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晚8點30分,湛廬大師行邀請了積極心理學之父塞利格曼、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院長、中國積極心理學發起人彭凱平、正安康健創始人梁冬,與湛廬創始人韓焱一起,在2020的年末,用跨洋連線直播的形式,與大家分享了當下人們對於幸福的困惑,以及我們每個人在人生的不同階段應該如何擁有幸福感,希望能幫助大家更好地追求生命的快樂與意義。
在這場120分鐘的直播中,4位大咖的「幸福」對談吸引了超過百萬的讀者和觀眾在線觀看。
為了讓大家更直觀地感受原汁原味的對談,我們彙編了對談最精華的部分,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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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極心理學是不是心靈雞湯?
韓焱:2010年,湛廬出版的第一本積極心理學的著作,也是賽利格曼教授的一個很重要的作品,叫《真實的幸福》,這也是在中國出版的第一本積極心理學方面的書籍。
我們為什麼這麼關注積極心理學?說白了就是因為積極心理學是一個關於幸福的科學。很多人都會有一個疑問,積極心理學是不是幸福學?是不是就是心靈雞湯換了個說法?彭老師請您給大家解答一下這個困惑吧。
彭凱平:很多人對積極心理學確實有誤解,因為第一本引進到中國的積極心理學的書是《真實的幸福》,第一門積極心理學的大學課程是哈佛的本·沙哈爾的《積極心理學》,但是被錯誤地翻譯成了《哈佛幸福課》,所以很多中國人把幸福和積極心理學等同起來,其實二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幸福學是一門跨學科的研究,不僅是心理學,研究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也都要研究幸福的問題。
而積極心理學是積極心理學家研究幸福問題的一個學科。積極心理學家提倡用人類積極的心理力量——包括審美、感情、關係、自我成就等,去達到幸福的目的,所以說二者之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韓焱:梁老師您以前了解積極心理學嗎?
梁冬:我一直以來都對心理學家有一種隱隱的偏見,我可能代表了很多不了解這個領域的人。我覺得自從有了精神分析學家以來,精神病人多了,以前可能沒有那麼多的。但是後來,我看了塞利格曼先生的作品、研究了積極心理學之後,我發現,在心理學研究中,對心理疾病的研究只佔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如何獲得幸福。
直播現場
我以前是媒體從業者,我受到的所有訓練都是質疑、批判、發現問題。後來我發現,這並不能夠讓我們感覺到世界變得更好,甚至有時候會創造一個不祥和的氛圍,發現問題並不能解決問題。
韓焱:除了《真實的幸福》我們還出版了塞利格曼教授其他幾本書,就是「塞利格曼幸福經典五部曲」系列。通過這幾本書,我們能看出積極心理學並不是一種簡單的日常總結,它真的是一門關於幸福的科學。幸福是什麼,是需要重新被定義的,要有一個科學的定義。而且幸福這件事是可以被教授和學習的、是可以提升的。「塞利格曼幸福經典五部曲」裡給出了非常多的科學解答。
彭凱平:塞利格曼教授有一個很偉大的貢獻,就是從五個維度來定義幸福感。我們經常講我們感到幸福,那它的原因是什麼?機制是什麼?效果是什麼?塞利格曼教授提出了一個PERMA模型,PERMA正好是5個英文單詞的首字母。
P是Positive Emotion,就是積極情緒。人在開心的時候,積極的時候,一定是愉悅的、開心的。就像感受陽光灑在身上、看見孩子的笑臉,聽到美妙的音樂,這種身心愉悅的體驗一定是幸福的感受,如果這種感受都沒有,天天以淚洗面,還說自己很幸福,那肯定是虛假的。
E是Engagement,就是沉浸、投入。人在做一件事情特別幸福的時候,一定是非常沉浸的、如痴如醉的。這種沉浸感可以是與人的關係,也可以是與事件、與時間、與空間有關。
R是Relation,就是關係。幸福的人是願意與人分享的,他是願意讓別人信服的。一個人很開心的時候,巴不得讓別人都知道他很開心,他會打電話發信息分享自己的快樂。但一個人不開心的時候,他一定是躲起來、藏起來、宅起來。
M是Meaning ,就是意義。你一定要發現意義,很多時候我們老以為爽就是意義,就是開心,就是幸福,其實這是不對的。為什麼呢?比如一個大胖子看見桌上的美味佳餚,肯定也流口水,也很爽,但他當想到自己已經250斤了,這個時候爽的感覺就沒有了,對不對,一點快樂都沒有了。所以我們可以看到,人對愉悅的體驗,是來自於對意義的分析,意義是很重要的。
A是Accomplishment ,就是成就。幸福是有結果的,是能夠看得見、摸得著、抓得住的,是對人有好處的。很多人把成就理解為特別偉大的成就,比如說封侯拜相,其實任何時候你覺得自己得到了應該得到的事情,這就是成就感。成就感不必和偉大聯繫在一起,有時可能就是小確幸的快樂與收穫。
以上就是塞利格曼教授的貢獻,所以定義幸福PERMA是挺重要的。
廉價的快樂算不算快樂?
梁冬:我特別想請教塞利格曼教授一個問題,現在有很多年輕人會藉由一些藥物來獲得快樂。如果技術能夠讓人獲得快樂,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創造一些更加廉價的、更加唾手可得的快樂和幸福呢?
塞利格曼:對精神疾病來說,我們可以使用藥物和精神治療,現在,我們有六成的把握可以用藥物和精神治療來舒緩痛苦。但是,沒有病痛並不等於擁有幸福感。就像彭教授指出的那樣,幸福感不只是說你不生病,而是你要擁有正向的情緒,有參與感,有良好的人際關係,在生活中能感受到意義感,並且能夠取得成就。
所以,我們就算知道藥物可以解除痛苦,但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藥物可以幫助人們產生幸福。
如果你想擁有良好的人際關係,沒有藥可以給你服用;如果你想在生活中擁有更多的意義感,也沒有相關的大腦的治療方法可以運用;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你想在人生取得成就,沒有任何藥物可以幫你做到這一點。
這就是積極心理學誕生的原因,幫助我們去構築幸福感的方法與治療精神疾病的方法是截然不同的。積極心理學就是研究如何在生活中獲得成就感、良好的人際關係和意義感。這些都是可以達成的,但絕對不是通過藥物。
彭凱平:我也可以再解釋一下,人有一個心理特性,就是對真實性的偏愛。一幅畫,你說是人畫的,我們就喜歡欣賞。雖然這個畫同樣漂亮,但是如果告訴你這是機器畫的,你立刻會覺得不開心。你娶了一個美女,你很喜歡,但別人告訴你她整過容,你可能就不太開心了。
同樣,藥物有時不僅能讓我們減少痛苦,也讓人開心,但當你明白開心是藥物造成的,你立刻就會不開心了。這就是人類的心理特性,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己產生的、內部產生的、個人產生的真正的快樂,才能夠叫幸福;別人給予的、藥物造成的、短暫的快樂,往往我們只覺得就是開心而已。
刻意地追求幸福會讓我們
更幸福還是會削減幸福?
梁冬:我們中國人的幸福觀和西方可能還是有很大的不同。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彭老師,就是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在追求幸福時,對幸福是加分呢還是減分呢?比如說當我意識到痛苦的時候,可能我就沒那麼痛苦了;或者我在哭的時候,一對著鏡子就哭不出來。所以當我意識到自己正在追求幸福時,會不會反而削減幸福值?
彭凱平:梁冬老師的這種感受是完全正確的。心理學研究也證明了當人們刻意去追求一件事情的時候,這個事情給人帶來的快樂體驗其實是很差的。所以說你刻意想發財可能就發不了財;刻意想成功也不一定成功;同理,當刻意想幸福時也不一定能獲得幸福。
梁冬:那我們該如何把握這個尺度呢?
彭凱平:把握這個尺度其實很簡單,就是相信幸福的力量,做符合天性的事情。做人做得好的事情,幸福自然而然就來了。比如,人做得好的是思考,那就去思考;人做得好的事情是溝通、交流,那就去溝通、交流。
做你特別想做,善於做而且做起來痛快淋漓的事情,你一定是能夠得到幸福的。而不是一直說我要幸福,我要幸福,我要幸福,這樣是很難得到幸福的。
看到別人不快樂我反而放心了,
這種心態健康嗎?
韓焱:我想問問梁冬老師,您研究健康這麼多年,您對幸福有什麼體驗呢?
梁冬:我講一些我的真實感受。這些年我採訪了很多成功者,有很多人,你感覺他很幸福、很有成就,但當你深入地了解後,你會發現他並不快樂。我開始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略有些失望,後來就釋然了。我看到連這麼優秀的人都不快樂,我就放心了。
其實我不好意思提出這個問題,我覺得自己不夠嚴謹,也不夠偉大,還有點幽暗,但今天晚上我就想向彭老師請教,當我看見那些很偉大的成功者,他們也不是很快樂的時候,我就放心了,這種心理是健康的還是不健康的?
彭凱平:這種心理感受其實是很真實的。這其實是社會心理學中一個很重要的理論,叫社會比較理論。
社會比較理論的核心觀點是,向上比會讓你產生行動的力量,產生追求的動機,向下比則讓你感到快樂與舒適。我們人類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通過與別人比較,產生愉悅感與快樂感的,甚至是對自己的認識。
因為有些時候我們談幸福確實有些抽象,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定義、如何測量,更不知道自己的佔位,但是當你發現人人心目中都認為應該幸福的人,他的幸福感、他的佔位可能還沒你高時,你會覺得我過得還不錯,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的肯定、鼓勵與鼓舞。人有些時候需要一些自我確定,這種自我的確定能夠產生自信、自尊、自愛。這也是挺好的。
幸福到底是主觀還是客觀的?
梁冬: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向塞利格曼教授提問。如果滿分是10分,你感覺自己有7分的幸福,結果用量表測出來,你有9分的幸福;或者如果你覺得自己有9分的幸福,但測出來結果的比較低,就是說自我感受和量表的結果不一致,您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塞利格曼:我來對梁先生提出的這個問題做出回應,也就是說我們能否意識到自己是幸福還是不幸福的,而這個意識對我們的幸福感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這也就是為什麼PERMA有五個要素組成。梁先生剛剛提到幸福感的時候提出的是一種主觀的感受,也就是一個人是否感到滿足,是否能夠露出微笑,是否有如PERMA中的P所代表的有正向積極的情緒。
我們不能通過自己的控制去調節P,我們無法控制調節自己的主觀情緒感受,甚至可以說,想直接調控自我的主觀情緒是無用的,在很大程度上,它甚至會阻礙我們的幸福感。但我們可以非常直觀地控制PERMA中的其他4個要素:E、R、M、A。
生活中有一些技巧是我們可以用來鍛鍊自己控制後4個要素的能力的。比如,我們可以訓練自己去擁有更好的人際關係;我們還可以訓練自己去找尋生命中的意義感和目的感;我們還可以幫助自己和孩子在生活中成就更多的東西,產出更多的東西。
塞利格曼在直播現場
總之,我們可以通過直接調控E、R、M、A來間接提高P,也就是提高主觀的、積極的情緒。
韓焱:謝謝塞利格曼教授。那麼彭老師您有什麼要給梁老師的建議嗎?
彭凱平:這個在心理學上叫做認知失調,認知失調的時候怎麼辦呢?
心理學研究發現有三種解決方法:一種方法是改變其中一個認識,比如說測的不準,結論不靠譜,這是一種方法。看你選擇認為哪個不靠譜,一般來講是選擇低的結論不靠譜。這個心理測驗不準,其實我挺幸福的。
另外一種方法是創造更強大的自我認識。就是說,雖然我的測量得分不理想,但我事業很成功,我有很多資產,我賺了很多錢,或者出了很多書,當人的心理防禦機制很強,那麼比較也就不算什麼了。
第三就是在某種程度上貶低這個話題的重要性。剛才第一個方法是貶低數值的真實性,貶低話題的重要性就是說幸福不重要,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也是一個方法。
上面說的是如何應對認知失調,那麼為什麼會產生認知失調呢?這實際上是因為人類的期望閾值和實際結果之間的反差,往往會產生特別強烈的心理反應。這也是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丹尼爾·卡尼曼教授的研究工作,他發現了價值方程的不對稱,也就是得到的東西,其實不如失去的東西對人的影響大。
換句話說,就是你以為是9分,結果只是7分,與你以為只是7分,實際是9分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你覺得自己沒有想像中的好,這個打擊就特別大;而如果你自己比想像的要好,很快就會忘掉了,你會很容易適應。
所以,賺很多錢的時候你會覺得錢還不夠,還得賺更多。但如果丟錢了,那丟的每一分錢對你來講意義都特別重大,所以心理反應也是不一樣的,那怎麼辦呢?我的建議就是儘量別往上比,產生落差。
東西文化差異對於幸福的定義有什麼區別?
梁冬: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請教一下塞利格曼教授,作為一位西方學者,您怎麼看待東方和西方的文化差異,尤其是幸福感的差異呢?
塞利格曼:這個問題非常宏大,我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不過我可以做一些推測。東西方有一個區別可能是在於個人與集體之間的關係上,在西方過去的500年裡,強調的是個人成功與個人效能,而對於集體成功與集體效能,則是不那麼看重的。
在我看來,西方需要通過增加集體效能來達到更多的幸福感,而東方要想取得幸福感的話,可能需要把天平朝著與西方相反的方向去調整。我也想聽聽在座幾位的看法。
彭凱平:確實是這樣的。中國人的幸福感很多是和孩子、家庭連在一起的。你問一個中國老太太,她這一輩子活得幸福不幸福,她說很幸福。你再問為什麼?她會說兒孫繞膝、四代同堂。
但如果問一個美國老太太,她一定不會談到這一點,她會談自己的經歷。東西方的這種文化差異還是很大的,另外,中國人的幸福感很大程度上也和關係有關,我們比較強調關係,就是我自己幸福不幸福也要看周圍的人。如果大家都很開心,那我也很開心;別人不開心,讓我自己一個人開心,那很難,也很彆扭。這就是集體主義的能動性。
還有一個深刻的文化差異可能是西方學者不太容易理解的,那就是在中國傳統文化裡的禪、道、辨證思維、陰陽概念。我們沒有把幸福當作一種絕對的、終極的、唯一的目標,我們覺得生活裡一定有苦難,甚至說沒有苦難,就沒法幸福。
這可能是東西方文化中特別明顯的文化差異,甚至我們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沒有苦,幸福就來不了,而西方的線性邏輯思維認為沒有必要通過吃苦達到幸福,他會認為你吃這麼多苦,怎麼還會幸福呢?這是比較大的文化差異。
別把幸福浪漫化
梁冬:我覺得可能在很多時候,我們提及的不是幸福。也許我追求的不是幸福,我追求的是沒有不幸福。這兩者之間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我覺得能做到大部分時候沒有痛苦就不錯了。我對幸福的期望值是不是偏低了一點?我想向彭老師請教,我是不是有毛病(笑)。
韓焱:彭老師不是在序言裡說了嘛,我們不能不要不幸福,我們要更幸福,是吧?
彭凱平:一般來說,大家說不是不幸福就很滿足了,這也是我們調查出來的結果,在30多個工業化國家裡,對幸福的追求和欲望,中國人是最低的。我們會覺得幸福這個東西太虛無縹緲了,我只要家庭和睦、兒孫健康、工作穩定,有一定的收入就滿足了。我們中國有句古語叫「醜妻薄田破棉襖」,這就是一種比較低的防禦機制。
中國人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有一種比較強烈的自我保護思想,別受傷害、別受打擊、抱殘守缺、穩定前進,這是一種民族的智慧。我個人覺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有這樣的一種心態,肯定是因為有這樣的文化環境,這樣的文化環境產生了這樣一種集體智慧。
梁冬:我覺得很有趣的是,如此顯而易見、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彭老師他們看來卻有如此大的差異性。在彭老師他們的眼中可能會覺得難道追求幸福不應該嗎?但可能在我看來,過得還行,這就不錯了,苟且也挺好,我的意思是,可能有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想法。
彭凱平:我個人認為我們要防止把幸福的概念浪漫化。我覺得知識分子的一個特點就是會把自己喜歡的概念神聖化、抽象化、高尚化和浪漫化。我們覺得幸福一定是一種特別強烈的、震撼人心的、撕心裂肺的感受,但可能事實不是這樣的。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幸福有時就是一种放松、一種淡定、一種悠然之樂,它不是極其熱烈澎湃的。
比如愛情,其實我們中國人都有愛情,但是你要問他你是不是愛對方,我們就會把愛情想像得和電影一樣,同甘苦、共生死,像《鐵達尼號》男女主角一起要跳下水裡的那種感覺,其實這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是過度的浪漫化、書生的抽象化、行動的極端化。
我個人認為,還是要相信科學的心理學,我們對幸福的解讀沒有那麼強烈。那是文人、詩人、浪漫的人描述出來的,你很幸福,但是你沒有他們說的那種「幸福」。
塞利格曼:我們看到農業方面的進步,比如說飢餓,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西方,幾乎都已經絕跡了。當然還有技術方面的、醫療方面的,還有藝術領域、科學領域都有了非常大的進步。所有的這些進步和財富都意味著,無論在中國還是在世界其他地方,人們都看到了痛苦在減少,人類取得了更大的長足進步。
過去的痛苦與幸福感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人們的痛苦和飢餓越來越少了,但與此同時,人們也在不斷地追問自己,如何能夠更加幸福,如何能夠取得更多的成就,獲得更多的滿足感。積極心理學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我們如何能進一步地去減少痛苦,如何能更加幸福,這是一個現代性的問題。
如何在老年階段保持幸福?
韓焱:塞利格曼教授,您覺得我們如果到了老年,怎麼才能像您這樣幸福?
塞利格曼:我想在你年歲漸長的時候,想要獲得幸福的一個秘方就是問問自己,在PERMA的五個維度當中,你最關心的是什麼。如果你想在進入老年的時候有更好的生活,那麼你需要強化自己最在意的那些維度,而不是刻意去修正自己的那些弱項。
彭凱平:我們曾對清華大學退休的教職員工,兩千多位老人進行了為期一年的追蹤調查,詢問他們如何在退休之後獲得幸福感,我們發現有6個生活習慣挺重要的。
第一是運動。運動不只是健身,也是「健心」。讓自己的身體健康,也易於產生積極心態。
第二是讀書。可能這是清華大學教授們的特點,知識分子在讀書的過程中能夠產生愉悅感。因為老年人行動不便,書籍能帶來豐富的精神世界。
第三是心流。任何事情,千萬不要停停走走,也不要淺嘗輒止,要做到真正地沉浸其中。每個人可以沉浸其中的事情也不同,有些人可能是聽音樂,有些人可能是走路或者是打牌,只要是能讓自己產生心流的事情,都可以。
第四是關係。剛才塞利格曼教授說了,就是一定要有一些閨蜜、兄弟、哥們兒,老年人不幸福,最大的一個傷害來源就是沒有朋友。
第五是與年輕人為伴。多去看看年輕人,別老去老年活動中心。雖然和老太太們一起跳廣場舞也很開心,但是我覺得還是和年輕人一起跳拉丁舞更好。
第六是要改變信念。人老,老的是心,不是身體。很多人以為一退休就老了,其實你也可以像塞利格曼教授這樣,退休後繼續學習,重新開始另外一番事業。
韓焱:感謝塞利格曼教授的分享。那麼最後希望三位嘉賓給我們的觀眾一句幸福寄語,一句總結。
彭凱平:我就祝福大家活出心花怒放的人生,因為我覺得flourishing翻譯成豐盛,有點太文縐縐的,我覺得還不如把它翻成咱們中國人熟悉的心花怒放,所以祝大家心花怒放。
梁冬:道家有句話叫我命在我不在天,我們以前以為道家是很消極的,其實大家一直在追求著生命的積極進化。我覺得,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規劃出一個更積極的未來,然後,在追求積極未來的過程當中,幸福感就會油然而生。
塞利格曼:我要給大家的寄語是關於中國的。在我一生當中,我眼見的經歷的世界上最大的奇蹟就是中國的進步。中國成為了富裕、安寧、秩序和進步的代名詞。中國在消除人們的痛苦這件事情上取得了非常大的進步。現在是時候了,中國人民要去追尋更多的幸福感。積極心理學以及相關的教學,對於中國人民在未來取得更多的幸福,構築更加幸福的社會方面會有非常大的作用。
在這場長達2個小時的直播中,塞利格曼、彭凱平、梁冬以及韓焱四位老師探討了很多普通人關於幸福的困惑,科普了積極心理學對於普通人的意義。
如果你想更深入地了解積極心理學,或者更深入地了解積極心理學是如何幫助普通人過的更幸福,除了了解塞利格曼這個人,你還可以去看看他的書——「塞利格曼幸福經典五部曲」。
End
新媒體編輯 | Eurus
New Media Editor
原標題:《獨家!塞利格曼大師行:當我們在談論幸福時到底在談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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