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劇場|黃磊、何炅的十年《暗戀桃花源》之緣

2020-12-18 上劇場theatreabove

進入二月,我們的心仍時時刻刻牽掛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狀況,上上也一邊關注前線狀況,一邊踐行「不出門」的守則,不給國家添亂。

今日為大家帶來2016年1月4日

丁乃竺的會客廳:緣起,暗戀桃花源

說起與《暗戀桃花源》的緣分,每個人心中都有些回憶,對於黃磊、何炅來說,這個緣分也足夠特別。2016年,演了10年《暗戀桃花源》的他們首次做客「丁乃竺的會客廳」。三十幾年來,太多變化在你我生命中發生,而一直不變的,是《暗戀桃花源》這個奇妙的戲,今天,讓我們一起走進黃磊、何炅與《暗戀桃花源》的緣分。

黃磊、何炅上劇場初體驗

丁姐:今天我們在上劇場的客廳裡面,帶來了這十年來《暗戀桃花源》最重要的夥伴,也是兩位最重要的代言人——黃磊、何炅

黃磊:先跟大家問個好,我有一點恍惚,因為我在賴老師的上劇場——一棟商場的樓頂,我對外面的環境還不是特別了解,但今天到這兒有一種在客廳的感覺。下一次會客廳可能改穿睡衣和拖鞋,特別開心。

何炅:大家好,很高興在2016年開工的第一天跟大家見面。我今天衣著很不規範,因為我不知道是客廳的feel,我一想到是賴老師的上劇場,再加上《暗戀桃花源》已經陪伴大家30年,所以今天為了鄭重其事,穿得跟人兒似的。

丁姐:1986年,我們在陽明山的家裡排練的時候,真的歷歷如目,當時如果有任何人告訴我,30年之後你在上海會有一個劇場,這個劇場依舊演著《暗戀桃花源》,我會覺得那完全是痴人說夢。

賴老師:我先向所有朋友們問新年好,你們應該看到我笑得合不攏嘴,我覺得是自然的一種微笑,因為能夠迎接我們這麼好的朋友,黃磊、何炅來到上劇場,感覺真的像一場夢,又覺得真美好,我們真的有自己的劇場,馬上要迎來他們在這個舞臺上的演出。大家可以看到我們這個舞臺,江濱柳跟袁老闆都可以走到離觀眾這麼近,這在全國幾乎沒有的。

何炅:這種距離,已經到了表演會害羞的地步。再往前的話,口水可能會濺到第一排的觀眾。

黃磊:這個劇場非常特別,讓你覺得特別溫暖,氣場非常攏,很親近。

賴老師這裡每一個位置都是我親自設計的。

何炅:像觀眾在環繞我們。

《暗戀桃花源》緣起

賴老師:1985年底,我們做了【表演工作坊】第一個作品《那一夜,我們說相聲》,非常意外地成功了,一演再演,出版了磁帶,賣了100萬套。

丁姐:我們出版的唱片公司,就是後來黃磊籤約的唱片公司。這就是緣分的開始。

賴老師:真不可思議,我們成功以後,就嚇著了,想著下一部作品要做什麼。每個人都在問我們下一部相聲是什麼?我說,對不起,我們不是做相聲的,我們只是做了個實驗,把相聲做出來。在壓力很大的情況下,做出了《暗戀桃花源》。

1985年11月開始,這個作品在我們家客廳,用即興的方式排練,有了大綱和任務,但是很多的內容不是很清楚,我們通過排練的過程,一場一場地把它變成有血有肉、有臺詞的戲。

1986年的3月3日,我們在臺北一個破破爛爛的劇場做了演出。

1986年《暗戀桃花源》劇照

丁姐:有一天,我演的雲之凡在舞臺上,幕起,「好安靜,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安靜的上海。」我面前都在漏雨,滴滴答答,只差一點點就打到我的頭上了,我說,黃浦江上的雨都下到這邊來了。

賴老師:這就是我們首演的情景,在那個劇場裡,它一演再演,轟動的程度超過《那一夜,我們說相聲》。後來靠著1992年的電影版,跨入大眾的領域,莫名其妙的緣分下被黃磊看到了。

黃磊:1992年我在北京電影學院上大三,每個禮拜三會放兩部國產電影,那天我們看到一部電影,寫著《暗戀桃花源》,大家以為是色情電影,寫著「林青霞」三個字,大家想還是武打片?於是我們一群人從電影學院步行到洗印廠禮堂看《暗戀桃花源》。

《暗戀桃花源》電影劇照

黃磊:一開始,林青霞和金士傑老師兩個人拿著濃厚的話劇腔,在一個舞臺上演著,「剛剛那場雨下得真舒服。」「一切是都停止了……」大家準備起鬨,忽然跑出來三個「妖魔鬼怪」,李立群、顧寶明、丁乃箏,這三個妖魔鬼怪蹦出來是在演什麼?大家就感覺很奇妙,就開始笑,開始進入這部電影很奇幻的、神秘的環境當中。

那天電影演完了,很難得,電影學院的學生都開始鼓掌,鼓了很久。我印象中,當時只有兩部華語電影鼓過掌,一部是當年孫周導演的《心香》,一部就是賴老師導演的《暗戀桃花源》。

鼓完掌之後,我們走出電影院,天非常冷,大家從洗印廠走回宿舍的時候很安靜,誰也不說話,平常都歡鬧的一些學生,好像被打了一頓,誰也不講話。然後突然就會有人喊一聲:「劉子驥」,就有人「譁」地笑了,然後又有人說:「放輕鬆~」,大家又開始笑。那一年,我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奇妙的戲——《暗戀桃花源》。

《暗戀桃花源》明華園版劇照

賴老師:後來這個戲一演再演,2006年,我們在臺灣做了一個很奇特的版本——明華園版,跟著臺灣的地方戲曲,「桃花源」變成唱歌仔戲,那個時候我們也在籌備在北京做這個戲。

丁姐:當時最苦惱的是五個主角怎麼找?2006年,我們在臺北的兩廳院演出的時候,黃磊來看戲,我們從《人間四月天》的徐志摩知道了他,他一走進後臺,我第一眼就覺得,這不是江濱柳走進來了嗎?

賴老師:後來我們在想老陶、春花和袁老闆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上了何老師,譁然一片,說:「怎麼可能?」對我來講,怎麼不可能?並且是理所當然!尤其是綜藝節目主持人做到這個地步,才可能理解《暗戀桃花源》裡面喜劇的做法,科班出身不一定理解這個做法。

丁姐:早期很多人都告訴我們,「暗戀」有時候會在「桃花源」的陰影底下被淹沒掉,桃花源一上來就非常熱鬧,暗戀就是默默的演出。

當然,這也是《暗戀桃花源》最大的魅力,你明明知道是戲中戲,明明知道這兩個劇組在搶一個舞臺,它明明告訴你這就是兩個人在排練,但是當演悲劇的時候,你依然會進入它的情緒,演喜劇的時候,你依然是這麼歡樂。

賴老師當時就說,「桃花源」的人選真的非常難找,要有這麼快的節奏,要懂得喜劇的節奏,是非常難的,賴老師說如果何炅和謝娜能來,這個事情就擺平了。

何炅:我第一次接觸《暗戀桃花源》是在家看錄像帶,看完會為這部作品感動、歡樂,甚至有一點悲傷。接到這個邀約時,我正帶著學生在北外的運動會看攤兒,接到黃老師的電話,我非常意外。

丁姐:我現在回想起來,賴老師很少看電視,但是有那麼幾次機會,他在電視上看到了你。他說你的節奏非常好。

賴老師:這就是緣分,這個緣分持續到今天(2016年)已經十年了。

丁姐:《暗戀桃花源》30周年,但是沒有一個江濱柳和袁老闆能夠像黃磊、何炅這樣子,走過400多場。

演《暗戀桃花源》

何炅:壓力太大

何炅:我記得剛剛進入到《暗戀桃花源》的時候,每一天都是新的,我們非常專心地排練了差不多將近三個月,對我來講,身上的壓力特別大,因為大家對《暗戀桃花源》這個作品寄予厚望,特別是在戲劇愛好者的心中,《暗戀桃花源》是一部非常了不起的、偉大的作品。

在那個並不是特別旺盛的中國戲劇市場下,每個人都非常關注,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們有非常多優秀的話劇演員,怎麼就輪到了何炅,謝娜?

其實演過十年之後,我再回頭看,我這一輩子很奇妙,我的專業是阿拉伯語,第一個本職工作是大學老師,但是我有很多意外的兼職的工作都堅持了十年之上,比如說《快樂大本營》的主持做了18年,《暗戀桃花源》的演出也有10年了。

我跟黃老師也相約,不管周圍的人怎麼變化,我們會跟賴老師和丁姐一起,帶著這個作品繼續往前。

何炅:回想起我剛開始的意氣風發,真正進入到話劇表演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深不可測。賴老師給了我們很多短時間內的急速啟蒙,那些東西是我在演出很多場之後,才會在某一天突然的悟到的。

有人曾經問過我:「同一個角色演十年是什麼樣的感覺?」400多次的重複,又都是很濃烈的表演,對我來說,袁老闆也好,《暗戀桃花源》也好,每一天都是新的。到現在為止,每一次演出之前,我們還是要暖身,要磨戲,有很多的對談,演出結束,我們這個吃喝旅行組還是會去吃一頓,十年來,所有的宵夜的話題,還是在圍繞這個戲。

黃磊:現在想想,我們就不算別的飯,就算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這一生,吃了400多頓也不容易啊。

何炅:要不是後來孫莉加入了我們劇組,我跟黃老師吃過的飯都快超過孫莉了。我們跟隨這個戲在這十年間,真的看到這個時代和咱們國民素質的提高,看到我們國家的進步。

黃磊:

暗戀是無奈,桃花源是無常

丁姐:我記得黃磊說過一句話:「暗戀是無奈,桃花源是無常。

黃磊:「暗戀是無奈」是指,反正它結束了、過去了,你就沒辦法,不可能再回到過去。「桃花源是無常」,你永遠不知道你離開桃花源,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對於我們來說,這一團人走了十年,多多也跟著這個戲一起長大,她是2006年出生的,她一歲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抱著她在後臺。她的夢想就是要演一個角色。最開始她覺得自己太小了,就想演娜娜阿姨扔的寶寶,後來就決定要演小護士,再後來她就開始想要演雲之凡。

賴老師:我去年(2015年)在美國做了美國版的《暗戀桃花源》,在奧勒岡莎士比亞戲劇節演出了80場。這是第一次把我們這個中國戲這么正式地放在國外劇場演出。

第一天我跟江濱柳,跟雲之凡說,今天你們要讓你們的身體穿過幾百萬中國人的苦難,體現這個東西。後賴演出真的非常棒,讓老外看到我們的《暗戀桃花源》。

不合文法的「暗戀桃花源」

丁姐:《暗戀桃花源》這個名字,我們討論了很久,當時賴老師堅持要用這個名字,但很多人覺得《暗戀桃花源》不合文法。

何炅:我記得賴老師很多次強調是《暗戀桃花源》,不是《暗戀,桃花源》,中間既不可以空格,更不可以加逗號,暗戀和桃花源是一體的。

黃磊:其實它的不合文法,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像這個戲,這個還沒演完就演那個。

我們演的這10年,發現了這個戲好多秘密。可能觀眾看一次、兩次看不懂,但我們演過400場會發現很多的秘密,那些秘密是原本就擺在那裡,它就自然地在裡面長出來了。

丁姐:很早以前,賴老師就跟我們說過,他說《暗戀桃花源》有非常多的密碼,這個密碼要慢慢地被解開,包含演員到觀眾,都慢慢會發現。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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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小夥伴陸陸續續開工了,記得要勤洗手,戴口罩,常消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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