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的作品在之前是屬於「不入流」的作品,其原因多是因為我們審美觀的不同,過去我們國人的審美觀主要是以階級對立為主,而真正的文學作品卻是不能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閱讀審美,文學藝術是超功利的,就如王小波說,我們不能以爬窗戶看女澡堂子的方式讀西方的裸體女人的藝術繪畫,張愛玲的作品不容易讀,猶如魯迅的作品一樣,魯迅作品難讀的原因在於其作品的文化背景需要讀者清楚,才能深刻理解他的作品,而張愛玲的作品難讀,我覺得是因為我們過去審美觀的影響所致。
要從純文學藝術審美的角度,才能不斷的發現張愛玲作品的真正魅力,這也是我們國人所欠缺的能力,這種審美能力我們上學的時候是不重視培養的,我們的視覺文化也沒有這方面的補充,對於這一點大家很難理解,我舉一個例子,如果大家看三國水滸或者是戰爭片這樣的作品,瞬間都能理解故事的意思,甚至背後作者的一些暗示也能理解,我們為什麼對這些作品的理解會瞬間沉浸其中?是因為這些作品,我們主要是以二元對立的審美角度進行,好人和壞人,罪犯與警察,正義與邪惡,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也充滿了這種二元對立的審美,就像我們理解世界,大多數是以好壞來進行的。
如果以這種角度進入張愛玲的作品,你就會感覺作品很沒意思,沒有你想看的內容,很無聊,就如看紅樓夢一樣,找不到想看的故事情節,引不起你興趣,審美角度猶如一把鑰匙,你的鑰匙不對,你的方法不對,自然就打不開張愛玲的作品,我今天就以其中一個文學藝術審美的角度來引導大家欣賞張愛玲的作品,這就是她「喻象」的世界,張愛玲的作品裡,喻象世界是很豐富的,但我們平時上學時學習的喻象又很古老,很乏味!
我們上學的時候,老師說本體、喻體和相似點,這就是喻象的一個概括,找出主體,找出比喻的喻體然後說說相似點,這就是我們學習的全部內容,這種審美是很單調的,很表層的,如把地雷比喻成一個西瓜,相似點是都是圓的,都有花紋,我們就這樣的去很理性的想像,一點沒有藝術審美的摻入,這樣讀作品,你甚至是分不出魯迅和張愛玲的區別的,因為你沒真正深入審美層面之中,這樣顯得很沒情調,我們看看張愛玲的喻象。
如在《金鎖記》裡,七巧霸佔他兒子不讓他兒子和他妻子相好的故事情節:芝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擱在肋骨上的兩隻手蜷曲著像宰了的雞的腳爪。還有一段描寫嘴唇的:還說呢,你嫂子這兩片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這都是張愛玲用來比喻被七巧隨意宰割的兒媳婦,從雞爪到嘴唇的拼盤,通過「宰」「切」「雞爪」「拼盤」除了喻體的相似之外,還有就是喻體都是可以吃的東西,通過這個喻象與七巧兒媳婦在她家的命運,就可以更為形象的聯想芝壽是如何成為這個清朝遺老的祭品。
這種根據喻象的深層暗示,還有很多,比如在第一爐香裡有一個是比喻霧蒙蒙的天氣,用「薄荷酒裡的冰塊」作比喻,這很容易讓我們除了看到景象,還能感受到作者的那種深層心境,就如酒吧裡的小資情調一般,這完全和她故事情節相契合,這樣讀張愛玲的作品,我們就有了完全不同於他人的作品,充分體現出了一種陌生化感受,這種獨特的具體的喻象世界,是張愛玲區別其他作家的不同之處,你不妨找找其他的作家作品看看,是不是有一種明顯的差異。
文: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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