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螺旋公眾號·陪伴你科研的第2413天
毒品也敢公然售賣？
2020年10月21日，據央視財經報導美國普渡製藥公司對於其公司生產的止痛藥奧施康定涉及的刑事指控認罪。
說到癌性止痛藥最常見的就是阿片類止痛藥了，如嗎啡，杜冷丁，這些阿片類止痛藥用好了可以減輕患者的痛苦，提高生活質量。特別是對於一些頑固性疼痛的患者來說，服用止痛藥甚至是可以讓他們活下去的最有效的方法。
但是，由於阿片類止痛藥的提取源於罌粟，因此如果使用不當，阿片類止痛藥與所謂的鴉片、海洛因、冰毒無異。
美國演員希斯萊傑因服用過量的止痛藥與鎮靜劑意外去世
圖片來源於網路
2020年10月21日，據央視財經報導美國普渡製藥公司對於其公司生產的止痛藥奧施康定涉及的刑事指控認罪。同時普渡製藥公司與美國司法部和解，普渡製藥承認在2009年到2017年期間犯有三項重罪（包括欺騙美國和違反聯邦反回扣法）。
副檢察長傑弗裡·羅森（Jeffrey A. Rosen）上個月討論了對奧施康定製造商普渡製藥的刑事指控。尤裡·格裡帕斯（Yuri Gripas）/圖片來源：路透社
除了這三項重罪外，該公司還同意35.44億美元刑事罰款以及20億美元刑事罰沒款，在那之外還承擔28億美元民事罰款，總計83億美元約合545億人民幣。普渡製藥同時宣布破產。
而截至至今，阿片類藥物已造成數約45萬美國人死亡。
奧施康定「輝煌的歷史」
1996年賽克勒家族的藥廠，「普渡製藥」（Purdue Pharma）生產並發行了一款名為奧施康定（OxyContin）的止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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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在化學結構上接近海洛因的半合成阿片類藥物， 類似於嗎啡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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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經FDA允許，奧施康定上市後普渡製藥進行瘋狂的營銷，號稱可以達到12小時長效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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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其同類型的止痛藥療效高一倍以上，其他的止痛藥持續時間僅為4-6小時，一些患者還需要半夜起來服藥。因此儘管奧施康定的價格較高，但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成為美國最暢銷的止痛藥，普渡製藥以及其背後的塞克勒家族也掙得盆滿缽滿。
普渡製藥也因此收穫累計
超過350億美元的收益
圖片來源：網絡
塞克勒家族家族一時風光無兩，據福布斯雜誌的數據顯示，塞克勒家族坐擁140億美金的資產，比洛克菲勒家族和梅隆家族還有錢（賣石油確實搞不過賣藥的）。
美國塞克勒家族（Sacklers）
圖源：Daily Mail
但漸漸地，人們意識到奧施康定不僅僅是晚期癌痛患者的福音，還是駛向死亡的快速列車。
自1996年奧施康定問世，約有700萬美國人使用後上癮，超過20萬人死於過度服藥。普渡製藥一時之間也成為了眾矢之的，起訴書如雪片一樣飛來。
2007年，美國聯邦法院對普度及其三名高管提出刑事指控，稱其歪曲了奧施康定的危險性。
普渡製藥承認在藥品銷售過程中存在「有意欺騙和誤導」，並支付了6.345億美元的罰款。
儘管普渡製藥一直官司纏身，但賽克勒家族卻一直被描繪成遠離公司日常運營的角色，但真實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美國的「鄉村海洛因」
奧施康定的藥品名是「鹽酸羥考酮緩釋片」，據稱是不會讓人上癮的。但是慢慢的人民發現這個藥不光可以上癮，還可以直接替代毒品使用。
奧施康定的藥片在研磨、稀釋後，可以作為海洛因的替代品。
圖源：Restore Health and Wellness Center
據《紐約時報》報導，人們嚼服奧施康定，或者碾成粉末後用鼻子吸入、用針注射，都會使人產生像服食海洛因一樣的感覺。
而這種製毒方法也並不是靠大眾的發掘，而是在奧施康定的說明書裡學到的。說明書警告稱：
「服用破碎、嚼碎或是壓碎的奧施康定藥片可能導致藥效迅速釋放或吸收，達到中毒劑量。」（這麼溫馨的提示恐怕連最資深的毒販都沒有想到吧。)
於是，有些病人把藥片以1毫克1美元的價格買到黑市。也有不少醫生，開設藥丸磨坊或是止痛診所，靠開奧施康定來賺錢。
也正是因為價格低廉，製作方便。許多青少年也學會了這個方法，加入了製毒販毒大軍中。也正因如此奧施康定也被稱為「美國鄉村海洛因」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賽克勒家族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甚至還有計劃的推進阿片類藥物的濫用。在馬瑟諸塞州檢方的起訴書中提到：「即使公司知道患者上癮和垂死，他們仍然試圖增加阿片類藥物的銷量」，並補充說：「普渡製藥一直在兜售虛假信息，以使患者遠離更安全的其他替代藥物。」
普渡製藥在2007年敗訴之後，包括塞克勒家族在內的公司董事會曾與聯邦政府籤署了一份公司誠信協議，承諾該公司未來不會違反法律。
但是檢方後來發現，普渡製藥依舊非法銷售、推廣該藥的使用，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背後的麥肯錫公司
出謀劃策，狼狽為奸
那麼是什麼給了他們莫大的勇氣那，當然事情不僅僅這麼簡單，《紐約時報》11月27號再爆醜聞，司法部指出：「一家身份不明的諮詢公司在推動這種讓人上癮的止痛藥的銷售中也起到了作用」在紐約聯邦破產法院發布的文件中，這個顧問浮出水面即世界最富盛名的諮詢公司--麥肯錫公司（McKinsey＆Company）。
圖片來源：央視新聞
在才長達160頁的電子郵件與幻燈片裡揭示了麥肯錫公司對普渡製藥以及其背後的賽克勒家族成員的建議細節，以及麥肯錫公司在明知道阿片類藥物濫用已經導致數十萬人喪生的情況下對於奧施康定的銷售建議，心安理得的吃著人血饅頭。
圖片來源：紐約新聞
根據代表多州檢察長在法庭上提交來看，在2017年的一次演講中，麥肯錫公司貼心的提出了多種提高銷售奧施康定的的選擇。一種是給普渡的分銷商折扣，甩鍋給他們，以歸因於他們出售的藥丸導致的奧施康定過量。
另外演講中還建議給包括CVS和Anthem在內的美國藥品零售商回扣，以便瞞下因奧施康定而出現的各類問題。麥肯錫公司估算，在2019年，約有2,484名CVS客戶服用過量或出現阿片類藥物使用障礙。根據商定，每個「事件」回扣14,810美元，意味著普渡製藥支付給CVS3,680萬美元來「平事兒」，當然這些錢對於財大氣粗的普渡製藥來說只能說九牛一毛。
圖片來源：紐約新聞
就在麥肯錫被曝出醜聞，助長阿片類藥物濫用時，美國網遊們沒有吝惜他們的語言，紛紛祖安人上線稱：「無恥建議！」
圖片來源：央視新聞
有網友諷刺道：「這是用折扣券來催生更多藥物濫用嗎?」「太令人厭惡了，利益高於人們的安全和健康，我認識很多飽受奧施康定迫害的人。」
有網友憤怒指責，認為麥肯錫公司名譽掃地。「麥肯錫的建議無恥。」「麥肯錫提供了那麼多違背道德的建議，我們就別說它是有威望的公司了。」
還有網友指出，普渡公司和麥肯錫公司的醜聞是美國法律系統和政府不作為的結果：「這是人們對美國法律系統和政府失去信心的另一個原因。」
其實早在2009年，麥肯錫就為普渡製藥撰寫了一份報告，稱新的銷售策略將使奧施康定的銷售額每年增加2億至4億美元，並基於阿片類藥物減輕壓力並使患者更加樂觀和減少孤立的想法來「銷售建議」 （好的銷售員都是好的心理學大師）。
圖片來源：紐約新聞
也正是那年，當時普渡製藥的首席醫學官，現任執行長的克雷格·蘭道（Craig Landau）進行了電子郵件交流，麥肯錫公司對於有關如何應對青少年過量服用奧施康定的諮詢，給出的解決方案：「請向患者著重強調藥物如何緩解疼痛。」
2013年，在阿片類藥物危機迅速加劇的情況下，聯邦藥物管制局和司法部加大了打擊非法處方的力度來遏制止痛藥的濫用。麥肯錫公司照方抓藥，建議普渡製藥學重新調整其銷售隊伍，專注於那些開奧施康定處方的醫生(有的放矢)。
在總檢察長辦公室公開的一張幻燈片裡，聚焦於薩諸塞州韋勒姆鎮的一位醫生上。在普渡公司的銷售代表大幅度增加拜訪這位醫生的次數以後，這位醫生開出的奧施康定處方比往年增加了一倍，而這樣的事在美國各地同步上演。
另外訴訟表示，即使醫生拒絕，麥肯錫建議普渡製藥採用「患者推倒」措施，讓患者去遊說醫生開具奧施康定的處方。當然，在普渡製藥的一份聲明中表示：「麻薩諸塞州司法部長辦公室所提供的證據很少。」另外該公司還表示：「該訴訟將麥肯錫與普渡大學的工作關係的描述是錯誤的。」但是具體真相可能只有普渡製藥和麥肯錫知道了。
另外位於曼哈頓中城的麥肯錫公司辦公室21層大廳的裝飾中。第一行赫然寫道：「將客戶利益放在公司的前面。」不得不說麥肯錫公司在這方面到很有「職業道德」。
儘管普渡製藥公司與美國司法部進行了和解，但是這場大醜聞還遠遠沒有結束。而與此同時，各州政府對於普渡製藥公司的申訴還遠遠沒有結束。
資本嗜血，道德製藥之路道阻且長。
參考來源：
https://www.nytimes.com/2019/02/01/business/purdue-pharma-mckinsey-oxycontin-opiods.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0/11/27/business/mckinsey-purdue-oxycontin-opioids.html?searchResultPositio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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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丨散人仙
封面圖丨Link
排版丨散人仙
主編丨尤蘭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