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它們是名副其實屬於上海管轄的地域,卻距離上海超過300公裡;他們是上海監獄系統的人民警察,為了維護安全穩定,卻只能和心愛的人持續上演「雙城記」。
吳家窪、四岔河、白茅嶺、軍天湖,一系列耳熟能詳的地名,有著一個共同的名字——上海飛地。曾經,他們分別承擔著遊民安置、罪犯改造、勞動教養、強制戒毒等一系列職能;如今,他們也有著一個共同的屬性——「域外監獄」,
歷史悠久的上海飛地有哪些鮮為人知的過去?在域外工作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基層監獄民警又有著哪些勵志又艱辛的故事?
值此新中國成立70周年之際,東方網·縱相新聞通過實地走訪上海域外監獄,向那些奮鬥在監管改造一線,維護上海安全穩定的域外監獄民警致以崇高的敬意。
連日來,我們已推出了三篇:《》、《》、《》,今天縱相新聞推出系列報導最後一篇:軍天湖監獄。
撰稿 | 記者 馬旭 高興 金晟 沈超
軍天湖監獄守夜人 東方網·縱相新聞 攝製
「申城多少平安夜,天湖幾代守夜人」
這是 曾任上海市勞改局局長、 市委 政法委書記,時任上海人大常委會主任的 劉雲耕 同志,在 2010年 為軍天湖監獄 題 的 一個辭 , 也是軍天湖監獄精神的真實寫照。
這座始建於1958年的監獄,是上海四所域外監獄之一,佔地14平方公裡,位於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區西南20公裡處,距離上海318公裡。
上海域外監獄口口相傳的紅燭精神就從這裡發源,近日,東方網·縱相新聞前往安徽宣城,從軍天湖監獄探訪紅燭精神的起源與傳承。
起源
上海市軍天湖監獄於1958 年初建於福建閩北一帶,作為域外農場型監獄,軍天湖監獄的創始和發展有著特殊的時代印記:
為服務上海經濟建設,1958年,400餘名幹警帶領8000多名勞教奔赴閩北山區,創辦了上海市地方國營閩北農場。
閩北創業僅4年,就砍伐毛竹166.6萬根,發往上海107.71萬根,砍伐毛竹總量佔上海毛竹需要量的40%,有力推動了上海經濟的快速發展。
軍天湖監獄現貌
1962年,因戰備需要,經上海市委與安徽省委協調,安徽省將佔地40平方公裡的軍天湖新生農場轉讓給了閩北農場。
1962年6月,閩北農場遷至現址,定名為上海市地方國營皖南軍天湖農場,後更名為上海市軍天湖監獄。
在軍天湖監獄的發展過程中,湧現了一批克己奉公的人士,而魏林生老場長就是其中的代表。
魏林生
1960年10月,魏林生被上海市公安局緊急派往福建上海閩北農場,被安排進行勞教人員的康復工作。1962年6月,剛剛理順工作的他突然接到上級的命令:因戰備需要,農場要遷到皖南。
當時,我國的交通還很落後,路途十分艱難。從福建到皖南需橫跨幾個省市,經由福建、江西,繞道上海,途經浙江、江蘇最後到安徽。水路、公路、鐵路、再公路幾經輾轉。
但魏林生通過明確的指揮,有序的協調,最終閩北農場近7000名幹警、家屬、場勞人員和物資,安全抵達皖南軍天湖農場。當地福建人感嘆:一天之間上海人突然都不見了。
1973年3月,魏林生被任命為農場黨的核心小組成員。5月30日,他在傳達上級有關文件精神時病倒,倒下時雙手仍緊握講稿,後經搶救無效,於1973年逝世,年僅51歲。
據魏林生的女兒多年後回憶:「父親因長期操勞,已積勞成疾,當時身患多種疾病。」
在蘇北墾荒他患上血吸蟲病,治療影響到肝臟,肝臟手術後遺症又患上腸粘黏,發作起來痛不欲生;在蘇北、閩北、軍天湖三個農場,長年在外搞調研跑基層不能按時就餐、冷一頓餓一餐,他患上嚴重的胃病;超負荷的走路、不能即時如廁患上痔瘡和脫肛,常常被鮮血染紅了褲子。
1988年,軍天湖農場場慶30周年,農場新青年根據先輩事跡自編自演舞蹈《紅燭頌》,後經市勞改局領導歸納、提煉為「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紅燭精神,成為上海勞改工作的寶貴精神財富。
紅燭舞
而這就是紅燭精神的起源。
傳承
王志成是軍天湖監獄的一名普通民警,2015年考取上海市監獄人民警察,經新警培訓三個月後,被分配進入軍天湖監獄工作。
但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監獄民警,卻在軍天湖監獄裡上演了一出現實版「牛郎織女」的故事。他的妻子賈蓉是上海市女子監獄的一名民警,兩人同在「上海」,卻相距整整三百公裡。
王志成與賈蓉
同是安徽老鄉的兩個人,高考時巧合地都報考了警校,大學又分在同一個專業。2015年畢業時,他們又同時考取上海市監獄管理局人民警察,3個月新警培訓期間感情漸篤。
之後,賈蓉留在了上海,王志成被分配到域外。兩人過上了「董永和七仙女鵲橋相會」般的生活。
異地戀的艱苦與監獄工作的特殊性,見證了兩人的愛情,由於監獄有值班規定,只能周末返滬。為此,王志成平日裡努力工作,儘量不把工作拖延到休息日,為周末留足時間,來回乘車六七百公裡,七八個小時,與愛人相聚。
婚後一年多,他們迎來了兒子毛豆。兒子出生時,肩負責任的王志成無法時刻陪伴在妻子身邊,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寶貝,便匆匆趕回軍天湖上班。
王志成說,因為平時沒時間陪伴毛豆,每次見面,兒子不要玩具、不要好吃的,扯著衣角只想多留自己一會兒。談及此事時,我們清晰地看見這個高大的安徽漢子微紅的眼角。
在賈蓉心裡,王志成是經常加班到深夜,一天可能只有一句,「今天沒事吧?睡啦,晚安」的加班狂人;是產房出來第一時間湊到病床前,淚眼朦朧地說「老婆,你辛苦了」的大個頭糙漢子;是出差上千公裡都記得給妻子買最愛小零食的暖男。
在王志成心裡,妻子賈蓉身上真正體現出了「紅燭」精神——上班能講評教育、批改周記,帶人帶車抄身抄監;下班能做飯帶娃、當爹當媽,孝敬父母、照顧全家,是家人眼中最美的那個人。
手記:
「紅燭精神」,點燃自己、照亮別人。
在新時代裡,上海無數的域外監獄幹警為它賦予新的內涵,愛崗敬業,艱苦奮鬥,甘於奉獻……
對於何時能長久地在一起不分離,王志成從來不跟賈蓉承諾,賈蓉也從不問起,這是同事間、更是愛人間的默契。
因為,總要有人紮根基層,負重前行,用實際行動來詮釋對這份職業的忠誠與堅守。
為了上海,遠離上海,他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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