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從《美國麗人》中,我們看到了列夫託爾斯泰這句真理後半部分的影子。
生活有時就是一位嚴肅的老師,一旦你表現出傲慢,我行我素,他就會判定你的行為不及格。影片講述了兩個看似成功光鮮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有著各自難以調解的問題,更糟糕的是,無論是父母還是子女,似乎都失去了對解決問題的熱忱,最終悲劇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01賴斯特:在壓抑和絕望中掙扎的中年男人
影片以一個死去的中年男人的敘述而展開,這種自反性的敘事手法,讓人不免想起上世紀四十年代的經典黑色電影《日落大道》來。男主人公賴斯特是一個中年男人,生活上的瑣屑早把他的性格上的稜角磨平,在妻子和女兒眼中,他是一個失敗的男人,一個猥瑣不堪的父親。
妻子卡洛琳是一個地產中介商,儘管有著很強的事業心,但好幾周也賣不出去的房子會時常侵蝕她那顆強烈的好勝心,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會崩潰,沮喪,哭泣。
女兒珍妮是個新新人類,渴望有人傾慕,有個模範的爸爸,可是現實讓她很失望,失望到甚至希望自己那個見色起意的差勁老爸去死。
這是一個令人感到絕望的家庭,在兩次家庭晚餐上,令人窒息的音樂,成員間的互相攻訐與影片的灰暗的色調,有時甚至讓人感到窒息。
02法蘭克家庭:令人窒息的規矩和紀律
退役的海軍中校法蘭克費茲家庭是另一番景象。推門進入,你可以看到體面,整潔和安靜。可是當父親法蘭克要求兒子裡奇提供尿液樣本時,我們知道這平靜祥和的家庭表象下早已是暗流洶湧,岌岌可危。
兒子裡奇依靠販賣毒品買來攝影器材,用於偷窺和觀察別人的世界。法蘭克自己不僅是個暴力狂,動輒將兒子打的鼻青臉腫,還是個同性戀。她那個被壓抑的日漸蒼老,麻木的母親,早已習慣了這逆來順受的生活。
03安吉拉:徒勞地拒絕著生活的平庸
女兒珍妮的閨蜜安吉拉到來,給萊斯特絕望的生活帶來了一絲光芒。導演山姆·曼德斯通過對色彩的精準把控,給觀眾帶來了一場非凡的視覺盛宴。
在全片以代表冷色系的黑白灰為基色的前提下,通過萊斯特的四次對安吉拉的性幻想(體育場獨舞,裸身躺在房頂上,接吻,浴缸洗澡),將代表熾熱情感的紅色玫瑰花瓣,溫暖的黃色燈光等暖色系顏色的引入,形成的對比鮮明的場面調度,讓觀眾對那種壓抑和窒息的乏味生活有了更為深刻的體驗。
安吉拉害怕平庸的生活,認為當平凡人是最慘的,所以當有男人用垂涎的目光注視她時,她並不會厭惡,相反會有一種自豪感。可是生活的真相是殘酷的,不管你願不願意,如無意外,我們大多數人終將走向平凡的人生。所以當裡奇說出戳破她幻想的氣泡那句話時(你很醜陋,也很無趣,而且你很平凡),她無助地哭了起來。
04發現生活之美
當安吉拉說出自己還是處女時,萊斯特最後還是不忍傷害這份美好,「發乎情,止乎禮」,並懂得了每一份美好,並不應該以佔有為目的,遠遠的欣賞就足以令人欣慰和感激。
生活往往不盡人意,由此而產生的那些生氣,抱怨,沮喪和偏執,會更加讓我們迷失在平凡的迷霧中,看不清生活中的美。
請記住賴斯特的教訓吧:世界這麼美,不該一直生氣,有時候一次看完會無法承受,我的心像漲滿的氣球隨時會爆,後來我記得要放輕鬆,別一直想要緊抓著不放。所有的美就像雨水一樣洗滌著我,讓我對自己這卑微愚蠢的生命,在每一刻都充滿了感激。
這個世界並不缺少美,而是缺少一雙會發現的眼睛和一顆能感同身受的包容心。這就是《美國麗人》要告訴我們的生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