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百合外皮,青年小說內核,搖擺於藝術與商業間的吹響上低音號

2021-01-14 ACG

京都動畫的作品,自《輕音少女》之後就出現了一條十分明顯的分界線,再加上他們嘗試製作原創TV動畫、建立自家輕小說文庫的種種行徑,都不斷想要擺脫為改編動畫"打工"的地位,觀眾們漸漸就感覺到這家動畫公司的商業味道開始濃厚了起來。

從2013年的《Free!》,到2014年的《甘城光輝遊樂園》,再到2016年的《無彩限的怪靈世界》,觀眾們終於是說出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京阿尼"。但就在2016年1月京都動畫因為《無彩限的怪靈世界》的名場面達到賣肉巔峰時,同年10月他們又憑藉另一部動畫把觀眾的印象給搖擺了一些回來。

這部動畫就是著名的"京吹"——《吹響!上低音號》。

雖然京都動畫在《吹響!上低音號》裡也沒有擺脫為改編動畫打工的處境,但這部作品從一開始就註定會有那麼一點不同。原因無他,《吹響!上低音號》是一部出身於一般青年文庫的小說,而不是平日動畫觀眾司空見慣的輕小說。

如果觀眾因為《吹響!上低音號》動畫裡的某些"名場景"而去看原作小說,那他們甚至可能連相應的文字描述都找不到,並且一般青年文庫小說還沒有輕小說的配套插圖。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京都動畫對於角色神態的細節刻畫到達了何種喪心病狂的地步,其中《吹響!上低音號》的第八話作為同時兼備"貴圈真亂"、"多角戀愛"、"公然賣百合"、"騷話連篇"等諸多要素的神回,居然也只是該動畫後期爆發的起點。

就《吹響!上低音號》而言,京都動畫確實把一部一般青年小說做得十分"二次元",並且還把《Free!》的製作經驗給用上了,只不過這次的主題是百合。與此同時,動畫觀眾依然可以從這部作品裡感受到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因為這部披著厚厚京都風格外皮的動畫,時不時就會展現出十分社會的一面。

談到這個問題,就不得不提瀧升老師這個角色。細心的觀眾可能從瀧升老師第一次登場時就察覺到他的畫風有些不同,雖然瀧升老師的戲份不算特別多,但卻絕對是故事的核心之一,櫻井孝宏這個聲優選角更是毫無違和感地完美貼合了角色。

《吹響!上低音號》作為京都動畫裡典型的"主角全新人,路人全大牌"作品,卻唯獨瀧升老師是個例外。誠然,從戲份的角度來看,瀧升老師也可以被稱為"路人",但這個角色起到的劇情推動作用,乃至這個角色性格的鮮明程度,無一不是堪稱主角級的水平。

瀧升老師給觀眾的第一印象想必是十分微妙的,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怪癖音樂人的氣息,但櫻井孝宏這一聲優選角,加上出乎意料的溫和表現,又把角色印象拉回"城府很深的普通人"這個水平上。

對於一般青年,尤其是已經踏入社會的青年而言,瀧升老師就是典型的"卑鄙的大人",他通過營造出別人無法拒絕的氛圍,誘導甚至是強迫他人作出自己所期望的選擇,這種行徑想必會讓許多觀眾聯想起現實生活中的一些不愉快。

但瀧升老師的行為和大多數觀眾的現實經歷存在著本質區別,那就是他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並最終把故事導向了觀眾們所期望的結局。

相比起瀧升老師強勢而直接的表現,田中明日香這個角色就藏得非常深了。

這並不單純是劇情編排問題,更因為田中明日香這個角色披著作品裡其中一件最厚的"動畫外皮"。在劇情的早期,包括順應瀧升老師的意圖提出多數投票決議在內,大多數的觀眾對田中明日香的認知可能都只是停留在工具人這個標籤上。

這就是《吹響!上低音號》作為群像青春劇的出彩之處,該作品中的角色有著真實與藝術誇張這兩種表象,而他們的內核卻有可能正好相反,田中明日香就是其中一個典型例子。

當觀眾發現田中明日香誇張的"動畫外皮"只是隱藏自己想法的厚實面具時,這個之前觀眾眼中的工具人的一切所作所為與言行舉止,就突然都變成了另一種味道,並且觀眾還會意識到,這樣的人在現實中其實比比皆是。

很多觀眾都認為《吹響!上低音號》從第八集開始集均神回,但其實這部作品的神回在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別的不說,光第七集就完全是當代各路輕小說的大型打臉現場,那一句"溫柔這種詞語,就是因為沒有其他優點可說才會用的吧"真的是絲毫不留情面。

為什麼說不留情面呢?因為《吹響!上低音號》就是一部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青春群像劇。群像劇的核心在於角色塑造,而角色塑造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因為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不一定就是飽滿且完整的角色,《全職高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全職高手》作為成功進軍國漫的中國網文,其角色塑造一直是讀者與觀眾群體津津樂道的要素,但實際上這部作品的角色塑造也僅僅是止步於"貼標籤"之上。

《全職高手》的群像為每個角色貼上了一個用於辨識的標籤,然後劇情設計都不斷圍繞著這些標籤展開。換句話說,這些角色其實都處於一種"有表無裡"的狀態,這也是《全職高手》二次創作數量如此之多的主要原因,因為其角色塑造的留白實在是太多了。

對比之下就可以發現,《吹響!上低音號》這部一般青年文庫出身的青春群像劇所塑造的角色是如此飽滿,即使是以"沒有被社會磨去稜角"為基礎塑造的高坂麗奈亦是如此,這種本應約定俗成是表裡如一的角色,也同樣有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如此一番剖析之後,京都動畫為《吹響!上低音號》製作精緻的"外皮"反而變得更加顯眼了,其中又以幾乎充斥全劇的百合氣息最為突出,屏幕裡傳達出來的"這是從《Free!》的製作中得來的經驗,現在我們把它用到了女性角色身上"的想法簡直就是溢於言表。

在這一點上,只能說京都動畫也是一個"卑鄙的大人",畢竟美少女誰不愛呢?京吹京吹,光憑百合就能吹,當你因為百合而入坑之後,就可以發現這部動畫作品基於百合而又高於百合的一面,說直白一點,這是一部既能夠讓市場滿意,又能夠讓觀眾看完之後收穫不止於此的佳作。

文: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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