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一則新聞,說近來菅義偉上任後,依然在東奧舉辦問題上搖擺不定的日本,如果最終決定停辦,那麼損失將達到 900 億元。
但即使舉辦,無觀眾,全線上的方式也是令人堪憂...
有人就評論說此情此景的東京早就已經被 33 年前的一部日本電影預言了。
而這部電影預言的,其實又遠不止疫情肆虐的東京。
《阿基拉》
1988 年大友克洋的這部動畫神作,的確預言了 32 年之後的一場劫難,也成為了像《銀翼殺手 2049》一樣的科幻末日作品,捕捉了日本泡沫經濟時代背後的荒蕪。
和《龍貓》《螢火蟲之墓》一道,讓 1988 成為日本映畫史上熠熠生輝的一年的這部動漫作品,易賞性沒有前兩者那麼高,但其間創造的末世美學,對科技飽和的反思,以及對動擺人性的探掘,在很多年後依然會帶給人撼動。
故事的背景是 1988 年 7 月,「舊東京」發生大爆炸,第三次世界大戰在即。
而另一邊,31 年後的 2019 年,「新東京」時局動蕩,宛如死城,生活在其間的民眾都苟且偷生。而當時日本政治腐敗,犯罪率上行,人們將希望寄托在了「阿基拉(Akira)」這股力量上,期待它給予人類救贖。
一個平凡的夜晚,兩幫飛車黨互相毆鬥,而其中的成員鐵雄意外撞上超能力者,並被軍方強行帶走成為最新的實驗對象,他體內超能力因此覺醒,但他卻也開始濫用這股恐怖力量,一步步走向失控;
而另一方面,他的好友兼飛車黨頭頭
金田,為了救出鐵雄,反倒被捲入政府陰謀,最後親眼看著鐵雄走向「毀滅」;右上角的 30 th 字樣,雖然和東京奧運會實際上的第 32 屆身份有所不合;
除此以外,哪怕是在當時,《阿基拉》的出現也讓日漫在國際視野上的形象被賦予了新的意義:
11億日元(約合900萬美元)的預算,讓它成為了日本有史以來最昂貴的電影;327 種顏色的色彩盤,並且其中有 50 種顏色是專門為這部電影混合而成的;
從《阿基拉》裡的東京到《銀翼殺手》裡的洛杉磯,時間過了 30 多年,但人們的問題似乎還是相似的:技術會把我們帶向哪裡,以及,對於惶惶不能終日的生活而言,讓人毀滅的並不是死亡。
儘管《阿基拉》沒有明確地諭示科技對人類產生的影響:它沒有說智慧型手機出現是如何改變了人類交流方式;也沒有展現科技是如何「摧毀」了全世界:但它的末世感卻和疫情肆虐的當下有了一種隔空的聯結。
在「新東京」這樣一個末日版的世界裡,奧運會遙遙無期,反政府運動迭起,人們不得未來;而在 30 年之後,這一場疫情對以往的民主概念,以及自由意念都產生了衝擊,甚至,它某種程度上動搖了一代歐洲人的民主信仰:但生命在流散,公民權利到底意味著什麼?少年鐵雄從一個缺失關愛的怯懦的男孩,到由於對權力和「強大」的渴望而迷失,他轉而去依賴超能力,而這也最終導致了他的自我毀覆。這也是因為,他身處的,就是一個以強權為軸,用權力來構築自我的世界:從軍方,到政府,再到街道上離散的平凡人。
這讓人想到了《全金屬外殼》裡那個光頭胖男孩派爾,同樣本性良善,但在異化的生殖崇拜下最終走向毀滅。而放在今天,這毫不過時:自幼時起,我們被傳達的「強大」具體是一種怎樣的概念?但是,在這種全方位的毀滅感上,大友克洋依舊創造出了這些充滿鬥志的「平民角色」,讓它們以卵擊石,來對抗科技世界異化的滌蕩。
這種衰敗,和與它相照應的賽博朋克,構成了一種獨特的美學景致;你可以看到在其後,
《攻殼機動隊》《戰鬥天使阿麗塔》...包括後來的
《黑暗騎士》,其間的設計概念都和這種末世感有所呼應。當社會的發展達到某一樣事物飽和的階段,它會面臨遲滯難前的境地,並且在這個星球上生活的人,也許會發現其它人的問題,會變成自己的問題,會產生一樣的悲無共感。
1 像金田一樣,留在斷壁殘垣間,繼續奮抗,尋找解救世界的可能性;2 像鐵雄一樣,最後消失在這個維度的世界,歸入另一種形而上的境地;對於銀幕裡的角色而言,鐵雄的消失似乎並不意味著死亡,它也許是另一種未知的生長;
這種沒有其它項的選擇,也許會成為你繼續前行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