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他在驚嘆中國十天建成火神山醫院,說「美國裝個有線電視都沒這麼快」。
最近,卻突然酸溜溜地評價嫦娥五號登月,還諷刺中國會把新冠病毒傳染給外星人。
上半年,他批評川普把新冠病毒叫做「中國病毒」,把發布會開成一場種族歧視的爭論。
最近,卻暗示新冠病毒是從武漢來的,指責中國在開始隱瞞了疫情真相。
川普時期挺中國,拜登要上臺了踩中國,他是條「變色龍」嗎?
沒錯,他在自傳裡承認,從小在南非長大,讓他成為流走於不同種族的「變色龍」。
他出生在種族隔離的南非,父親是白人,母親是黑人,作為私生子,生下來就有罪。
他因為不夠白又不夠黑,黑人拿他當白人,白人拿他當黑人,他是孤獨的另類。
他因環境所迫,會六七種語言,憑藉喜劇天賦,成為脫口秀界的流量明星。
他是特雷弗·諾亞,一個生在南非,單親媽媽帶大的私生子,長袖善舞的喜劇人。
衝破原生家庭魔咒:陰暗的童年,光明的心態
特雷弗的英文是Trevor,所以網友叫他崔娃。
2011年從南非來到美國發展,他主持《今夜秀》和後來的《每日秀》,成為火爆全美的主播。
他是南非種族歧視的受害者,1984年出生時,南非《背德法》規定,白人和黑人不能生孩子,否則男人判刑5年,女人判刑4年。
他爸爸是瑞士籍德國白人,媽媽是科薩族黑人,一旦被發現,他會被送孤兒院,而父母會坐牢。直到他5歲,曼德拉出獄時,此法案才廢止。
說起為什麼父母會「頂風作案」,崔娃幽默地說:
「我媽媽雄心勃勃地說要找個白人,而我爸爸呢,你知道的,瑞士人最愛巧克力!」
所以大多數孩子是父母愛的結晶,而崔娃不只是愛的結晶,更是犯罪的結晶。
從小他不能跟父母一起散步,單獨跟其中一個也不行,因為他比白人黑,比黑人白,正如他自己的比喻:爸爸是白巧克力,媽媽是黑巧克力,而我是牛奶巧克力。
他要跟父親離得老遠走在公園裡,如果他不小心喊聲「爸爸」,他爸就會嚇得撒腿便跑。
而媽媽要邀請一個有色人種朋友一起散步,然後讓她帶著崔娃,媽媽則跟在後面,表現得像個女僕。
除了那幾次在公園散步,他的童年記憶幾乎全部在屋裡。除了親戚家的兄弟,他不認識同齡的小朋友。所以他習慣一個人待著,讀書,玩玩具,用腦子幻想,孤單得像個留守兒童。
他的整個童年充滿了貧窮和飢餓,只靠母親一人撫養,家裡生活異常艱難,經常要吃毛毛蟲。
有一次他咬斷一隻蟲子,黃綠色的汁液流進嘴裡,他瞬間想到「我在吃蟲子屎」,覺得很噁心,委屈地哭了。
崔娃的主播生涯裡,從來不賣慘,但他會用講笑話地方式,調侃黑人在南非的艱辛,他曾經講過一個段子:
在美國,常有白人朋友問我:「兄弟,咱們去野營好不好?」「為什麼野營?」「那個很有意思,沒水沒電,只有我們在戶外,連上廁所都只能找個坑……」我說:「那就是我以前的生活,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不用過野營生活嗎?每一天!每一天早上我醒來時就會說:感謝上帝,我再不用野營了!」
崔娃就是這樣用他詼諧而不低俗,風趣而不膚淺的段子,架起不同種族之間溝通的橋梁,讓人們理解彼此的差異和苦衷,用光明的心態傳達生命的苦澀。
他曾經為弱勢群體發聲,2018年,川普力挺被指控性侵的大法官,狡辯男性會被誣告性侵,男性是反性騷擾運動的受害者。
崔娃從小看到母親被家暴被侵害的事實,勇敢為女性受害者伸張正義:
「真正的受害者是女性,有幾個男性被污衊過性侵,但又有多少女性真的遭遇了性侵?」
他敏銳地看到強權的無理和弱勢群體的無助,不斷通過節目維護弱者的權益,激勵鼓舞了很多人。
崔娃自己過得豐衣足食後,就開始投入公益慈善事業。
他成立了特雷弗·諾亞基金會,為南非的孤兒和陷入困境的年輕人提供教育、生活技能等幫助。
他從見不得光的童年裡,走出一條勵志的成功之路;他在貧窮飢餓中,學會隨機應變、夾縫求生;他挺過歧視和壓迫,會幫助弱者呼籲公平。
崔娃的童年經歷和原生家庭是殘缺中的殘缺,不完美中的不完美,他卻能活得不留傷痕。
這一切真的要歸功一個人,那就是他稱之為「堅強戰士」的媽媽。
樂觀無畏的母親:
天生有罪的出身,背後有愛的人生
2018年崔娃曾做過一場名為《派翠莎是我老媽》的脫口秀,表達對母親的敬意。
崔娃說:「我媽是我見過的最社會的人,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嚇不倒她。」
的確,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9歲被送去農場幹苦力,卻偷偷去教會學校學英語;她21歲回到家,自作主張地上了秘書課程,找到打字員的工作,成為南非罕見的黑人白領。
她想要個孩子,選擇高素質高智商的父親生下了崔娃,卻因為種族隔離而無法結婚,只能冒著被罵「妓女」的恥辱,艱難地當著單親媽媽。
崔娃曾經問媽媽,沒有丈夫,一個人拉扯我長大是不是很辛苦。她很自信地說:
「我不和男人住一起,並不意味著我沒有丈夫。上帝就是我的丈夫。」
因為她是一個虔誠得不能再虔誠的基督徒。
她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教堂,哪怕路遇悍匪,跳車時摔得鼻青臉腫,她會說:這是耶穌的試探,是上帝計劃的一部分,讓我們經歷這些,一定有他的原因。
雖然生活充滿痛苦,她卻從不怨天尤人,她常說:「你不能控制別人如何對你,但你能控制自己的反應。」
不管家門口是在打仗,或有暴亂,她只管做必須要做的事——她去上班,兒子去上學。
她從來不畏懼任何事:「如果上帝和我在一起,誰還能對我不利?」
她的節儉堪稱傳奇,會用所有的錢來買食物和書, 給孩子營造豐盈的精神世界。
她撿白人捐贈的書回家,用僅有的錢郵寄買書,崔娃從小養成愛讀書的習慣。他的成長沒有接觸過流行音樂,只聽教會音樂,媽媽希望他「永遠不會被黃色和暴力的內容汙染」。
她帶崔娃去過約翰尼斯堡的每一個公園,參觀白人社區,去做只有白人孩子才會做的事:溜冰、看汽車電影、郊遊野餐等。
她的想法是:哪怕崔娃一輩子離不開貧民窟,也要讓他知道,貧民窟不是整個世界。
現在看來,她的一切用心,都沒有白費。
崔娃從小在嘈雜暴力的黑人街區長大,卻得到了自尊自信的白人文化薰陶,不像周圍親戚那樣,只會俯首帖耳。
崔娃有沒有埋怨過母親?有!她為他找了一個兇殘暴力的繼父亞伯,讓一家人吃盡苦頭。
每次繼父家暴,母親都會報警,可惜每次都有續集。她對崔娃說:「為亞伯祈禱吧,因為他並不恨我們,他恨的是他自己。」
少年的崔娃完全無法理解這話的邏輯:「 如果他恨他自己,為什麼不打自己?」
直到母親用盡一切努力與繼父離婚,亞伯拿著手槍,差點把母親謀殺了。
謀殺過程中,手槍竟然四度卡殼,最後從頭後射擊,穿過腦袋,子彈像認路一般,繞過所有重要的神經和器官,只掀掉了她左鼻孔的一小塊皮膚,雖然看起來她滿臉是血、慘不忍睹。
崔娃剛到醫院時,以為母親要死了,母親強忍傷痛,安慰他說:「你要看到好的一面。」
「哪兒有好的一面?媽媽,你被子彈爆了頭。」他哭著說。
「當然有。從現在起,你就正式成為這個家裡最好看的人了。」
崔娃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情不自禁地笑,母親緊緊拉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放聲大笑……
這就是一個剛撿回一條命,就忙著逗兒子開心的媽媽。
也許上帝真的疼愛這位虔誠而偉大的女人,母親被手槍爆頭後,連手術都不用做,四天後出院,七天後正常上班,堪稱奇蹟。
另一方面,媽媽一直讓他與生父保持見面,直到有了暴虐的繼父,斷絕了他們的來往。
崔娃24歲那年,已經與父親失聯10餘年,媽媽讓他去尋找父親的下落,他有些膽怯地想,也許父親早把自己忘了。
但在相遇那一刻,父親拿出厚厚的剪貼簿,全是關於崔娃的微不足道的消息:報紙提到他的名字,俱樂部的節目單……
他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十多年的失愛,仿佛在那一瞬間被充滿,被人默默愛著的感覺,真好!
因此,崔娃雖然背負天生有罪的出身,卻一直過著背後有愛的人生,他有痛,卻從不缺愛。
其實,每個人都會面臨挫折和打擊,不必把自己變成憤怒的受害者,而過得不快樂。
人生的道路有很多條,可以繞開但不必屈服,樂觀積極地前行,永遠熱愛並享受生活。
他在2016年出版的自傳《天生有罪》末尾說:
「我要感謝我的媽媽,是她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讓我成為了現在的我,我欠她的恩情,永遠都無法還清。」
對不完美的世界一笑置之:只幽默不仇恨
南非這個神奇的國度,竟然有11種官方語言,崔娃繼承了母親的語言天賦,他精通其中大部分語言。
同時,他還延續了母親的喜劇基因,無論衝突還是歧視,都能幽默置之。
在南非漫長的種族隔離年代,人們通過膚色被區別對待,崔娃只能通過說對方的語言,讓自己融入不同的群體,成為一條「變色龍」。
正是這信手拈來的語言模仿能力,為他日後的喜劇表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無論對方是疏遠、評判還是攻擊,他通過「講你的語言」,讓對方在最短時間內,接納他,認可他。
他利用自己的幽默感,成為人群中的開心果,總能逗身邊的人開懷大笑。他知道艱難環境中的生存之道,幽默和語言天賦成為討好和生存的本能。
作為一個混血私生子,他經歷了太多被羞辱、被歧視、被排擠,四五歲時聽到別人罵他,他會傷心地問媽媽:「別人對我們種族歧視怎麼辦?」
媽媽說:「寶貝,我們拿過他們的種族歧視,混合進我們對耶穌的愛,然後還給他們。」
那時候,他覺得這個女人瘋了,但他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永遠不讓種族歧視者有幸看到他對我施加的痛苦。
到美國後,有一次崔娃走在街上,一個開皮卡的白人衝他大喊:「滾開,黑鬼。」
崔娃笑著走上前對他說:「你好,黑鬼!」
他笑著回憶道:對方受驚嚇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好像我真的用魔法把他變黑了一樣。
足足過了幾十年,崔娃才聽懂兒時母親的話「混合進我們對耶穌的愛,然後還給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在愛的面前,任何敵意和仇視,都會手足無措。
22歲時,在表哥的鼓勵下,他走上約翰尼斯堡登的脫口秀舞臺,他擅長拿自己的艱難開玩笑,把別人的惡意加上愛,變成搞笑包袱送回去,他很快成為南非喜劇界一顆閃耀的新星。
28歲時,他到美國發展,他的脫口秀「獨角戲」常常演出「喜劇小品」的效果,他能一人分飾幾個角色,以多變的風格、惟妙惟肖的模仿能力,撐起一個豐富的舞臺效果。
巧妙利用自己「學誰像誰」的語言天賦、「祖傳」的幽默風趣、獨特的草根視角、對民眾喜好的敏感,崔娃的笑話深入人心,他很快大獲成功。
2018年,他被《時代》周刊評為世界最具影響力的 100 人之一,那一年他34歲。
美國福特漢姆大學政治學副教授克裡斯蒂娜·格裡爾評價他,「在如今撕裂的美國,特雷弗在很大程度上提供了一個近似外來者的視角。」
崔娃有著底層求生的見風使舵,但幽默的犀利是一種高級的智慧,既尊重別人,又表達自己,還能帶動氣氛,這些崔娃都做到了。
每個人都可以像崔娃一樣,成為一個化解傷害、暴力和不公的魔法師,因為生命中所有的苦難,也是能挖掘出幸福感的金礦。
哪兒有什麼用一生去療愈童年,如果你的幽默大過仇恨,我們都有能力對不完美的世界一笑置之。
對中國的友好與反咬:他是個流量明星
川普曾在發布會上故意將新冠病毒說成「中國病毒」,崔娃立即嗅到了成見,他說:
「全世界就川普,能把全球流行病的新聞發布會,轉變為關於種族歧視的爭論會。現在誰會這麼幹,怎麼做得出來?」
他多次在節目中公開懟總統,既博得了眼球,又得到一大批反對種族歧視觀眾的追捧,他具備註意力經濟時代的敏銳嗅覺。
崔娃作為美國非裔脫口秀演員,為何會對中國友好?
因為在南非的種族隔離時代,中國人被歸為黑人,而日本人則享受白人的待遇。
他在自傳《天生有罪》中講到,種族隔離時期南非的警察如何甄別日本人和中國人,因為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當他們看到一個亞裔人坐在「只有白人能坐」的長椅上,他會說:
「嘿,從那椅子上起開,中國人!」
「不好意思,我是日本人。」
「哦,非常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要種族歧視。祝您下午愉快。」
雖然文字輕鬆調侃,但作為中國人,讀到這裡哪能不辛酸?一切喜劇的內核,都飽含悲劇的底色,這卻是中國「貧窮落後就要挨打」的絕佳例證。
日本人和中國人的種族歸類,曾令兒時的崔娃感到困惑,原來他以為種族歧視只與皮膚顏色有關,媽媽膚色黑,自己膚色也黑,所以淪落到被種族歧視的卑微境地。
但為什麼同樣是黃皮膚,還能分出南北極般的差別對待呢?
後來他了解到雖然同為黃皮膚,日本因經濟富強,日本人就能與白人平起平坐,而中國當時是落後欠發達國家,所以中國人就和黑人一樣受到歧視。
他覺得,中國人和作為黑人的他,同命相憐。
去年,崔娃就曾在節目中對川普封殺華為表達不滿,認為美國在5G技術上落後中國,就用政治手段打壓中國公司,這種行為是在「玩髒的」。
他首先肯定了華為在5G技術上的領先地位,很多人說美國在技術上已經輸掉了比賽。接著他說:「美國很幸運,因為我們有一個瘋子,喜歡玩髒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把特普朗的照片赫然放上,「但他確實知道如何搞黃別人的事情」。
作為曾經落後的國家,要付出怎樣的心血和努力,才能趕超像美國這樣的發達國家?在南非長大的他,懂得中國的不容易,同情華為的負重前行。
這條崔娃節目的視頻,連央視都在新聞中做了報導,一時間,特雷弗·諾亞的名字和他的脫口秀節目,在中國圈粉無數。
12月份,美國疫情進入空前爆發階段,每分鐘都有一到兩人死於新冠肺炎,嚴重程度令世衛組織感到震驚。
可惜美國政府沒有反省抗疫工作的失誤,輿論也努力在給這場人禍找替罪羊,於是崔娃巧妙地利用大眾情緒,對中國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開始用他的幽默來黑中國。
很多中國網友表示失望和憤怒,直接對崔娃粉轉黑,如果了解他的成長曆程會發現,這才是一個從南非底層走出來的流量明星該有的樣子。
在對黑人的種族歧視、對女性的性別歧視面前,他會毅然站在弱者的立場上,嘲諷強權的霸道,為弱者伸張正義。
但在全美疫情爆發的今天,美國國內誰都不想為這場重大災難負責,而是上下一心地打造一口黑鍋,把它扣到中國頭上。崔娃恰在其中推波助瀾,利用反咬中國,討得民眾歡心。
不管是他曾經對中國的友好和善意,還是現在畫風突變的嘲諷和污衊,完全符合一個長袖善舞的「變色龍」圓滑的處世哲學。
對於他的轉變,很多網友表示不能接受。
其實講真,大家都是成年人,難道真的別人誇你幾句,你就拿別人當好人?誰說你幾句不好,就把別人當壞人?
成年人,都成熟一點。
如果他說你幾句不好,但是悄悄給你捐錢捐口罩,那你姑且還可以把他當好人;要是他天天誇你,背地裡卻支持臺獨,這種人還粉他作甚!
崔娃是很勵志,他的媽媽也堪稱育兒典範。能學就學一學,學不了就當個故事看。以後多長長心,別誰誇兩句就拿人家當好人。「殺豬盤」都是這麼上當的。
信我一句,一個流量明星,絕對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