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曄/文
在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周年之際,府谷報曾登載過一首《府谷是個好地方》的詩歌。這首詩一度時期在府州老城文廟內的文化牆上展示,引起了一位遊覽記者的關注,於是投稿到中央黨校的專刊上發表,收到了較好的宣傳效應,從而使好多人知道了地球村中還有府谷這麼個好地方。
府谷是個好地方,不僅是府谷人源於故鄉情結的由衷讚嘆,也是悉知府谷之他鄉人的同感共識。因為呈現在人們面前的當今府谷,無論是人文景觀還是自然環境,無一不在證實著自我的秀美和優越。
府谷位於黃土高原北緣的黃河中遊地段,滔滔的母親河,滋潤惠顧著這片黃土地上的生靈和田園。在這裡擇水而居的先民們,不僅為世代繁衍生息找到了岀路,而且在長期的勞動中,創造了燦爛的榮河文明(府谷在宋代曾稱榮河郡)。
府谷歷史悠久,文化積澱深厚,若穿越時空詳述其文化發展的全貌,可是蔚為大觀的鴻篇巨著,有待於專項研究而完善。時下,只能就傳統文化的要略,特別是新中國成立七十年來文化事業的繁榮和發展簡述梗概,以圓鄉人讓更多人領略府谷這塊文化勝地的興域之夢。
史前文化的記憶
凡讀書之人,都會知道文化是人類在社會發展歷史中創造的精神、物質財富的總和。她從多方面折射岀人類生活的進化過程,是人類智慧的結晶。這些寶貴的潛能沉澱,日積月累就形成了星火接力的傳統文化。
府谷地方能體現先民文化創造的事例很多,最早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的原始部落。如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發現的廟溝門鎮新莊則村、連城峁村,牆頭農業園區的花豹峁村、藺莊廟梁村,黃甫宗常山等村距今約7000年至5000餘年的仰韶和龍山文化時期的先民生活遺蹟,在近幾年(2015年),于田家寨鎮發現的距今4500年前的龍山文化遺址——城郭。遺址中掘岀許多石刀、紅陶、彩陶和紡錘等生產生活用品。這些珍貴文物的現世,充分說明當時生活在這個具有都市設置城市裡的居民,有了較為先進的制陶、紡織等技術,其文物的品質和西安半坡村陳列的文物相似。
由此可以證實,府谷境內的先民在仰韶文化、龍山文化時期和華夏文明的進化是一致的。
古代文化的積澱
在漫長的社會演變過程中,府谷曾有過7000餘年前新莊則文化的遺韻,也留有4500餘年前寨山文化的餘響,譜續著2000餘年前先秦文化的強音,連結著1000餘年前設縣置州文化的興盛,傳承著400餘年前榮河文化的繁榮,使府谷文化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璀燦文明。但是,令人遺憾得是那些短暫的輝煌,如流星閃亮,缺乏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連接。後繼乏人的悲哀使許多歷史階段沒有可查可考的史料記載。當時的人文發展情況,全憑民間文人的私存遺墨或庶民百姓的口口相傳。這就是地方傳統文化只所以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
所謂傳統文化,是相對現代文化和外來文化的特定名詞。她既不排斥現代文化,也不抵制外來文化。如果將其擬人化,她就是一個飽經風霜的淑女,為了生存,她在不斷地修正不適應時代的缺點、錯誤,摒棄陳舊落後的思想觀念,同時積極地吸收有益於自己健康發展的營養,從而充實豐富自我,以完善其追求真善美的大寫人生。也就是傳統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傳承原則。
府谷的傳統文化其主流是華夏文明的組成部分,但是,由於當地的歷史沿革和地理環境所致,也有很多特殊的成份。
府谷地處陝西北端,從先秦時期至明朝末年,幾番置於漢蠻交界的邊陲之地。素稱世界七大奇蹟的萬裡長城,在蓮花辿下「雞鳴聞三省」的君子津前與黃河交匯。縣境內戰國時期魏國修建的長城依稀可見,從牆頭起址的秦境內明長城綿延100餘公裡,至新民止,共設6堡190餘烽火臺。為成就如此巨大的工程,當時朝廷調遣了不少全國各地的兵丁勞役,其間所創造的戎邊演武文化融合著大江南北的文化成份。
在北宋年間,由於北方遊牧民族的逐漸強大,覬覦中原江山的野心,促使他們不斷地向南擴張,當時,陰山以南的大片地區皆被外族侵佔。在晉陝大峽谷中段的黃河兩岸僅留府州一隅,成為北扼遼、金,南拒西夏的邊防要塞。在那烽火連天,戰爭愈演愈烈的情況下,府谷相繼演煉岀折氏家族八代人,相襲十四任府州知州,由此產生了折賽花、楊繼業七星廟招親,而後聯姻抗敵的故事。此時的府州文化,就凝鍊成具有愛國主義精神的正統演武文化。由此而來,府谷的傳統文化中,黃土文化、黃河文化、長城文化、愛國主義演武文化,以及與之隨行的農耕、工貿、飲食、衣飾、禮教、風俗等文化都有著很重要的位置。
到了元朝年間,府州卸卻了邊陲要塞的重負。元政府首次組織了對黃河河源的考察,加速了黃河流域的農耕發展。地處黃河岸邊的府谷,真正接受了草原文化的影響,例如農牧業的有機結合,蒙古族的好酒豪飲,酒會上的猜拳行令唱酒麴的風俗一直流行。草原上的馬頭琴、四弦、長笛至今仍是府谷二人臺的主要伴奏樂器。
到了明代,明王朝無心亦無力收復失地,而是在承認現實的基礎上,修築長城,陝西段從府谷起頭。與此同時,中國歷史上空前絕後的大移民中,從江浙、山西等地遷來的移民遍布全縣各地。這些移民帶來的不僅是生產活力,而且帶來了各地的文化藝術。如二人臺《跳粉牆》《打酸棗》的唱詞就有江南風情,因為粉牆黛瓦是蘇杭園林建築特色,「大姐姐梳上個蘇州頭」等,不是本地人能設想出來的。此時期的文化堪稱多元文化可謂名符其實。
歷史行進在清朝年間,長城內外疆土一統的帝國盛景再現。康熙皇帝西徵途經府谷,看到塞上禁留地林草豐茂,故相繼開放了自府谷起沿邊六縣的禁留地,允許各地百姓按規矩墾種。此後,走西口文化流行於黃河兩岸,成為凝聚秦晉蒙鄉親的古道鄉音。
到了乾隆道光年間,府谷成為了漢蒙回等各民族商貿交往的水旱碼頭。原本就是絲綢之路重要支線的府谷,此時復現岀故有的繁華景象。牆頭槽渡連接秦晉,劉家川渡口通達江海。是時,燒鍋釀酒、黃芥榨油、地毯編織、打船造車等行業興旺昌盛,文化教育空前發達。縣城內、牆頭的堯峁村中,相継岀現了父子進士、兄弟舉人的榮景。據《延綏攬勝》中記載:「有清乾道之際,府谷文化水準居陝北第一」。「禮儀鄉俗頗俱文邦之遺風」。雖然乾道年間的文化盛況未能乘勢節節攀升,但是,府谷地方良好的禮儀風尚,一直延續至今。
近代文化的傳承
府谷地方人文環境的優越,人言是上蒼造化的緣故。因為,中華民族的母親河,流經縣境內9鎮區、100餘公裡,接連黃河的6條河9道川的山峁裡、原野上,蘊藏著世界七大煤田之一的神府煤田,而且地大物博、宜耕宜牧。另外,還有秦晉蒙金三角悠久的商貿市場,如此優厚的經濟硬實力,何患文化軟實力不強呢!
其實,在這塊自然條件比較優越的土地上,不同的時期卻展現出不同的景象。在清末民初時期,人稱這裡是「窮山餓石頭,黃河向西流,女人挽苦菜,男人走西口」的窮地方。也是「地貧人煙少,遍野灰沙蒿,吃得糠窩窩,穿得爛皮襖」的苦地方。這些民謠,反映出當時當地悽涼貧窮的現象。相應這個時期的文化就是《走西口》《五哥放羊》等反映受苦人走他鄉、扛長工的生活狀況。有一首經久流傳的民歌更是悲傷:「無奈何走口外淚圪答淹心,叫天高叫地遠無處安生。進後山掏根子自打墓坑,小蔥兒河耍一水拔斷兒根。」(小蔥河是府谷古城鎮境內的一條小河)這首歌說得是開春以後,走口外人過剛消冰河時的痛苦以及很可能一去不返的憂愁。
岀生於二十世紀初期的府州城內人柴根,是本縣知名的民歌大腕。柴老年輕時趕著一頭小毛驢,來往於府谷至包頭一線當腳夫。有一天途經準格爾旗的納林村附近時,看見前面走著個長辮子姑娘,於是觸景生情唱了起來:「大搖大擺大路上來,你把你那白臉臉掉過來,搖三擺」……一曲民歌,使兩個萍水相逢的年輕人成為知音。此後,搖三擺在府谷內蒙一帶流傳很廣,直至如今,府谷人稱搖三擺為「谷歌」。
2000年,年近八旬的柴老走進中央電視臺唱搖三擺,一鳴驚人,被文藝界譽為陝北民歌第一代八歌王之一。他與《東方紅》的作者李有源、《黃河船夫》的作者李思命、二人臺的傳承人丁喜才齊名。
抗日戰爭期間,民族英雄馬佔山將軍,率領東北軍,連同黑龍江省政府一並到哈拉寨駐紮。其時,東北關外的文化也在府谷生根開花。如元宵節的高蹺、舞獅,就是挺進軍戰士駐哈鎮時上演過的社火節目。直至現在,哈鎮的高蹺技藝亦名冠毗鄰縣府。
在當時的府谷境內,北邊有東北軍駐守,南鄉有陝北紅軍的神府支隊在打遊擊,縣城一帶有地下黨組織在活動,由此形成的紅色文化、愛國主義文化就成為府谷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現代文化的發展
解放後,黨和政府十分重視文化事業的發展。首先,國家在興教辦學的同時,在全社會大力開展掃盲工作。當時,府谷的成年人中,文盲佔90%左右。各地的掃盲班兼有開展文化活動的任務,學員們一邊識字,一邊參加唱歌、扭秧歌、剪紙繪畫等活動。特別是廣大婦女通過掃盲,真正認識到了婦女解放的意義,從有史以來只能守家門、轉鍋臺的角色,開始向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進軍,逐步扛實了頂起半邊天的責任。如在文藝演出中改變了過去坤角男扮的現象,社火活動中,扭秧歌、跑驢、搬旱船等節目,女演員成了主力軍。
其次,大力開展地方文化藝術的保護和傳承工作。組織成立了縣劇團,鼓勵各鄉鎮創辦業餘文藝團體,支持特定時節的古集市、古集會的啟動,從而保證了傳統文化的有效發展。
當時,縣劇團特聘民間組班的老藝人為骨幹,根據府谷以晉劇為主劇種的傳統,鮮明地起名「府谷縣晉劇團」,這就是三晉文化的洇滲對府谷文化產生的特殊效應。而各鄉鎮也發揮地方優勢,組織起不同形式的文藝團體。當時麻鎮劇團能唱歌劇,也能唱二人臺,如《皮筋頂燈》《方四姐》等戲曲且表演藝術不凡;趙寨的道情班,能唱《劉權進瓜》《三娘教子》等傳統戲;清水劇團能演出《打金枝》《穆桂英掛帥》等晉劇;古城業餘演出隊能上演《小二黑結婚》《王貴李香香》等歌劇。逢傳統集會,各地都自報班子上演節目,可謂自娛自樂,熱鬧非常。
府谷地方的傳統古會各鄉鎮都有,但是日子各有不同,比較統一的是元宵節古會,除哈鎮、黃甫、孤山、廟溝門等地是正月二十五外,其它地方都是在正月十五。解放初期,各鄉鎮、甚至好多村莊都興辦元宵節社火,而且社火節目有秧歌、旱船、跑驢、擔燈、高蹺、獅子龍燈等國統節目,只有獨龍槓、二女子拉碌碡、燈遊會是府谷的特色社火。
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中期,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將一些傳統劇目、傳統集會、寺廟古會說成是封資修毒草,打入破四舊的範圍而加以批判和革除。取而代之的文革文化卻轟轟烈烈地開展起來。從城市到農村,背誦「老三篇」、毛主席語錄的擂臺賽;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的演講會、學習小靳莊、普及革命樣板戲等活動空前高漲。那時,人人胸前佩戴毛主席像章、人手一冊毛主席語錄,尤如現在大家都備有手機一樣重要。
一度時期,縣劇團解體,演員改了行。各公社的紅色宣傳隊卻十分活躍。如清水、黃甫劇團常年在內蒙、山西晉北地帶演出,成了為生產隊創收的集體組織。這些劇團,不僅能上演《紅燈記》《沙家浜》等八個樣板戲,還能上演《紅嫂》《三月三》等準演戲劇。如哈鎮劇團的《劉四姐》,讓內蒙準旗暖水和合令格爾的群眾讚不絕口,古城劇團的媚戶調《智取威虎山》,應邀在準格爾旗革命委員會成立的慶典演出中,迷倒了一個縣級地方的幹部群眾。雖然當時樣板戲是文藝舞臺的主角,但是府谷地方的傳統劇目,如道情、二人臺等一直以她相應的形式在活動著。
牆頭的二人臺戲班,走村串戶地演出自編的《姑嫂挑菜》等節目。後來,該節目在1979年陝西省第四屆群眾文化調演中,由武玉英、鄔果英、王向榮合演而獲一等獎。尤其是王向榮的演唱,得到了業內人士的認可,從而為一代西部歌王的成名奠定了基礎。
在十年文化大革命中,由於破舊立新思潮的推動,傳統文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其間難免出現魚龍混雜的現象。有些珍貴的文物古蹟遭到破壞,例如,始建於元代的文廟,由康熙皇帝西徵葛爾丹途經府谷駐蹕府州城時,親書的「萬世師表」牌匾被毀;麻鎮大廟改建為糧站、古城富昌遺址上的祥雲寺,做了前城村的糧庫;黃甫鎮的許多明清時期的四合院,換之以水泥裹牆門面。一些牌樓和古式門店,挑角樓簷上換刻了「將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等標語。
在當時,人們對傳統習俗的改革,有的迷茫,有的沉默,有的卻能適應形勢,率先移風易俗,如鄉人最敏感的紅白事務,多數地方一改舊俗。有首順口溜說娶媳婦的情況:"娶媳不坐轎,迎親不放炮,點禮不磕頭,待戚不喝酒"。這種娶媳婦聘女子的新事新辦,省去了許多繁冗禮節,既不鋪張浪費,又免卻了一家請人兩家難的糾結,是值得推崇的禮俗。再說辦白事毑,也有打油詩為證:"不請和尚與陰陽,不用和娘家細商量,黑紗白花頂戴孝,三天一過就安葬"。這種喪葬禮俗的改革,既避免了大操大辦之嫌,又解決了當時糧食欠缺、布帛限購等困難,是多數人認可的好規矩。直到現在,還有些地方保留著這種習俗。
回想起文化革命中的故事,有的令人不可思議,有的亦有一定的保留價值。那種紅衛兵大串連創造的重走長徵路,再苦再累也不怕;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在貧困農村安下家的艱苦歷煉,是除華夏大地之外,任何地方都不可能產生的文化。
當今文化的繁榮
改革開放以來,文化教育作為優先發展的事業,列入國家的重要規劃之中,在政策上放寬,投資上放大,有的地方經濟搭臺文化唱戲,文化引領經濟揚帆,從而使文化事業得到長足的發展。
記得在改革開放初期,府谷城中有兩件集中在十字街西口影劇院裡的事情,讓人們的震撼程度不壓於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報告那樣一石激起千重浪。一件是全國恢復高考的動員會,另一件是山西右玉縣道情劇團上演的《穆桂英掛帥》。這一齣戲整整重複演了六場,每場連加座能容3000多觀眾的上下兩層,場場爆滿。可見人們對觀看歷史劇的嚮往,達到了如饑似渴的程度。不久以後,府谷縣劇團邀請已退休的、招回改行的老藝人,上演了《三滴血》《遊龜山》,票房收益亦激劇上漲。
隨後,文化部門辦起了戲校,府中專設了文藝班,職中啟動了音樂、舞蹈、美術、弦管樂、鍵盤等專業培養文藝人才。目前,活躍在府谷文化界的骨幹,大部分是當地自行培養出來的人才。
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府谷保留了晉劇團和二人臺演出隊。在河濱路上修建起圖書館和文化大樓,縣劇團和文化館有了寬暢的工作環境,一些中小型演出,各社會文化團體的業務活動、舉辦展覽等有了固定場地,全縣文藝工作十分活躍。
2008年5月,文化部批准府谷二人臺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同年9月,成立了府谷縣二人臺劇團。2012年秋,二人臺劇團應中國音樂家協會的邀請,一行30餘人代表國家出訪歐洲進行文化交流。其時,匈牙利布達佩斯的國際舞臺上,讓海外人士欣賞了二人臺的魅力。
和這次岀訪相距了半個世紀之久的建國初期,府谷麻鎮民間藝人丁喜才,因演唱二人臺而成名,被上海音樂學院聘為教授,他的學生鞠秀芳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於莫斯科大劇院演唱《五哥放羊》獲金獎而馳名中外。在二十一世紀初,府谷劇團以二人臺為基礎創作的歌舞劇——《天是個甚地是個甚》榮獲國家、省、市級共15個獎盃。如此種種,充分說明了府谷傳統劇目二人臺的藝術價值,同時為府谷的文化自信充實了力量。
早在建國初期,毛澤東主席就提出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文化發展方針,時隔不到十年,又對傳統文化和外來文化的吸收上,指出了"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的基本原則。而直到當今,這些方針政策才得到正確的理解和廣泛的應用。縱觀府谷文化的發展,可謂是貫徹「雙百方針」和「雙用原則」的具體表現。
在府谷文化事業欣欣向榮形勢的感召下,中央電視七臺於2009年秋組織明星來府谷演出,府谷剪紙協會將《全國百強縣、魅力新府谷》的巨幅剪紙搬上了舞臺,向全國展示了府谷剪紙的不同凡響。
時隔不久,二人臺劇團演員王麗萍、民間藝人劉美玉在王向榮先生的捧場下先後走進中央電視臺,溫永開、劉美蘭在上海世博會上演唱《走西口》,他們演唱的府谷民歌和二人臺,不僅成就了自己,同時也宣傳了府谷。
近年來,縣委縣政府十分重視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府谷學子高考中榜率逐年攀升,每年有50%以上的考生進入本科院校。別說清乾道年間文化摘冠的光環略顯弱緩,就在全省、全市的科考排行榜上亦名列前茅。進入二十一世紀後,縣上先後兩次圓滿地組織了秦晉蒙冀四省區民歌二人臺比賽暨研討會,每年都上演具有地方文化特色的府谷春晚。
從2017年以來,三次圓滿地舉辦了海紅花觀賞節,兩次成功舉辦了海紅果暨全國鎂業論壇。尤其值得推崇的是在2018年9月舉辦的以府谷的特產黃米紅棗為主打品的美食節,用45000個油糕,擺成巨幅府谷標誌,一舉創造了這個項目的金氏世界紀錄。就在此活動後不久,府谷又走進了央視「豐收中國」大舞臺,「縣長帶你遊府谷」在陝西電視臺播放,使府谷的外部形象和影響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府谷人大創辦了《人大會刊》並啟動了人大志的編寫工作。府谷政協發揮自身人才資源庫的優勢,創辦了《府谷政協》同時大力支持《府州文苑》的辦刋工作。相繼府谷大劇院,新府中、職中,新圖書館投入使用。府谷文庫共20卷叢書,己成功付印。這就是地方文化的繁榮,推動了經濟的發展;而經濟硬實力的支撐,使文化軟實力提升得以保證。
文化事業的發展,拉動了旅遊業的興起。隨著沿黃路的開通,大美牆頭的黃河入陝第一灣、宋太祖趙匡胤的故居趙家山、高寒嶺生態公園、胡橋溝、石馬川大峽谷、郝家角渡假村相繼走進遊人視野。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府州石城,基本恢復了明清時期的原貌,和老城相依相伴的文廟、榮河書院、千佛洞重現出往日的風採。位於府州城北的五虎山、玉帝廟由當地群眾集資修葺,人稱為「小布達拉宮」。這裡不僅是古廟宇遺址,而且還是九十年前中共府谷縣委第一次黨代會的會址。村委會的黨支部,在重修廟宇的同時,留出百十多平米的地方設立了紅色革命紀念館。文化部門在五虎山連接新府山經濟適用房東邊高架橋側的崖壁上,雕上了書法名家題詞讚美府谷的摩崖石刻。
與府州城隔山相望的新區屏障——香爐山,近年來一展新姿,山上有恐龍化石館、折家軍展覽館,矗立在山巔的文元塔,整整七層的內置中,書法、繪畫、剪紙、民俗風情、歷史人物等裝飾有序,輝耀著地方民間藝術的繽紛色彩。距文元塔不遠的聽雨樓裡,展示著反映府谷勝景的攝影作品。還有新區的科技館、榮河博物館,向人們講述著府谷不菲的科技成果和歷史文化的厚重。具有黃河中遊居冠「府谷新十景」之一的河濱公園,「黃河母親」等雕塑,文化柱、文化長廊、綠植字藝、霓虹彩橋、音樂噴泉等,成為聚府谷人幸福指數、文化集錦的名勝地方。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首的黨中央高度重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展。在和北大師生的一次座談會上,習主席講到:「不忘歷史才能開闢未來,善於繼承才能善於創新。優秀的傳統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傳承和發展的根本」......傳統文化「在繼承中發展,在發展中繼承」。利用優秀的傳統文化創新發展地方文化,在府谷已成為一種風尚。近年來,不僅在縣府之地開展了好多有益於國計民生的文化活動,而且延伸到了鎮區鄉村。
例如2018年黃甫鎮於中元節舉辦的面藝大賽,引來了關中、內蒙、山西以及陝北各地的參賽者;牆頭在盛夏時節舉辦西瓜節;木瓜鎮於秋收季節舉辦打穀節;高石崖的紅花村在蕎麥成熟時舉辦蕎麥節等,都起到了宣傳地方形象,推廣特色物產的作用。還有的學校將傳統文化中的民間藝術剪紙、農民畫等作為課餘興趣學習項目,收效甚好。如府中學生以剪紙展示校園生活,舉辦剪紙展;四完小、華陽、前石畔等學校剪紙走進美術課堂,大大豐富了孩子們的藝術生活。如此等等都在說明,府谷地方對傳統文化,民間藝術的重視。
府谷傳統文化的傳承和創新,靠得是黨和政府的重視,同時離不開社會各界的支持。尤其是民間文化組織,從中發揮著積極的作用。進入新世紀以來,本地相繼組成了黃土文化研究會、詩詞學會、老科協、國學學會、佛教協會、書法、攝影、美術、剪紙、二人臺、道德學會、旗袍走秀等十幾個社會團體。凡參加協會者,所好不同,但是志趣相投。他們很珍惜來自各方面的助力,共同的特點是:有個小平臺,就能唱大戲。給點小投資,就能成大事。如黃土文化研究會、詩詞學會堅持辦文化刊物、攝影、書法、美術、剪紙協會能在傳統節日裡辦展覽,讀書會、道德協會、國學學會、適時舉辦講座、詩歌會等,這些文化活動大大地豐富了群眾的文化生活。
更值得點讚的是,府谷地方的文人志士,有得不怕勞累,自行走南訪北調查、搜集屬於府谷文化的資料,自帶乾糧飲水徒歩沿黃路,跋涉古長城。北上內蒙尋找府谷人走西口的足跡,東赴上海探訪丁喜才先生的所為,遍走全國各地調研折氏家族的後嗣,查閱相關地方的史志資料,記錄明末「闖」字大旗的首幟人,生於府谷黃甫鎮的農民起義軍領袖王家胤的蹤跡。還有書法、美術、攝影、剪紙藝人們,自費請進來、走出去投師學藝,自費裝裱所創作的作品參加各地舉辦的展覽和比賽,而且在資料整合後自行編輯、自費付印。有的鎮區、村莊、家族,責人編撰譜志,許多已付梓成冊。據不完全統計,僅改革開放以來,這種自費付印的各類專輯巨著有近千集之多。
府谷人珍視傳統文化,致力於傳統文化的傳承和發展,在歷史上鑄就了上下五千年的榮河文明,於當今,創造了寬厚、務實、爭先、共享的府谷精神。憧憬未來,優秀傳統文化的創新發展,必將促進府谷各項事業的繁榮昌盛。
作於201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