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節的中國傳統女性視角:孝敬母親與殘殺妻子

2020-12-14 可讀一二

5月10日母親節,人們在線上線下都表現很活絡。母親節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式節日,但與聖誕節受到一些人的牴觸不一樣,母親節在中國受到人們的普遍歡迎,極少聽到有人說要抵制母親節。之所以如此,母親節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孝母文化十分契合。

然而,如果我們仔細審視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女性觀念,就會發現一個十分獨特的現象:孝敬母親與殘殺妻子並存。

看待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人際關係,一個最為重要的基礎,就是血緣關係。可以說,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人際關係的起點,就是血緣關係。以血緣關係來確定人與人之間的親疏遠近,是一個最為關鍵的因素。

由血緣關係而衍生出來的孝道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要義。最直接,最明顯的血緣關第,當然是父母與子女,因此子女孝敬父母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你看,中國傳統文化是如此的重視孝道,但有多少闡述孝敬父母必要性的理論嗎?極少能夠看到。因為,既然血緣關係能夠被人們普遍接受,那么子女孝敬父母就是自然而然的事。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情。畜生都能夠做到的事,你作為人還能有什麼其他想法呢?你如果不能孝敬父母,那就是畜生不如啊。

而血緣關係,最為直接最為明顯的就是母親與子女的關係,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因此,孝道之中,最為重要的是孝母。你看,在「二十四孝」中,那些極端的孝道,比如「割股奉親」「郭巨埋兒」之類,就是講孝敬母親的。孝敬母親,顯然比孝敬父親更重要,規格要更高。

因為孝敬母親處於孝道的最頂端,因此,兒子如果當了大官,就可以封贈其母為「誥命夫人」,而父親呢,就享受不到這份光榮,沒有封贈「誥命老爺」這個說法。

奉養老母,是如此的天經地義,因此李密為了避禍而拒絕出仕為官,就要借奉養老母之名寫一份《陳情表》,而有些作惡多端的人,為了免於一死,在求請之時,也會找個「上有高堂老母」來說事,為什麼不說「上有高堂老父」呢,因為說「老父」不頂用。「人生到此無生理,回首高堂獨動情」,因為有老母不忍捨棄,這自殺的念頭是不能有的。為了奉養老母,成為不能死的理由。

從孝道的角度看,孝母處於最高地位,這是不是說明,在傳統文化中,女性的地位特別高呢?大錯特錯。

在家庭之中,父母與女子的血緣關係自然不用說,那兄弟姐妹也是血緣關係很親近的,兄弟如手足,親不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再追尋遠一點,一個大家族之中,也是存在血緣關係,「血濃於水」的親情,是割捨不斷的。

那麼,一個家庭之中,誰沒有血緣關係呢?那是妻子了。只有妻子,與這一家人不存在血緣關係。既然,傳統文化中的人際關係基礎是血緣關係,那麼,在一個家庭中,妻子的地位,就特別的尷尬。雖然,丈夫與妻子有肌膚之親,但肌膚之親與血緣相親,顯然不可相提親論,那差別可就特別巨大。

因此,我們可以聽到劉備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斬斷手足,有錐心之痛,衣服嘛,那是可以隨意丟棄,心不會痛的。如果只是把老婆像衣服一樣隨意丟棄,那還算輕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將老婆像豬一樣的給一刀宰了。

你看,吳起殺妻求將,為了當將軍,就把老婆給一刀宰了。你看,吳漢殺妻,還是為了當將軍,又一刀將老婆給宰了。為了自己的功名利祿,就把老婆給一刀宰了。這老婆當得夠倒黴吧。這樣的人,對老婆很殘忍吧。

問題是,在傳統文化中,把這樣的殺妻,寫得冠冕堂皇,好像這殺老婆,殺的人殺得大義凜然,看的人看得熱血沸騰,有誰會認為不該殺呢?雖然,被殺的老婆,沒有一點過錯,實在是很無辜,死得冤哉枉也,可是,又有誰會去譴責殺老婆的人呢?好像這老婆就活該被宰殺一樣。

我們再來看《三國演義》中的一段殺老婆的故事:

玄德依其言,尋小路投許都,路上絕糧,於村中求食。但到處,聞劉豫州,皆跪進粗食。忽到一家投宿,其家一後生出拜,問之,乃獵戶劉安也。聞是同宗豫州牧至,遍尋野味不得,殺其妻以食之。玄德曰:「此何肉也?」安曰:「乃狼肉也。」二人飽食。天晚夜宿,至曉辭,去後院取馬,見殺其妻於廚下,臂上盡割其肉。玄德問之,方知是他妻肉,痛傷上馬,欲帶劉安去。安曰:「老母見在,不可遠行。」玄德謝了,遂取路出梁城。忽見塵頭蔽日,漫山塞野軍馬來到。玄德迎之,乃是操軍也,直至中軍旗側,下馬拜迎。操亦下馬答之。說失沛城、散二弟、陷老小,操亦下淚。更說劉安殺妻為食之事,操令孫乾以金百兩賜之。

你看,獵戶劉安殺老婆給劉備吃,還是「二人飽食」,看來,劉安像殺一隻豬似的,殺老婆吃老婆肉,那是心安理得,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了。那劉備呢,雖然發現了劉安殺老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責備,反而是嘉獎。最有意思的是,劉安的那句「老母見在,不可遠行」,細品之下,那老母與老婆的差別,太有意思了。

唐朝安史之亂時,張巡死守睢陽殺妾犒軍,更是家喻戶曉的故事。這張巡殺妾把肉分給軍士吃,竟然受到歷朝歷代的讚許。張巡繪像凌煙閣。至清代時,得以從祀歷代帝王廟。殺老婆,殺出了莫大的光榮。那被張巡殺掉的妾,是不是很無辜?就活該像豬一樣被張巡殺了吃肉?

因此,別看孝母文化中,對母親是如此的孝敬,那當老婆的,因為不存在血緣關係,那可是要活得膽戰心驚的。當然,老婆一旦生兒育女,地位立即就上升到了母親的高度,可以享受子女的孝敬了。十年媳婦熬成婆。一旦熬成婆,地位就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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