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的作品裡總少不了男女之情,但是對於這種男女之情,我不太習慣也不贊同稱它是愛情,我倒覺得用情愛兩個字在稱呼更為合適。愛情總是單純美好了太多,二情愛裡,除了愛,還有無盡的和讓人時空的情慾。而正是這種情慾的所在,讓男女之間的情感在杜拉斯的作品裡變得更加複雜,它不再美好,不再純真,但是也並不骯髒,只是帶著一種壓抑的痛苦和邪惡的美好,就像是一朵罌粟花。
《琴聲如訴》也是如此。故事裡的女主人公安娜是一個有著大資產階級背景的女人,她生活富裕但是極其單調乏味,在一次偶然中她遇到了肖萬,一個被工廠辭退,遊手好閒的年輕男人,他們在咖啡館共同目睹了一起殺人案,於是在對命案的不斷討論中兩個人的距離被拉近,直到兩人產生強戀的情愛,那種欲望將彼此的心熊熊燃燒起來。
他們的相處,也是和其他的一般男女不太一樣,在一起時,他們很少談論彼此的日常生活,而只是訴說自己內心的孤楚,這也正是他們吸引彼此的地方,他們相互傾訴,相互撫摸,讓內心無處的安放的孤寂在愛欲中,在肉體中宣洩。但最終,安娜還是在命到懸崖的一刻,選擇了回頭,而不是縱身一躍享受一瞬的狂歡。她有孩子,她還要繼續生活,她走出咖啡館,想做了一場夢,重回她那富裕但是單調乏味的生活。
杜拉斯筆下的男女,向來都是如此,如烈火,來的洶湧,但是註定燃盡,只剩一地的死灰。杜拉斯式的愛情裡,愛永遠都是空缺的,情慾佔據了愛情的絕大部分。而情慾,又像是一杯烈酒,它讓你無法控制自己,尤其是內心充滿了苦悶和壓抑的人,總是容易端起這杯烈酒來,一飲而盡,然後在醉夢中有了春回大地般的感覺,但不過是片刻須臾,轉瞬即逝,註定夢醒之後酒醒之後,只得是曲終人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