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投資界
傳統的大型藥廠在積極求變,以前所做的研發主要投在仿製藥方面,他們去年開始加大了創新藥的投資,這樣的需求變得越來越普遍。
報導 | 投資界PEdaily
2019年12月4-6日,清科集團、投資界在北京舉辦第十九屆中國股權投資年度論壇。作為行業年度最受矚目的盛會,本屆年會將攜手行業知名學者與重磅嘉賓,解析政策趨勢、聚焦投資策略、探索價值發現、前瞻市場未來。中國頂級創投力量匯聚一堂,圍爐共話,迎戰2020!
會上,徽瑾創投創始合伙人鄧煥,冪方資本合伙人梁佔超,辰德資本管理合伙人談慶,金茂投資合伙人、副總裁王棟,君聯資本董事總經理王俊峰,遠毅資本合伙人楊瑞榮,圍繞《健康中國,賦能未來》進行了圓桌對話,由火山石資本管理合伙人章蘇陽主持。
以下為圓桌對話實錄,經投資界(ID:pedaily2012)編輯整理:
章蘇陽: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們這場的討論,感謝臺上的六位大佬,讓我們一起把這個環節做好。請每個人先用一分鐘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
鄧煥:謝謝章總,我叫鄧煥,來自上海的徽瑾創投,在醫療行業投資了與器械、試劑康養結合相關的產業,後續在具體的溝通當中逐一介紹,謝謝。
梁佔超:大家好,我是冪方資本梁佔超,冪方資本是專注於生物醫藥早期投資的機構,我們陸陸續續投了三十多家創新藥,創新醫療器械、IVD和醫療服務領域的企業,希望和大家後續有更多的合作,謝謝。
談慶:大家好,我叫談慶,來自辰德資本。我們是一家專注於醫療技術的早期投資基金,我們現在管理大概40多億的規模,投了40多個項目,主要專注在醫療技術和生命科學領域,謝謝大家。
王棟:大家好,我叫王棟,來自於金茂投資,我們是長三角專業化投資機構,管理規模約100億人民幣。醫療醫藥行業是我們重點的投資方向,投了40多個項目,謝謝。
王俊峰:大家好,我是君聯資本王俊峰,君聯資本過去12年累積投資超過12億美金,累積投資項目將近一百個。
楊瑞榮:大家好,我是遠毅資本楊瑞榮,遠毅是一家專注在投資天使和早期階段的醫療健康技術方面的基金,主要投資方向圍繞整個技術應用,消費升級和政策變化給整個醫療產業的基礎設施建設,包括流通和支付醫療體系等帶來結構化變化的機會,比如移動醫療和服務,商保,精準診療和器械設備等。接下來希望跟大家一塊探討,謝謝。
章蘇陽:謝謝大家,我是火山石資本的管理合伙人章蘇陽,我們有人民幣和美元兩隻基金,人民幣基金的30%投醫療健康有關的領域,美元基金的50%投資跟醫療健康有關的範疇。兩三年以前,國內醫療改革,我記得也是在清科的一個醫療會議上,我說咱們醫療當年的改革走不通。但這兩三年以來,醫療改革的力度和方向掌握的非常好。
最近在醫療方面,成立了醫管局,是全世界最大的醫療有關的管理機構。前段時間4+7,包括這次集採,對整個醫療領域影響非常大,從藥物研發,藥物流通,以及整個營銷體系重構,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今天在臺上的幾位,基本上都會涉及到這幾方面的投資。在新的醫療政策變化比較大的情況下,肯定也帶來了很大的機會。在各位看來,哪些變化對早期投資、增長期投資或是後期投資有比較好的正面影響。
創新藥將扮演重要角色
楊瑞榮:我們三年前就開始布局基層醫療,當初定這個方向的時候,是基於一個大的判斷,中國以前的醫藥流通渠道非常無效,或者說渠道中浪費的環節太多,中國藥價很高的一個原因主要在流通領域。
基於這個判斷,我們做了兩個大方向的布局,一個方向是怎麼讓藥直接跟病人直接接觸到,所謂的D2P。我們是最早開始布局基層醫療的,通過給基層醫療賦能,直接接觸到病人。
比如我們投資的明醫眾禾,可能很多在座的投資人也了解這個項目:公司通過給最底層的村醫診所賦能,提高村醫的水平,然後再幫他們建立電子病歷系統,最後管理他們的醫藥配送庫存系統。我們找到了一條跟原來的流通渠道不一樣,更加快速觸達到病人的方式,這家公司起來也非常快。
第二是中國社保支付,在支付領域可能也會帶來變革性的機會,在美國,商業化醫療保險大概佔了60%的醫療健康支出份額;在中國,這個比例發展到今天還不到7%,在社保支付不足、商保不知道怎麼做的情況下,底層技術、數據和創新方式方面是巨大的機會。我們幾年前開始在保險科技領域開始布局。舉個例子,遠毅當年投資的鎂信健康,以重大的癌症藥的分期支付,從金融產品角度切入,最後跟保險結合起來,現在發展成為中國最大的PBM(藥品福利管理)平臺,發展也是非常快的。
章蘇陽:國內基層從村醫角度來講,至少有90萬的規模。
楊瑞榮:我們了解的數據,中國大概一百多萬左右的村醫診所,主要集中在人口密集的城鄉結合地帶。
章蘇陽:這裡面達到一定銷售能力的,比如說每天接受20個左右的患者的,大概佔多少?
楊瑞榮:因為這裡面每個診所區別很大,明醫眾禾在這裡面打的是區域性相對壟斷的戰略,到一個地方去把整個村醫市場都覆蓋了。基本上在一個縣級城市,滿打滿算所有的村醫加起來的市場是近一個億的規模。從公司發展的具體數據來講,到現在每個季度快十個億的銷售規模。
章蘇陽:每天有20個左右的患者的話,一些醫療設備或者其他醫療資源就可以在那兒安排了,如果非常少的話,價格划不來。
楊瑞榮:如果把藥、器械和服務疊加在一塊,每個診所的量可能更加豐富一點。
王俊峰:實際上我回想起來在2017年之後,我們再也沒有投資過仿製藥,當時做過一個行業研究,感覺支付能力不足,以及中國創新藥有可能迎來一波機會的大的趨勢,就果斷放棄了這方面。
在當時,很多基金投這種檔口的企業,要求第一中國神藥,第二團隊很會賣,第三符合相關的要求。這批項目在登錄資本市場時遇到了挑戰,看到有很多的項目有五千萬利潤,八千萬利潤但是都是仿製藥,沒有前途。即便今天有六千萬、八千萬的利潤,明天可能就腰斬了,後年就沒有了,這樣的資產大家不會考慮。
最近看到一些變化,傳統的大型藥廠在積極求變,以前所做的研發主要投在仿製藥方面,他們去年開始加大了創新藥的投資,這樣的需求變得越來越普遍,我相信隨著一段時間的推演之後,一定會是創新藥在市場扮演主要的角色,而仿製藥有一席之地,只有超大型的公司才有能力操盤仿製藥的市場,大量企業會向創新藥進軍。
包括跨國藥企也發現了這樣的問題,也在積極的尋找一些二三級臨床,在未來三到四年馬上商業化的品種進行引進,而且他們有一個很重要的心理預期是,堅信在未來五到十年當中,中國會出現非常重大的機會。這是他們的觀點,也給了我們啟發,堅信我們在創新藥的投資,當然這需要時間,可能五年後,六年後回頭看今天的訪談會發現,我們作出的選擇,對結果有重大的影響。
藥企營銷策略需做出改變
章蘇陽:談到新藥的問題,這次集採靶點藥的情況是:國外大的製藥廠進入的比例非常高,國內的話,新藥進去大概一兩家。這種情況下,王俊峰,您感覺是因為發展時間不長,咱們新藥總量不多,還是因為現在大量的所謂新藥,在質量上面,還和國外有一些差距?或者說在全球市場,中國新藥是否能夠通過市場價格降到非常低而達到市場佔有率?
王俊峰:我覺得您說的情況確實存在,從這次投標情況來看和去年很不一樣,去年主要是國內廠商降價以及國內廠商中標,今年外資藥企反過味來很明白,如果不把價降到底這事就沒了,這涉及飯碗問題,大家都會下狠手。
第二對國外的藥企來講,他們面對的不是單一市場,而是全球市場,可以調配的資源是不一樣的,完全可以處於策略的考慮在中國做一個特殊的安排,在別的市場上去賺錢。他也需要戰略的喘息期,需要三年到四年的時間完成他的管線資產的切換。
第三,據我了解,有一些國內的創新藥藥企處於策略考慮,認為不如利用自己的銷售渠道和通路在標外市場發力,未必非要把價格降到底;有些企業則覺得應該降到底,後期加緊跑適應症的批准。我覺得未來的效果還要拭目以待,還需要兩三年的觀察。
王棟:今年無論4+7也好,集中採購也好,包括醫保品種調整也好,對我們或多或少都有影響,既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不好的方面是,我們投資的一個企業剛剛在7月份拿到二類新藥證書,原本產品在醫保目錄裡邊,後來被調了出來,代理商的保證金都準備好了,後來也沒能打過來。
好的方面就是,也有些品種被納入醫保,我們投的另一個高端仿製藥企業,由於國外品種被納入醫保,等仿製藥出來後也可順利進入醫保,企業做過壓力測試,價格還有下降空間,等藥品上市後就能順利進入醫保。
如果不是品種的調整,一個藥企單純靠自己的力量進醫保,是相當困難的。我個人有一個感覺,這次降價比重較大,主要縮減的是營銷環節的費用,經銷商和代理商將面臨很嚴峻的境況。他們其實有一個非常積極的作用,就是與醫院醫生的溝通,包括用藥、學術的推廣、藥物的使用,給予醫生一定的教育指導,藥品大幅降價後,這部分空間被壓縮了,經銷商和代理商的積極性降低,推廣和宣傳力度下降,醫生對藥企和藥品的了解可能會更少。
新政策的出臺,導致傳統藥企必須積極思考、改變自己的營銷策略,新的營銷格局就有可能產生,例如在網際網路上有醫生資源的企業,可以通過網絡平臺,幫助醫生共建某些科室,聯合藥企推動醫生的在線教育和E-marketing。
章蘇陽:實際上這個產品的毛利是直接被吃掉了一部分。這樣的話,在我投資的時候,預計它整個利潤,對將來有可能上市也好,兼併也好的測算,要麼時間往後推了,要麼原來的測算可能往下調。
王棟:完全會的。國家政策的制定,是希望通過藥品降價換來藥企更多的市場空間和增量,最終老百姓受益。但是,中間環節的降價,最終導致藥企的利潤降低,傳統的經銷商和代理商,也必須尋求新的發展方向。
章蘇陽:即使把醫療撇開,我們說消費品,砍一半的價,銷售額一定上來了。但醫療完全不是這樣的規律,這是比較特殊的領域。
王棟:不完全是線性的。因為我們所說的藥品是一種特殊的商品,它的傳遞必須通過一個很深的學術和教育過程來完成,需要和專家,和醫生相互的研討,在醫生、專家完全了解藥品的情況下才會使用,而不會因為價格下降帶來線性的增長。
支付+技術驅動醫療發展
談慶:剛才章蘇陽提的問題,其實是我們投資人如何去應對市場的不確定性。從我們做醫療投資的角度來看,無非是去搞清楚什麼東西驅動這個市場。
我認為有兩個東西真正驅動著醫療整個行業的發展,一個是支付方的能力,需求一直是越來越高,但是支付方的能力在中國過去十幾二十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政府有錢了,醫保有錢了,更多的是個人的支付能力是大大加強了,這是在支付能力方面的驅動力;第二個是技術的驅動,有更多的新藥和器械了,也有更好的服務了。
作為一個投資人,我覺得預測或者預判政策的走向,其實是一個挺難把握的事情。作為投資人來講,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大的方向,但是在什麼時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最起碼我是沒有能力判定這個時間點的。
因為作為投資方來講,你希望的時間點,大概就兩三年的時間,如果時間太長了,投資就完全失敗了。所以從我們的著眼點來講,更多地是去判斷支付方除了政府以外,還有誰是確定的支付方;從技術提供方來看,明確的技術的發展趨勢,或者新產品上市的時間,這些都是確定的。
如果我們抓住了這兩個確定,也就是一方面確定支付能力-都知道GDP怎麼增長,老百姓手裡有多少錢,願意付多少錢;另一方面確定技術的發展,這樣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入口。
更具體來說,我們看中國的醫療市場,其實包括三大塊市場,這是我們對醫療市場的認識。
第一塊,我們把它認作成生命攸關的醫療市場。當病人上了手術臺,心臟病發作之後,這個藥用不用,器械用不用,當面對生死攸關問題的時候,我們知道老百姓在這個時候的支付意願性是非常強的,這是剛性需求的市場。
第二個市場是基本醫療,也就是為政府醫保所大部分覆蓋的市場。這個市場最重要的是性價比,不僅僅是技術帶來性價比,也包括在所有的市場流通及醫生教育這些環節裡邊的高效率,這個市場其實跟很多非醫療市場是有很多類似的地方,有共性。
第三塊市場,我們叫做品質醫療,或者說消費醫療,這也就是我們看牙齒,近視眼等等,有著醫療屬性,但是又有很強的消費屬性,這個大部分是醫保不覆蓋的領域,老百姓又習慣於自費,並且老百姓的支付意願是越來越強的。
我們把自己投資的這些公司也拿出來看了看,每個產品的買單方到底是誰,發現投資的產品技術80%都是在自費的市場,包括生命攸關的,包括品質醫療,恰恰在基本醫療、政府買單的產品領域裡邊投入的相對少,原因就是我們對政府作為支付方的不確定性有很多的擔心,所以這是我們作為一個投資人的一個切入點,也是我們的投資策略。
章蘇陽:兩頭比較好玩,當中沒有那兩頭好玩。
談慶:當中有很多人會玩,我們不會玩,讓別人去玩。
章蘇陽:我問您一個問題,我們人類的平均預期壽命達到一百歲還需要多長時間?
談慶:像章總肯定比我們同齡人活的更長。靠醫療技術的不斷創新,在歐美包括在中國,尤其發展中國家壽命的延長增幅會更快,有個數據,大概每三到四年的時間裡,我們壽命會增加一歲。
章蘇陽:每天吃什麼,還有細胞療法,免疫療法等等,都會很多人用,越有錢越保命,總體來講的話,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談慶:只要能夠多活三到四年,你的平均壽命又會增加。我覺得一方面我們自己去利用技術讓自己更長壽,另外我們也在推進技術的發展,使得今後技術發展速度更加快。我們現在還期待一些大的突破,現在我們是漸進的一點點往前走,但也許會有新的突破性的技術出現,讓平均壽命大幅度增加;另外還有我們的支付方到底是誰幹這個事,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章蘇陽:謝謝。
醫藥行業需要有經驗有實操的投資團隊
梁佔超:回到章總第一個問題,其實前段時間大家關注比較多的是4+7和集採,我覺得要再往前多看一段時間,從2015年開始,解決新藥審評審批積壓和一致性評價到現在的集採和4+7是一系列的政策,前後有關聯性地推進到現在。
2015年之前,可能沒有太多的機構敢去投IND之前的企業,但是今天很多基金投新藥階段投IND階段,器械領域可以投到更前。有了這樣的環境之後,給早期VC有更多的機會,到中後期來講,為什麼有價格壓縮,跟同類的競爭是很相關的。
一個品種可能有30家,50家甚至60家企業在生產,當然要去壓縮價格。因為在國外有一個名字叫專利懸崖,你的藥到了專利期之後你面臨非常明顯的下降,專利到期之後你不應該享受差額的收益,所以未來沒有很多做仿製藥的工作,在國內來講是同樣的,我們看到政策的變化是鼓勵創新,加強監管,回歸臨床的真實需求。
章蘇陽:關鍵國外的藥到了專利期,會跌的很厲害,因為仿製藥質量很好,國內你看到了專利期,藥還是原來的價。
梁佔超:我之前在輝瑞做過生產的工作,心血管降的是很多的。
章蘇陽:為什麼在國內不降價而在國外降的很厲害,跌了70%。
梁佔超:到今天它也在調了,一個原因是國內的製藥工藝,因為之前仿製藥本身的品質沒有達到原研藥一致性的水平,所以才會有一致性評價。拿到一致性評價才意味著你可能和原研藥的品質競爭,我相信隨著國內技術的提升,仿製藥這邊來講會逐步的能夠做到讓患者放心,也讓國內藥的質量達到和原研接近一致的水平,我想這是時間的問題。
現在來講,其實國內廠家壓力很多,如果還是很多仿製藥的產品,他們的市場要面臨比較大的波動,在沒有降價之前,我覺得還能夠承擔這部分市場的費用,但比如降到幾毛錢一片,醫生教育已經做完了,醫生知道血壓產品怎麼用了,未來只有創新產品才需要做醫生教育,才需要醫藥代表傳遞信息,這是未來和國外看齊的東西,可能在國內也會成為一個常態。
章蘇陽:問一個好奇的問題,現在一降價原來的銷售員都養不起了,他們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梁佔超:是這樣的,以我了解的情況,比如心血管產品,仿製藥產品全部合併給邁蘭,你可以去邁蘭,也可以拿賠償離職走人,但是80%去了國內的一些藥企,都去做靶向藥和創新的品種更多,其實現在仿製藥對於醫藥代表的吸引力已經大大降低了。
章蘇陽:做VC的多嗎?
梁佔超:我可能是其中之一。
鄧煥:今年9月份我參加了一個活動,這個活動讓我受益匪淺,是CCTV找了中國兩個製藥界的大咖,孫飄揚和信達的愈德超。中間有一段這樣的話,我記憶深刻,孫總當年回國做創新藥的時候,當時在中國放眼望去,基本95%,甚至更多都是做仿製藥的,跟當時的整個醫療體制,還有政策是有很大關係的。
在最近的醫療改革之前,中國幾乎有20年的醫療體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或者根本性的變化。我們知道新藥通過三期臨床,然後還有一定的本體的數據才能上市,前後需要12-14天的時間,新藥研發出來有20年的保護期,也就孕育兩個特點,第一對藥企來說研發時間非常長,壓力非常大,第二,對真正使用方來講,價格非常貴。
所以去年的一部電影《我不是藥神》裡面說格列寧天價藥,這是長期存在的屬性,但是這些年隨著醫療體制不斷的完善,監管當局看到了醫療整個的體系當中的漏洞,或者說體系當中,包括制度當中的一些不完善性,也在不斷的更新完善和加強。
我最近看了一個2005年國家發改委和衛生部出的對於新藥研發的批文,現在中國某些特定領域的創新藥在二期臨床之後就可以申請上市了。這樣的時間前後算下來,大概為新藥研發上市提前了6-8年的周期,少說一點也有4-6年的周期,這對創新藥企業來說,是莫大的推動作用。
企業無論從創新藥研發團隊,還是最後到企業的生產,包括去做這件事情的原動力來說,如果沒有利益的推動,沒有實際企業營收的推動,去做這個事情的原動力其實是缺失的。
章蘇陽:投資藥的在藥做成之後,是建生產線,建營銷體系繼續做下去,還是做到三期臨床結束把它賣了,你們更多的會從哪方面考慮這個問題?
鄧煥:我們最近跟江蘇省,包括強生在做一個基金,專門負責做併購,因為在進入到風投行業之前我一直做併購,所以這塊相對來說更熟悉一些。兩者都有,現在成主流的,要看團隊的持續經營毅力以及年齡結構,這有很大的關係。
章蘇陽:對35歲的團隊怎麼考慮,對55歲的團隊怎麼考慮?
鄧煥:35歲,年富力強,雄心勃勃野心更大一點。不完全跟年齡相關,但是因為藥確實是一個漫長周期努力的過程,它有別於其他任何的產品,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時間的打磨,所以有一些特殊的特點在裡邊。
王俊峰: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內部也討論過,我們的想法是,這些公司的企氣質和能力完全不一樣,大部分公司做二期臨床或者三期臨床就把它賣掉。但是在中國不太一樣,中國有政府的無形之手,希望你建產能,希望有GDP,大家看到很多公司也在擴建自己的產能,但是在擴的時候往往發現自己沒有足夠的CMC的能力,沒有質控的體系支撐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藥廠,差距比較大,比較痛苦。我看到國內的公司對這點非常清晰,非常明確就做技術,到一定程度必須找到真正的藥廠,把產品推出去。
第二,你提到35歲和55歲的問題,整體來講做藥和器械完全不同,做藥我個人的看法是中年大叔的生意,在這個領域經營足夠長的時間,吃過足夠的虧才說我是做藥的。
比如參與過幾個藥上市的過程,在過程中扮演什麼的角色,不僅聽創業者的聲音,還找他的同事問是不是有這樣的事情,你如果沒有經歷過這些,很難想像就能一舉成功,所以這個領域的投資,還是需要有投資經驗,有實操歷史的團隊才可以。
平均壽命100歲或在15年後實現
章蘇陽:我聽一個專家講,只要IND拿到,投到二期完成再賣掉,按照這樣的規律來,要比基金總體回報要高,是不是有這樣的情況?因為藥這個東西跟其他產品不一樣。比如藥物的一期,二期等等,是以國家授權的方式認定的,相對來說定價是明確清晰的,和其他非藥企業的定價完全不一樣。
下一個問題,大家認為到人的平均壽命一百歲,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鄧煥:2017年的時候我在美國參加微軟的全球開發者大會,當時有一個負責生態的人預測是這樣的,人類2050年能夠實現長生不老,我聽到之後非常驚訝。以現在來算指日可待了,30年之後就實現。
章蘇陽:怎麼定義這個長生不老,如果是意識的長生不老,我感覺這個技術在未來十到十五年是可以突破的,相當於人把意識存儲起來。
鄧煥:指的應該是整個軀體。
章蘇陽:你說將來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替代,一直可以換,肉身不換不行。
鄧煥:確實有點誇張,回到章總提的問題,我個人認為平均壽命一百歲用20年時間可以實現。
梁佔超:相對於活的有多長,我更關心活的有質量的問題。
章蘇陽:是的,關鍵要看為人民服務的時間多少。
梁佔超:我覺得不只是活的長,能夠活的更好,沒有病痛的情況下活的更好這是最有意義的。如果一定要預測一下平均壽命達到一百歲的時間節點,我自己的判斷是還有50年的路要走。
王棟:我覺得一百五十歲、甚至兩百歲都完全可能,人類的衰老主要包含器官、組織、細胞等衰老,有些疾病是基因方面造成的,現在都有辦法治療。我覺得未來30年後,人類有可能活到一百歲,但也有可能是15年。為什麼15年呢?關鍵看在場的所有人,希望大家都對醫療行業更加關注、支持這個行業,加速行業新技術的產業化運用。
王俊峰:健康的生活是延長壽命最有效的手段,我判斷一下我旁邊這位最有可能活到一百歲。
楊瑞榮:以前大家預測AI在2020年左右能夠取取代人,現在2020年馬上到了,機器人還只能做簡單的翻滾動作,人是非常複雜的生物,要完全了解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我認為對我們更加有意義的事情,不是能夠活多長,而是通過什麼方式把自己活的更有質量?我認為不是技術的進步,而在於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
章蘇陽:回答的都太有哲學味道,我感覺如果不在意識能夠轉移的情況下,平均壽命到一百歲的話大概20年可以達到,我同意你的觀點,非常感謝,我們圓滿完成了這個環節,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