本來擴大規模。如果投資的公司已經在商業模式中嵌入了影響力,那這些投資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擴大規模。除了通過擴大規模產生直接影響力,還有加速一個市場的發展等間接影響力。
B類是次級商業投資,即我們不期望風險調整後回報。B1 的回報可能只是個位數,或者是數字較小的兩位數。B2 是資本保全,很低的個位數回報。B類投資在商業資本的開拓上有更多的困難,現金流、規模擴大更具有挑戰。在特定條件下我們會投資B類,尤其當它們的成長可以幫助加速整個市場的發展時。
簡而言之,A類的財務回報最高,越往右越低,而預期的市場影響力越來越高。市場影響力有三種類型。第一種類型是為一個新的市場開拓一個新的模式,是一些處於早期階段、提供具有高社會影響力產品、但還沒有產生經濟回報的公司,比如我們投資的d.light。它現在已經通過他們的家用太陽能系統和家用太陽能照明產品,為超過一億人服務。當我們投資d.light時,它應該是屬於B類的,這種商業模式有資金需求大、呆滯庫存等各種問題。後來的d.light不僅擴大了自己的規模,而且因為它的成功,許多其他公司進入市場,創造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市場,提供了巨大的價值,除了社會效益還有氣候效益。
第二類市場影響力是提供產業基礎設施。基礎設施也許不是高回報的商業模式,但它能使該領域的其他公司取得成功。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MFX,MFX作為一個公司為小額金融機構提供貨幣對衝。由於缺乏有效外匯市場,小額金融機構借的是美元,然後用當地貨幣放貸,大量的外匯風險無法通過任何其他的商業機會來對衝。而MFX創造了這種貨幣對衝能力,現在已經對衝了20多億美元的小額貸款,涵蓋60種貨幣100個客戶。
第三類市場影響力通過影響政策實現。以Bridge Academies為例,Bridge在非洲和印度的幾個市場以低成本向學生提供高質量的教育,使新興市場私立教育的作用成為熱議話題。有趣的是,賴比瑞亞要求Bridge和其他平價教育機構幫助經營賴比瑞亞以前的公立學校,有些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ABC這幾類的投資實例。A1類別以Dailyhunt為例,這是印度最受歡迎的本地語言內容平臺,有超過1.5億的日活用戶。他們每天提供由800多個出版機構授權的14種語言的新聞,這對印度公民和對整個印度語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附加值。我們的聯合投資人是風險投資公司經緯創投(Matrix Partners)。
在A2類別上,我們在很早的階段就投資了一家叫Ruma的公司,這家公司後來更名為「Mapan」。Ruma提供金融服務,在歐洲電子商務平臺運營,僱傭了1200多人,在60個城市有120000個代理商,150萬會員。Ruma公司推動形成了Go-Jek的金融服務市場,Go-Jek現在是家估值95億的印尼公司。因為我們有專業的知識,特別是對企業家和細分市場的了解,所以我們選擇了其他的商業投資者不做的投資,而投資的結果非常好。
B1類投資一個很好的例子是一家叫MicroEnsure的公司。MicroEnsure通過移動技術為非洲和亞洲的低收入家庭提供保險,巔峰時期服務客戶超過6000萬,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以前從未擁有過保險。現在它吸引了兩家大型公募保險公司的商業資本。我認為MicroEnsure將影響遠遠超過6000萬客戶,現在這家公司已經展示了一種為低收入者提供保險的模式,完全是為社會改革而創造的模式。我們可能不會在這裡得到高的經濟回報,但從影響力的角度來看,這是一記漂亮的全壘打。
B2類上,我們投資了拉丁美洲一家叫Suyo的公司。他們幫助低收入家庭將非正式產權變為正式產權,其中大部分是女性。Soyu大大降低了這種服務的價格,預計公司今年能實現收支平衡。同樣,他們也在開拓一種新的模式,讓人們可以在新興市場保障產權。我們期待他們保本,但同樣他們也在開拓一個新的市場,也在促成一些重大的政策變化。
我快速地講講我們的C類慈善捐贈。我們很樂於投資那些能夠承擔自己成本的非營利組織,我們在美國早期投資了一家叫DonorsChoose的公司,這是一個在線為公立學校捐贈的平臺,基本上美國任何公立學校的老師都可以為自己的課堂列出一個項目,然後民眾們可以去資助這個項目。機構通過抽成或請求捐款來保持收支平衡,他們促進美國400多萬人向160多萬個項目捐贈了10億美元的資金,資金用途覆蓋了4000萬名學生。這個模式現在是完全可持續的,我們加入的時候,它可能是20%或30%的成本覆蓋率,現在他們已經規模化,達到100%的可持續,真正產生了巨大的社會影響力。最後一個C3例子是我們投資了像Open Government Partnership這樣的組織,他們與政府合作,以提升政府透明度以及讓政府更好地服務於民眾。
最後,在這裡總結幾點經驗。首先,任何人做投資的時候都會對收益有一個預期。影響力投資中的很多討論都是關於回報預期的,但這真的很難,特別是早期投資,很難確切知道你的回報會是多少,實際收益與預期收益是會有差異的,越早的階段差距越劇烈,影響力更是如此。影響力的測量儘管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仍然落後於財務測量。做財務測量時,你會得到一個數字。但做影響力測量,你會得到很多不同的指標。財務測量和預測很難,影響力測量和預測則更難。我認為這是一種想法很美好的模式,但我們也要謙虛地認識到,預測影響力是具有挑戰性的。比起構建財務預測模型,預測影響力時你要更加嚴謹。
我想我在這也涉及到了第二點。那就是投資回報其實是非常好的財務標杆,像這樣好的標杆也是很難找的。在做影響力早期投資時尤其是在資本市場不發達的國家,真的很難找到一個標杆來準確地說,你做得如何。這就是為什麼要對回報和影響力有一個內部預期。「懶惰投資」的危險是真實存在的,我們不得不小心防止迷戀上一個回報率很低的投資,然後編造一套合理的解釋說影響力會變得如何如何大,以致不需要擔心金融投資或財務回報。再次強調,當你再從A類投資轉向B類投資的時候你必須更加嚴謹。
博士、綠動資本董事長兼執行長、上海東方低碳董事長
白波曾於2009-2016年任職於美國華平投資集團,作為合伙人和董事總經理負責華平亞太區的能源、工業和商業服務業的投資。白博士多次榮登中國中生代投資人top50及中國最受創業者歡迎的投資人top100的榜單。
以下是白波峰會發言實錄,有刪減:
中國作為溫室氣體排放的最大國,逐漸地由高速發展不斷向高質量發展。中國將在2030年碳達峰、到2060年實現碳中和,這和全球(特別是歐洲爭取在2050年實現碳中和)的目標也是相互匹配的。綠色影響力的投資或者說可持續發展的投資,有了更好的一個背景。而事實上這樣的一個背景,在中國、在歐洲、在美國,前面這幾年都在不斷發展。
作為影響力投資機構,前面幾年不斷摸索的是在這樣一個宏觀的背景下,用什麼樣的方式使得投資的商業回報和環保和社會效益能夠有效地結合起來。總結起來,技術的驅動在優秀的企業家精神指引下、在合適中國商業模型下,能夠有效地把價值創造和社會效益的創造結合起來,這其實是我們通過4年多的摸索(實現的)最核心的認識。
前面的5-10年很多技術在發生重大的變化,包括人工智慧、IOT物聯網、新的材料、新的流程等等。大家其實都看到了,這樣的技術對實現可持續發展帶來的潛在作用。作為一個專業的投資機構,我們覺得能夠有效地結合商業的模式,有效地結合技術對效率、環保影響力的提升等,選擇物流、交通、環保、新能源和製造等等各個領域去尋找機會。
區別於我自己以前所在的機構和其他一些非影響力投資機構,有一點非常關鍵:是否有影響力投資基金的DNA反映在整個流程過程中。大家都清楚私募基金投資的過程,選行業、選標的、啟動項目、做盡職調查、做盡職投資的決策,到最後做投後各種各樣的監控、管理、價值創造整個過程。事實上,我們從4年前開始做這樣的嘗試,有UNSDG的目標在心中,有一系列通過投資去實現目標的過程。行業選擇的時候,就去找他們解決哪些環保和可持續發展的問題。在盡職調查的過程中間,進一步量化我們的投資帶來的環境和部分的社會影響力。
怎麼樣量化影響力,是我們影響力投資最重要最關鍵的。全球都是不斷發展的過程中,中國其實到今天還是非常早期的一個過程,4年前剛開始做的時候,我們不得不自建了一個研究院,有幾個全職團隊的同事和我們的投資團隊一起去做盡職調查。盡職調查的過程中,我們去評估這個技術帶來的環境影響力,同時也評估在我們預測的投資期的5-10年間,投的每分錢在這個企業帶來了哪些可以變化的運營KPI,而這樣KPI又是怎麼樣轉化成環境的影響力和社會的影響力,比如碳排放的減少、樹的砍伐的減少、危險廢棄物和固廢的減少、水的效率提升等等。
盡職調查的時候,兩條線:一條線量化財務的風險和回報,另外一條線量化環境和社會的影響力,投委會報告裡面形成關鍵的兩頁,一部分是財務的回報,另外一部分是環保和社會效益的回報。
我舉一個簡單的案例,作為我們的工作方式闡述。我們也知道,中國整個物流體系帶來了很多的廢棄物、汙染,To C端大家接觸得更多一點,To B端也有大量的紙、桶、盒子帶來的汙染,水、材料的消耗,樹的砍伐,二氧化碳的排放等等。我們開始去找,哪樣的技術能夠對這個行業帶來影響。一些可循環的包裝材料的成本太高,不能夠大規模的商業化推廣,去帶來真正非常大的行業變化,但過去五年裡有一個巨大利好的技術變化,那就是物聯網體系和智能體系使得它的成本進一步下降,這個科技物聯網的力量能夠對可循環的包裝材料,至少對於B端大企業的可循環包裝材料,帶來一些重大的變化。而這樣一個重大的變化是降低客戶的成本,同時增加它的綠色效益。
細分領域去尋找影響,同時去尋找標的,有效結合物聯網的體系帶動可循環的包裝,不論是液體、生鮮,使得它們真正能夠變成循環,而這個循環的過程中間,客戶的運營成本降低了50%-64%,這使得它的業務具有商業大規模的推廣和爆發的能力,而同時通過對一次性材料的替換,帶來了很大的、可以量化的環境影響力。
像我剛才說的作為一個影響力投資機構,在我們自己的投委會報告裡面,其中一個很關鍵的,展示它的財務風險回報會是什麼樣,同時能夠帶來什麼樣的固廢、物材、水、二氧化碳、排放這樣一些環境的影響力。
這樣的案例還有很多。總體而言,我們從四年多的實踐中間,也尋找到了怎樣通過技術、通過企業家精神、通過正確的商業模式,在影響力投資機構的推動下去促成影響力投資的可持續發展。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