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筆的時候,總會想要再看一眼影片,第一次是在家,這次便是在北京一個人的出租屋裡。似乎很享受沒人打擾的時間維度,感受陽光灑落的溫柔、音樂聲中彼伏的畫面、茶水散發的嫋嫋熱氣與淡淡茶香。
有人說:老男人的深情,最為致命。
生於1958年的馮小剛,「耳順之年」的他,仍要向我們表達關於平淡生活中的相濡以沫,以一對異國他鄉的戀人從相知、相愛、相處到相離,闡述了生活中的美好,莫過於我參與你的人間煙火與柴米油鹽。
鏡頭以男性視角隋東方半回憶半進行展開,在紐西蘭綠意盎然的小鎮開啟生活中的細水流長,溢滿幸福的平凡生活。
畢竟保留故事的真實性,遍足以煽情。沒有驚心動魄,每一幀畫面足以展示這就是生活,不時讓人淚眼朦朧,同時也讓我又一次相信了愛情,那句話深深印刻在腦海中:半路留下的人,苦啊…
「從前車馬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影片的開頭:從前的日子很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兩人北京人,移民紐西蘭,因合租同一房子相識。隋東風愛吹笛子,考上夢寐以求的紐西蘭音樂學院,因交不起學費,靠著外賣來維繫生活,羅芸在海鮮市場洗魚謀生,一生追尋深海的鯨魚。
也許只有新移民才懂得的惺惺相惜,兩人一見如故。
在沒有身世背景、門當戶對、職位貴賤將愛情的決定權交給了賭場,沒想到在機率很低的賭局遊戲中隋東風贏得了這場賭注,對於此時的隋東風來說在一無所有的年紀,最大的夢想莫過於娶到喜歡的姑娘;而對於羅芸來說,遇到對的人即便身患疾病,仍想努力去愛。
兩人在出租屋和房東太太舉行了簡單的儀式,沒有戒指、沒有鮮花。有的影評說這樣的婚事過於草率,但對於身在異鄉、一無所有、白手起家、獨自漂泊的人來說,卻無比真實。
愛情,本該如此簡單才是。
兩人、一狗、醫院、一間餐廳,平靜的生活回頭已是滿載十五年,一層不變早已讓人疲憊,隋東風不在拿起笛子,羅芸也一直沒有看到鯨魚。
在一次極光的許願中,命運給平靜的生活打了一個響指。房屋燒毀,想改變生活狀態的羅芸看到隋東風陷在深深的痛苦中,才似乎明白這一刻她所追求的自由過於蒼白無力,甚至絕望。
躺在病床的羅芸,平靜地依偎在隋東風懷中,沒有痛苦、沒有抱怨、沒有煽情,一對相濡以沫的愛情,在面對死亡的時候,足以有互相支撐和接受現實的勇氣。
內心真正傷痛的時候,眼淚是流不出來的。
隋東風按照其遺囑踏上了亡妻的尋鯨魚之旅。一次船長在聽到兩人的故事之後,隨即給妻子打電話告白:我沒有生病,就是想聽聽你的嘮叨,我愛你。
整個劇情美的像一篇散文,歲月教會我們如何去愛與被愛,驗證著那句話:一生很短,只夠愛一個人。
現在許多人在婚姻的軀殼下搭夥過日子,被柴米油鹽磨滅了驚喜與浪漫,被眼前的物質迷亂了眼睛,形同虛設的生活下滿目蒼夷,失去了婚姻最原本的意義。羅芸和隋東風給我們上了一課,如果沒有深愛,可能根本感覺不到一生守候的孤獨與使命。
看完影片我才知道,原來日子真的可以這樣過。無數次幻想過遠離都市的生活:一間不大不小的房子、一條狗、樹下欣賞風景的搖椅,沉醉在自然風光裡發呆曬太陽。
電影中熟悉又陌生的場景,這麼近又那麼遠…
曾經我覺得背起行囊,環遊世界,只有屈指可數的有錢人才可以,可是看過紐西蘭才知道,國外的年輕人早已習慣說走就走,也許我一直逃離不了自己給自己畫的牢籠,不禁難免會有遺憾。
生活中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現在能做的便是,好好珍惜眼前人,用一生去愛一個人。當船長在聽了兩人的故事之後,在哽咽聲中隨機給妻子打電話告白:我愛你,我沒有生病,我就是想聽聽你的嘮叨。
羅芸再也沒有機會去欣賞一生嚮往的鯨魚,去世後隋東風卻踏上亡妻未完之路,讓人不禁遐想,如果在世的羅芸看到鯨魚,人生是不是會有另一種軌跡。
人間值得,有人相伴,有事可期,足以。
用心生活,勇敢去愛。去感受盤旋的落葉,它歷經陽光雨露,風雪凌寒,翩然而下,後零落成泥、回歸泥土、孕育生命、創造奇蹟。
也許在馮導重回淳樸,在「愛」這個永恆話題裡《只有芸知道》給了最真實的答案:心靈的愉悅,來自精神的富有;簡單的快樂,來自心態的知足。羅芸這一生,我知道,她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