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裡的隴原大地
文章中的劍膽琴心
——《人文甘肅》叢書出版發行三周年
暨讀書活動座談會側記
本報記者 張 柳
當我們談論甘肅時,談論的是什麼?是絲綢之路上的黃塵滾滾、駝鈴聲聲,是石窟內的三千世界、六道眾生,亦或是歷史霧氣下籠罩的久遠神話與傳說。甘肅似乎總蒙著神秘面紗,它的榮光屬於過去,它的現在卻鮮有人問津。作為甘肅人,站在遼闊的蒼茫大地上、站在千年罡風吹過的河西走廊上,前行的自信源於何處?要追逐的未來又在哪裡?
沒有自信的內心,必然沒有鏗鏘的步伐。就在許多甘肅人思考躊躇、茫然四顧之際,由省政協牽頭編輯的《人文甘肅》系列叢書出版發行。這是一套反映甘肅人文精神的系列叢書,書中展現了隴原大地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歷史文化,也反映了甘肅人民頑強拼搏、迎難而上的不息意志。自2018年叢書第一輯出版,時至今日已發行七輯。
三年,七輯,140餘篇文章,140萬字文稿,近300幅插圖,共同構建起了一個立體、恢弘、大氣、多元的甘肅。甘肅那不甚清晰的樣貌從紙頁中顯現,它帶著古時的烽煙,也帶著當下鮮活的氣息。在12月16日省政協《人文甘肅》叢書出版發行三周年暨讀書活動座談會上,一篇篇錦繡文章背後的作者代表們齊聚一堂,與讀者一起交流探討著「何為甘肅?何為甘肅精神」。
「十八歲之後,我就執拗地認為,我的祖先一定是馬背上仗劍生存的。」作者代表徐兆壽在《尋找天馬》中這樣寫。他曾為尋找天馬、尋找少年英雄霍去病和飛將軍李廣,踏上了雪山草地、穿過涼爽山風,最終來到山丹軍馬場。然而等他去時,馬場已經衰落了。「自從有了汽車、火車和飛機,馬的存在就成了疑問。這個曾經中國最大、歷史最悠久的馬場,現在擁有的馬已經很少了。馬的功能被工業消滅以後,就變成了賣血和賣肉的牲畜。」
時代洪流席捲而過,當年徵戰沙場、颯沓如流星的天馬,終究沒能追上時間。可是沒追上時間的,又何止是天馬?站在黃土高原,眺望北京、上海、廣州等城市的繁華熱鬧,心中不免產生落差。但甘肅人就該如此自怨自艾,乃至自卑自憐嗎?徐兆壽在文章中寫到:「那條曾經背負著中華民族騰飛過的絲綢裹身的巨龍,在黃沙中睜開它難以捉摸的眼睛,打量著整個世界。」 巨龍低聲怒吼,被時間拋下、被歷史塵埃覆蓋著的身體從未腐朽,等待再次破空騰飛的機會。
巨龍等待騰飛,來自過去的精神則一直傳承。「說到甘肅人,第一印象就是老實。」作者代表範鵬在文章《甘肅精神·甘肅人》裡描述到,「老實」是個褒義詞,但過度的老實則帶上了保守遲鈍的意味。
也許是時代車輪轉動得過於快速,以至於腳踏實地成了一種缺點。甘肅人是老實的,老實到不會用言語去表達、不會用辭藻去誇耀。可是怎能看輕「老實」這種品質?「老實」中蘊含的磅礴力量,是不甘落後的自強、不屈服於自然的抗爭,也是一步一個腳印、人一之我十之的不懈奮鬥。
範鵬用文字描述出甘肅人的老實:「他們默默地來,悄悄地走,而傳說中的名人、歷史上的英雄、現實裡的榜樣就紮根於民眾之中,並不是天馬行空、獨來獨往,而是普通老百姓的傑出代表。」
英雄的故事,正是人民的故事。做自己的英雄,也意味著尋找自己存在的價值。「我是被五千年燦爛文明喚醒的,我終於明白了老祖宗留下的千千萬萬遺產上寫滿了密碼,密碼就是『創造』兩個字。因此,我決定把自己的後半生壓在『創造』上。」作者代表、創作了《黃河母親》城雕作品的何鄂如此說到。
何鄂是上海金山人,五十多年前,命運將她帶到敦煌莫高窟。自此,她與甘肅這方土地結緣,並紮根於此。雖然不是甘肅人、不是蘭州人,她卻用手中的刻刀雕刻出幾代蘭州人心中的「黃河母親」。從此,黃河母親有了具體可感的形象,牢牢印刻在蘭州人的腦海裡。「人生是一滴水,一滴水的生命十分短暫。只有融入文化長河,一滴水才得以永生。用什麼去融入?對我而言,就是『創作』。」何鄂說。
生命不息,創作不止,生活本身就是一次漫長的創作。每個甘肅人正在一分一秒的生活中,創作著嚮往的甘肅、改變著家鄉的面貌。而《人文甘肅》記錄下這些創造與改變,記錄下隴原大地上奔走奮鬥的人們,記錄下歷史橫截面中鮮活生活的故事,讓讀者能從文章中汲取精神力量,體會到一代代甘肅兒女們的劍膽琴心。
「西北的青年,莫要再耽延,割斷我們的長衫,拋卻我們的浪漫,大時代的使命奔臨在眼前。」 作者代表張克非在《三位校長和一所名校》中,記錄下蘭州大學前身——甘肅學院1938年的校歌。
是啊,大時代的使命奔臨在眼前,新時代奮進的號角已然吹響。時代巨浪再次湧起,這一次,甘肅人該拋下過去的自卑,不再耽延躊躇,而是懷抱信心與自豪,闊步走向未來。
來源:協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