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中馬超的巔峰可謂十分驚豔。在馬騰被曹操殺害後,馬超怒髮衝冠,發誓要以曹操首級祭奠亡父。於是他與韓遂聯合,兩路大軍浩浩蕩蕩向東開進,討伐曹操。曹操亦不怠慢,親自率領大軍迎戰。兩軍在西北地區交兵數次,曹操畢竟實力強大且智謀高超,他利用反間計令馬超與韓遂反目成仇,從而各個擊破,馬超不敵,率領敗軍向南逃竄。雖說馬超最終沒能為父報仇,但在曹馬交戰初期,馬超一度佔據上風,甚至在潼關殺得曹操割袍斷須,好不狼狽。而曹營名將幾乎悉數出戰,也奈何不了馬超。
正當馬超春風得意之時,有一人的出現徹底讓馬超知道了曹操帳下確有高人。此人正是虎痴許褚。許褚與馬超共交手二百三十回合,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在酣戰到興起,許褚直接卸下盔甲,赤裸上身與馬超纏鬥。此一戰相當酣暢淋漓,羅貫中謂之《許褚裸衣鬥馬超》。一個疑問也隨之出現,人盡皆知,盔甲是古代武將的重要裝備,對冷兵器有一定的防禦作用,能有效降低受傷風險。因此,越是面對強勁的對手,越要重視對自我的保護,盔甲更不能忽視。但許褚面對馬超這等天縱英才的名將,卻卸去盔甲與之死戰,背後原因何在?
按硬實力而言,許褚不如馬超,如想要獲勝則必須兵行險著。許褚雖然被譽為虎痴,給人一種力大無窮,虎虎生威的印象,但他真實水平並未達到頂尖名將的級別。徐晃尚未歸附曹操時,許褚曾與徐晃鬥過一場,五十回合不分勝負。但同樣是面對徐晃,被認為是「水貨」的顏良在二十回合之內便將他打得狼狽敗退;同樣,面的文丑,徐晃在交戰一陣後「料敵不過」,也狼狽撤退。可見,許褚與顏良和文丑之間差距相當大。而馬超則不同,他能與張飛酣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張飛的戰鬥力有目共睹,能穩壓許褚。由此可見馬超的真實水平也在許褚之上。
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下,許褚想要取勝必須去「賭」。【三國演義】中許褚與馬超的戰鬥並非連貫進行的,而是分了三個階段:
馬超挺槍接戰。鬥了一百餘合,勝負不分。馬匹睏乏,各回軍中, 換了馬匹,又出陣前。又鬥一百餘合,不分勝負。許褚性起,飛回陣中,卸了盔甲,渾身筋突,赤體提刀,翻身上馬,來與馬超決戰。兩軍大駭。兩個又鬥到三十餘合,褚奮威舉刀便 砍馬超。超閃過,一槍望褚心窩刺來。褚棄刀將槍挾住。兩個在馬上奪槍。許諸力大,一聲響,拗斷槍桿,各拿半節在馬上亂打。操恐褚有失,遂令夏侯淵、曹洪兩將齊出夾攻。
前一百個回合二人殺得難解難分,人尚精神但戰馬已經疲敝,於是各自回營換馬,繼續交戰。又鬥一百回合場面上依舊勝負未分,但此處已經出問題了,且看這句「許褚性起,飛回陣中,卸了盔甲,渾身筋突,赤體提刀,翻身上馬,來與馬超決戰」,本來可以繼續打下去但許褚卻跑回營中卸去盔甲,之後出來繼續打。按照作者的說法,許褚裸衣的原因是「興起」所致,即打得已經進入忘我的狀態,穿著盔甲不舒服。但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人在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時,更傾向於保持當前的狀態,而不會去追求常態下的「舒適」。比如站著看球賽看到最為膠著的當口,即便是已經站了將近兩個小時,也不會選擇坐下看,因為這個狀態下人已經「忘乎所以」。所以,如果許褚真的是「興起」,那麼是否穿著盔甲根本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反而是在自己對當前狀態感到不舒服的情況下,才會去試圖換一種讓自己舒服的方式繼續投入工作。這麼看來,許褚此時很可能已經力不從心,他知道如果繼續這麼打下去,他必然會命喪於馬超手中。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減輕自己身上的負重,來減少自己的非戰鬥消耗。於是乎許褚回到本陣,卸下盔甲,繼續作戰。
但三十回合後,曹操依舊「恐許褚有失」。曹操是全程觀戰的,如果許褚真能繼續和馬超扛下去,他不可能叫人上去幫忙。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在鬥到第二百三十回合時,許褚的身體狀態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撐不下去了。而他的對手馬超,則面不改色心不跳。勝負實際上已經分出。
所以說,許褚「裸衣」,實際上是一種無奈的取捨。硬實力不夠,面對馬超要麼放棄防守而將所有的體力和精力全部放在進攻上和馬超死拼,要麼兼顧攻防最終體力不支成為馬超成名之路上的墊腳石。況且,選擇前者還能傳遞給馬超一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戰的態度,馬超作為一軍主帥自然不能不顧自己生死,所以很可能會收著打。許褚當然選擇了「裸衣死戰」,而馬超也的確如他所料,被他的姿態所震懾,甚至在打完之後對自己的部下說「吾見惡戰者莫如許褚,真虎痴也!」
但事實不會說謊,在二人單挑之後,馬超接著率領大軍衝陣,曹操軍隊死傷過半,而許褚則因為體力不支而中箭,曹操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只能緊閉關口不敢出戰。可見,這一戰表面是馬超與許褚打成平手,但實際上許褚落得下風,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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