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一個人獨自坐在老家的院子裡,秦亮可以說是透心涼,他很明顯地察覺到自己和這裡的一切都漸行漸遠。
小時候記憶是美好的,胡同裡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們,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整天從胡同這一頭跑到胡同那一頭,滿身泥滿身土,快樂無比。
初中之後,秦亮考上了高中,胡同裡有的小夥伴讀了中專,有的小夥伴已經輟學了,大家開始有了第一次的分化。
後來,秦亮考上了大學,而他胡同裡的小夥伴,有的工作了,有的在務農,有的做點小生意,還有的已經遠走他鄉了。
時間過得真快,小二十年過去了,曾經親密無間的小夥伴已經漸行漸遠,幾乎沒有共同的話題可聊了。
對於這個留在城市裡的能人,小夥伴們問得最多的就是「年薪是多少,一個月掙多少錢。」他們的眼神裡有羨慕,又嫉妒,也有不甘心。
誰能想到,曾經一起在胡同裡稱兄道弟的哥們如今已經是天壤之別了。秦亮進了大公司,在城市裡買了房買了車,還娶了城裡的老婆,過上了富裕的生活。而家鄉的這些小夥伴們,仍然灰頭土臉。
「秦亮,現在混得不錯呀!」曾經最好的朋友小黑不服氣似的盯著他,目光裡滿是嫉妒和羨慕。秦亮很是無語,他已經不想再說些什麼了。
記得小時候,家裡的生活條件都差不多,身上的衣服都是有補丁的,穿的都是縫紉機做出來的衣服,還有笨重的大棉鞋,那時候誰也不會笑話誰。
現在日子好過了,距離也越拉越遠,好像小時候的友誼隨著時間的流逝飄到了太平洋,或者說,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友誼。
「優秀也是錯嗎?」秦亮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大城市,他是一個外來人員,雖然已經在城市裡落下戶口,買了房子,買了車子,當地人還是把他當作一個外來物種。
而回到家鄉,本來想跟小夥伴們敘舊,尋找失落已久的快樂,不曾想,他們之間也早就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秦亮抬起頭,望著天空中冷峻的星星,很多年以前,他也是這樣仰望天空,不同的是,身邊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小夥伴,而今,只能孤身一人了。
「孤獨,孤獨,」秦亮一個人自言自語,他聳搭著腦袋,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在城市裡,他是一個外人;回到了農村,他依然是個外人。他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