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 路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憂鬱,也不要憤慨!
不順心時暫且克制自己,
相信吧,快樂之日就會到來。」
這首每個人都耳熟能詳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正是出自俄羅斯詩歌之父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這位貴族詩人又被譽為「俄羅斯詩歌的太陽」。
普希金為什麼會在俄羅斯乃至世界詩壇上有如此高的地位?正如科學家靠發明創造贏得聲譽,詩人自然是靠他的詩作贏得聲譽。這首詩之所以會成為名詩,正是因為它告訴人們一個真相:被生活欺騙並不可怕。
生活又是什麼?生活是由種種可能夠構成的。人生中遇到的一切都是生活。不論被任何眾生所欺騙,都應該開心。開心也是這樣,不開心也是這樣,最終的結果一定是開心,自然不如從開始就開心。這是一種非常智慧的人生哲理。這種智慧,其實與佛的智慧非常吻合。
在詩人普希金生活的19世紀,俄羅斯正是沙皇統治的白色恐怖時期,詩人能夠以如此的情懷面對生活,這是多麼不容易啊!這種面對困難的情懷不僅僅在當時,包括現在,依然激勵著多少在困難中的青年人,讓他們破迷開悟,非但不被困難嚇倒,還要心無不快,用一顆清淨心面對一切,更不可有任何憂慮與憤怒的情緒。只有這樣,真正美好的人生才會隨著雨過天晴,快樂地來到。
我一直認為,詩是不可翻譯的。可是,又不能完全這麼說。佛經最初被翻譯成漢語要比一切書籍的翻譯都困難得多,然而譯文卻永遠更殊勝,這種殊勝是漢語言文學的殊勝。佛經語言變成優美的漢語時,幾乎句句是詩,沒有一個多餘的字。佛說的話原本就是詩。
當時翻譯佛經的都是由眾多高僧大德組成一個譯經場,許多人共同翻譯,最後由一個最權威高僧在徵求每個譯者意見的基礎之上才定稿。這全完是一種集體創作,絕非個人創作。這使我們今天看到的《大藏經》才如此完美。然而,文學的翻譯,尤其是純詩歌的翻譯畢竟不會像譯佛經那樣,還專門造一些字,比如「佛」字就是譯經時造的字。
文學作品的翻譯常常是更加個性化的,完全是一種再創作。我國有的是人才,許多著名翻譯家,包括嚴復、傅雷、朱生豪、查良錚、錢春綺等都為翻譯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自然,著名翻譯家同時也是著名作家,唯有如此,才會讓翻譯工作真正做到信達雅。
可是,文學又是非常開放的事業,既然是再創作,自然誰都可以翻譯。對於初學者來說,讀到不同的翻譯作品,對其創作或者說單純的閱讀影響也非常不同。我們讀到的,往往不是原著,只是讀到翻譯者的再創作。即使如此,當我們不懂外文的時候,也只能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翻譯者身上。
中國讀者大多數都懂一點兒英語,甚至非常精通。因此,對於英語文學,包括詩歌,完全可以對照閱讀,這樣的收穫最大。那種原文的詩意與語感,完全可以領悟,沒有領悟處,再看看漢語譯文,這種感覺非常好。然而,對於大多數語種,包括俄語等,選書除了選好的出版社外,還要看是誰翻譯的,再好的出版社,如果翻譯者水平太有限,讀者依然不會讀到優美譯文。
有時候,對比閱讀是最好的方法。通過對比閱讀,結合自己的文學修養,幾種譯文,誰高誰低自然一目了然。當然,一些人名、地名等專有名新舊不同的譯法除外。
這首《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及我正在讀的整本《普希金詩選》正是由著名翻譯家查良錚先生所譯。我對比過別的譯文,還是查先生的譯文最好。查良錚即是詩人穆旦。其實,正如本詩所寫到的,如果讀到不理想的譯文也沒關係,「不順心時暫且克制自己」。
不去對比,自然不容易看出一首詩翻譯水平的好壞。縱然是名家翻譯也並非完全沒有可以改進處。或許別的譯家也正是出於如此心意才親自重譯。可是,重譯要完全讓語言、意境超過原譯,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不論是直譯還是意譯,都需要極高的文學造詣。
也正是由於如此的原因,對於外國名詩,多數人只是知道詩人的名氣,也熟悉該名詩人的部分作品,要詳細研讀卻並非興趣都很高。因為多數時候,除了讀少部分名家名譯,幾乎不可能從翻譯作品中讀出詩意之美,讀到的或許只是大白話,這就讓人興味索然,還以為原詩就是這個水平。
另一方面,對這種翻譯作品的閱讀,也確實無形中影響了中國許多白話詩的創作者,也使得不少初期的白話詩真只是白話,沒有詩意。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就像一分實驗田一樣,前人已經試種過了,我們更有理由將這種田種得更好。這也正是中國新詩的希望所在。
學習中國古典詩詞,包括一切古典中國文學,我們學的是其語言,當然不止是語言;學習外國詩歌,包括一切外國文學,我們學習的主要是其思想,還有語言表達方式。自然,後者能夠被學到的非常有限,因為語境與語種是不同的。然而,從普希金這首詩及整本《普希金詩選》中,我們卻可以兩者都學到。
這是我讀到《普希金詩選》幾個不同版本後的一些感想。我一直認為,好的譯文就是一個好老師。國人學習外國文學,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翻譯者那兒,自然翻譯者也是任重道遠的。
民族詩人普希金一生寫了大量詩歌、小說、散文、歷史劇等,其中抒情詩有800多首。他的長篇詩體小說《葉甫蓋尼·奧涅金》被譽為」俄羅斯社會生活的百科全書」。同時,普希金的愛情詩也寫得非常精彩。
事實上,普希金也正是因為與追逐他妻子龔佳羅娃的無賴軍官丹特士決鬥,兩天後於1937年1月29日不幸逝世。雖然他在人世只走過37個春秋,離開這個世界也已經超過163年,但他用詩歌創造的太陽必將永恆閃爍於人類。
2020.8.30晚上22:11分 中國·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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