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塢的夜,註定不能安寧!
原因其實很簡單,雲夢雙傑都喝多了……
一個感覺原本屬於自己的兄弟,被別人「搶走了」,心生不滿,在自己的院子裡瘋狂的練劍!
另外一個,不停地喃喃自語,扯著藍湛的衣袖,絮絮的訴說著對那個寵他如命之人的思念……
「阿澄,把醒酒湯喝了。」
江厭離看著滿院子「亂竄」的人,溫柔的出聲呼喚……
「姐,魏無羨喝醒酒湯沒?」
聽到阿姐的聲音,江澄慌忙收起手裡的劍,乖乖走到江厭離身邊……
「我給阿羨送去了,藍二公子會餵他喝的。」
「姐,你說……這魏無羨明明是我蓮花塢的人,如今卻和那個藍二走得那麼近……」
江澄把碗中的醒酒湯喝完,忍不住跟自己阿姐抱怨……
「阿澄,阿羨長大了,總不能一輩子陪你待在蓮花塢……他與藍二公子性情相投,又共同經歷過生死,自然會走得近一些……再說,那藍二公子出身名門,端方雅正,素有賢名,跟他在一起,阿羨只會越來越好……這幾日據我觀察,那藍二公子不僅修為了得,對阿羨也是照顧得極為妥帖……阿羨自小父母雙亡,能多一個人寵他、呵護他,也是一件好事。」
「阿姐,我知道……可是,魏無羨有我們啊,你和爹都那麼的寵他……我,雖然常常和他拌嘴鬥氣……可我,也是很關心他的……每次他闖禍,都是我給他善後……我承認,阿娘對他是兇了一點,可我們對他那麼好,難道還不夠嗎?」
江澄越想越想不明白,鬱悶地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上,雙手託腮,仰望著漫天繁星……
「阿澄,這世間不僅僅有父母的孺慕之情、兄弟的手足之情,還有許多其他的感情,是我們一生都要去經歷,而且是必不可少的。」
江厭離在弟弟身邊坐下,雖然她不反對魏嬰的選擇,可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裡孩子,要去別處生活,心裡還是會很難過……
魏嬰的院子裡,那個自詡「千杯不醉」的人,在喝過醒酒湯之後,便靠在藍湛懷裡沉沉睡去!
藍湛扶魏嬰躺好,貼心地為他把被子蓋好……
「藍湛,藍湛……」
「魏嬰,我在。」
藍湛把魏嬰揮舞的雙手放進被子裡面,又把他垂在嘴角的一縷頭髮輕輕的撥至耳後……
「藍湛,你醒了沒?要記得,叫醒我……」
在迷迷糊糊的囈語中,依舊是那個「寵羨狂魔」的身影……
藍湛和衣而臥,躺在魏嬰身邊……剛剛躺好,原本睡著的傢伙,竟然憑直覺、聞著味,就能準確無誤地偎進那個檀香味的懷抱!
看著懷裡那天使般的睡顏,藍湛輕輕嘆了一口氣,抬眼望著床頂……
魏嬰,在亂葬崗那三個月,你是怎麼活下來的?為何你會突然之間,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記得在暮溪山玄武洞的時候,你還是頂著一個「榆木疙瘩」腦袋,明說、暗示,就是不開竅……與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你的眼神裡,住著另外一個人!我也許,只是另外一個人的替身……可縱觀整個修真界,藍姓者,唯姑蘇藍氏;藍湛者,唯我一人!直到方才,我忽然間想明白了……你說過,是我支撐你熬過那三個月……也就是說,在那種極為惡劣的環境下,一切都是你的幻覺!在亂葬崗食不果腹,你才會幻想我給你準備天子笑,給你熬最愛喝的蓮藕排骨湯……在亂葬崗你孤苦無依,才會幻想我對你千般的溫柔、萬種的呵護,寵你如命寸步不離!在亂葬崗你不知道能否活著出去,你才會幻想你不在了,我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雲深不知處,你第一次說很想我,是對你幻想中的那個我說的,是嗎?每次你痴情凝望的眼神,也是透過我,想起了那個幻想中的人……你,恍惚了說嗎?
在你的幻想中,我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你會如此習慣我的懷抱?為什麼只有在我身邊,你才會睡得香甜?莫非,我們……
「藍湛,藍湛……」
「怎麼了?」
懷裡人並沒有回答,而是換了一個更為舒服的姿勢,繼續跌回夢裡與周公相會……
藍湛無奈地把被角掖好,任由那隻「八爪魚」纏著自己,睡得昏天暗地。
蓮花塢的早晨,花香陣陣,鳥鳴聲聲!
飯廳裡用飯的,只有江楓眠和江厭離二人……
「阿爹,阿澄和阿羨不吃早飯,那藍二公子也不吃嗎?」
「我差人問過了,他說,等阿羨醒了一起吃……不等他們了,阿離,咱們先吃吧!」
「嗯……對了阿爹,我阿娘去眉山外祖家已有幾日,不知她何時回來?」
「這個,她沒說,只知道你外祖身體欠佳,恐怕還要再待些時日了……」
「阿爹,過幾天,我和阿澄也去看望一下外祖可好?」
「去吧,你外祖也很長時間沒看到你們兩個了。」
「爹,你覺得羨羨和藍二公子……」
「阿離,我記得阿羨跟我說過,他與忘機不僅僅是兩情相悅,而是「非你不可,除了你誰也不行」……難得他們都對彼此用情至深,他們的愛,早已超越了世俗的一切。」
「我知道,就是有些捨不得阿羨……那姑蘇藍氏,可是有三千多條家規束縛的地方,羨羨肯定會不習慣的……」
「阿離,有句話叫愛屋及烏……對了,蘭陵金氏來信說,過幾天金夫人和金公子要來蓮花塢做客……到時,你和阿澄帶子軒到處逛逛……」
「可是,爹……」
「我知道,那個金宗主是過分了些……可金公子那孩子與他爹不同,他善良,寬厚,有擔當……再者,還有金夫人在!」
江厭離看了看阿爹,心事重重地低頭吃飯。
這金氏母子在此時登門,恐怕不是做客這麼簡單……
太陽透過窗簾,明晃晃地灑在床前!
魏嬰漆黑濃密的睫毛輕輕的動了幾下,欣欣然睜開了雙眼……
「醒了?」
聽到動靜,藍湛把手裡的書放下,專注地看著眼前就算睡眼惺忪,也可愛到極致的人……
「嗯……藍湛啊,現在是幾時了?」
「午時,剛過。」
「什麼?我居然睡了這麼久,藍湛啊,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昨晚,你喝過了……多睡一會,對身體好。」
「藍湛啊,我昨晚,都說了些什麼?」
「你說,你,很想我。」
作者:雨至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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