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陝西人,在當今百花齊放的中國文壇中,他算的上是一位極其高產的作家。說他高產,是因為他每隔兩三年就要出版一部長篇小說。初讀賈平凹可能就會因為他的這個特點而讀不下去,就是因為太過高產,顯得冗餘。拿他的高達68萬字的《古爐》來說,很多人沒怎麼讀完甚至讀上100多頁後就束之高閣。「慢熱」似乎是他的代名詞,「獨特」的陝北方言給人一種看上去敘事瑣碎感,事實上這正是賈平凹的語言風格和文學價值所在,細膩又平實的訴說著故事。
正如提到陳忠實就繞不開《白鹿原》一樣,提到賈平凹也繞不開《秦腔》。其實這兩部小說在精神層面上是很難分出高下的,被稱為民族秘史的《白鹿原》展現的是一種尋根理念,在社會大背景的變遷下,寫出了民間歷史的本來面目。而《秦腔》也是傳統民俗文化的象徵,真實的鄉土生活讓它和《白鹿原》成為了現實主義文學上的豐碑。賈平凹在創作《秦腔》的時候曾說道:「我要以它為故鄉豎一塊碑」,很顯然,《秦腔》不但不負眾望的成為了賈平凹故鄉文化的載體,還是他文學作品中的一座高峰,亦是現實主義文學的豐碑。
一部優秀的作品,必然會有著一個好的開頭。賈平凹的《秦腔》也不例外,書中的開頭寫道:「要我說,我最喜歡的女人還是白雪」。很平淡勾勒了幾個字或一句話,正如眾多優秀文學作品的開頭往往都是從平凡中彰顯出接下來的偉大。《秦腔》的這個開頭一是簡明扼要的寫出了小說的兩位主角,分別是「我」和「白雪」。其次它還在一定程度上點出了書的主線,就是「我」和「白雪」的愛情故事,似乎一切都在圍繞著這段愛情展開。
看到就會有人說,只是一段愛情,也是老生常談的話題,看不見什麼高明之處。事實上這句話的高明之處就在於賈平凹用了一個「還」字,這一個字就基本上點出了中間有著非常曲折的情節。這短短十幾個字一下就把讀者帶入到 「我」的故事當中,足可以見賈平凹的敘事水平高超。
除了開頭外,小說的魔幻手法的運用也非常的吸引人,「引生」的人物形象,「託體同山阿」的結局,他將這種魔幻和地域風俗柔和到一起,使得看起來又無比真實。《秦腔》中通篇不離秦腔,書中的人物基本上都和秦腔有著關係,時不時就能吼一嗓子。除了秦腔外,大量的故鄉土語裡,洋溢著賈平凹對家鄉的緬懷,在歷史性上獨出一檔。
濃厚的鄉情是《秦腔》獨有的魅力,這種「聲音」是知天命的賈平凹耗盡心神所作的一首「安魂曲」,說它是「安魂曲」因為它是傳統農耕文化留下的最後影子,故鄉的大變樣早已經沒有了那些傳統風俗,只有《秦腔》緬懷著逝去的東西,在故鄉立一座豐碑記載著陝北的人文主義和中國文學的源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