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內容】
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乃至東方文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又有自己的獨特魅力,蕭耳從多年日本文學典籍的閱讀中,從去奈良、京都的日常生活與行走中,從日本民族相關節日儀式中等生發出自己的思考,著成《櫻花亂》一書。而作家李敬澤在《櫻花亂》的序言中稱她為「紫式部和清少納言的閨蜜」,說她「此生此世信馬由韁一路走,走著便是好的,走到後來不復得路,書也就寫完了。」可見《櫻花亂》一書,有花落隨意之態,有刀落命定之情。10月20日,《櫻花亂》作者蕭耳與著名作家李敬澤相聚在北京SKP RENDEZ-VOUS,深秋共話東瀛。
【活動嘉賓】
李敬澤
1964年出生,1984年畢業於北京大學。曾任《人民文學》雜誌主編,現為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書記處書記。
著有各種理論批評文集和散文隨筆集10餘種。出版評論集《致理想讀者》,隨筆集《小春秋》《青鳥故事集》《會飲記》《詠而歸》等。
蕭耳
蕭耳,女,作家,媒體人,高級記者,江南人氏,現居杭州,供職於浙江日報社。
自2000年前後開始文學生涯,曾為《南方周末》《書城》等多家文學期刊、時尚雜誌和報紙寫過專欄,在《收穫》《鐘山》《大家》《上海文學》等文學刊物上發表中、短篇小說多種。
最新出版有長篇小說《中產階級看月亮》、文化隨筆集《錦灰堆 美人計》。另出版有《小酒館之歌》《女藝術家鏡像》《20世紀60年代西方時尚符號》三本「20世紀西方時尚文化系列」,杭州歷史文化隨筆集《杭州往事》,長篇小說《繼續向左》,電影隨筆《第二性元素》等。
【活動主持】
周微
「輕閱讀「主持人
【好書推薦】
《櫻花亂——日本集》
作者:蕭耳
出版社: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乃至東方文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又有自己的獨特魅力,作者從多年日本文學典籍的閱讀中,從去奈良、京都的日常生活與行走中,從日本民族相關節日儀式中等生發出自己的思考。本書主要內容就是對日本文化的描述、探尋,其中交織著個人對東方文化的探尋和對日本國民性的深究。全書分為《花落》《刀霜》兩輯,寫百合、梅花、紅葉、浮舟……也寫巫師、和尚、美人、寺廟……本書筆觸細膩,情感纏綿,觀察細微,思考獨到,是關注、思索日本日常與文化的上乘之作。
踏月而歸,世上人稀(序)
李敬澤
《櫻花亂》一部,寫東瀛日本之花事人事,錢塘女史蕭耳所撰。
東瀛櫻花最盛,然西湖邊亦有櫻花。春三月,楊公堤畔,明月照人閒走,驀然間,水邊一樹櫻花,無人知,正放正落。
站在那兒看著,就覺得,該有一支笛子響遏行雲,把心拔到天上去,就該有一支尺八,喑咽侘寂,把心一寸寸沉到水底。
櫻花看罷,踏月而歸,世上人稀。
蕭耳是杭州人,應看過西湖櫻花。對我來說,此櫻彼櫻皆櫻也,天下櫻花只是一棵,但蕭耳是不一樣的,蕭耳愛遠方,中產階級愛月亮,蕭耳浮槎於海,飛去飛來,也不知跑了多少趟,偏要看日本櫻花。
關於蕭耳如何不一樣,有必要在此略說幾句。
比如,蕭耳此人,我與她相識十幾年,一共坐過兩次她開的車。頭一次是什麼車我忘了,第二次我記得清,因為那是一輛可上山可越野可以開著打劫或者亡命的雄壯的 SUV,蕭耳就開著這麼個龐然大物 在杭州城裡轉啊轉,那時尚未進入 4G 時代,沒有導航,蕭耳找路基本靠自問自答自疑惑:咦,怎麼還沒到啊?咱們現在到哪兒了?別急啊,慢慢走,總能到噠。
我不急,因為上一次坐她的車就曾迷過路,蕭耳迷路一點也不奇怪,我只是覺得蕭耳這麼多年在地球上飛到東來飛到西,一直沒把自己丟掉,這是一件奇怪的事。
蕭耳喜歡的事,包括糊塗和迷路,不糊塗不迷路怎麼會誤打誤撞進出桃花源或櫻花源?除此之外,蕭耳喜歡花,喜歡十幾年、幾十年的陳年老友,喜歡亂翻書,喜歡閒聊天,喜歡精緻的器物,喜歡搖滾,喜歡茶……
總之,蕭耳此人,歷了幾世幾劫,本來大概也是什麼山什麼峰下一塊廢石,然後過了南宋,與姜白石為友,到了晚明,與張岱廝混, 是個沒用的人啊,是個講究的人,她所講究的事甚多,也可以說唯有 一事,叫作美。
對蕭耳來說,美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以此為標準,她為自己建立烏託邦。這樣一個人,寫一部《櫻花亂》,上卷名為《花落》,洋洋灑灑皆是花事草事,跟著蕭耳看花去,誠為人間一樂,此人也不知讀了多少日本書,也不知看了多少東瀛花,反正她是目送落花、手揮五弦、隨口唱花名,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想寫到哪兒就寫到哪兒,怎麼寫都是一樹花開沒道理的好,怎麼走都迷路,但路若不迷哪裡有良辰美景奈何不了的天?
讀著《花落》,忽想起這蕭耳必也曾是紫式部的閨密、清少納言的知心。《源氏物語》《枕草子》的好,也正在不用心。紫式部與清少納言皆在深宮之中,經歷盛衰興廢,看著高樓起,看著白茫茫,但奇怪的是、有意思的是、今日的讀者觀眾理解不了的是,回首前塵,寫 一部書,竟然無宮鬥、無機心、無謀略、無怨恨,只記得月色潮聲,只記得人間歡好寂寥。所以,她們的書皆是隨便無結構,因為並無執著的目的要成功要當皇帝或皇后,所以只是此生此世信馬由韁一路走, 走著便是好的,走到後來不復得路,書也就寫完了,也不過花落、刀落,花離了枝頭,人等來了命裡的刀。
《櫻花亂》的下卷是《刀霜》,寫的皆是日本史上人事。寫英雄寫梟雄、寫武士寫名僧、寫茶人寫俳人……寫花事無成敗,花開了不是成,花落了也不是敗,寫人事難免成敗,難免考究人生的路如何走。對此,蕭耳實不在行,每當蕭耳想談談,我就感覺是坐在她的車上,聽著她自言自語地嘀咕——怎麼回事啊…好在蕭耳眼不在焉心不在焉,她看人也如看花,看的只是美不美,好也罷壞也罷、成也罷敗也罷,她所見所賞的只是那風儀那姿容那刀光閃亮鮮血迸濺……
——這當然是有問題的,我很不贊同,人畢竟不是花,或者說,在人這件事上,美不美實在和好不好、對不對脫不了關係。當然,有時候,好不好、對不對判然分明,但有時,說清好不好、對不對也是天大難事,難言矣難矣哉!英雄如曹操、英雌如武則天,都是一眼看到了底,隨你們說去,諒你們說也說不明白。越說不明白就越有人說,明白人相信自己說得明白,糊塗人如蕭耳則只說一件事:美不美。她可真是精神上的顏控啊,她所要的是摩羅之詩摩羅之力,她要絕對和極端,生命便該是櫻花,只有浩然盛放和斷然凋零,只有這兩個瞬間。
好吧,蕭耳就是這樣一個人。十年前,我給她的書寫過序,那是《小酒館之歌》和《女藝術家鏡像》,書裡都是西洋文化史上的奇人怪傑,是人性與天才與激情的種種災難現場。那時我就知道,蕭耳有 一種峭拔偏至的趣味,她喜歡刀鋒上的舞蹈。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切安好,興致勃勃,依然愛刀鋒,愛刀鋒上的花與人,而且文章越寫越好,最好時如櫻花之亂,令人深哀。
2019 年 6 月 9 日
摘自蕭耳《櫻花亂》
/ 關於SKP RENDEZ-VOUS /
SKP RENDEZ-VOUS,一處包含新概念書店、時尚創意西餐、生活好物、藝術展演與文化沙龍的跨界組合。
她的構想始於書店、但不止於書店。她以全球視角尋覓文化、藝術、設計、生活方式等領域的最新動態,為野心勃勃的生活家、知識分子與時尚人士提供永不過時的創意與靈感。
/ RDV時間 /
時間永久地自我更新。
它不懼空間羈絆,
再造想像的疆域與視野的寬度,
永恆地指向未來。
在時間的流動中,
我們脫離沉悶的日常慣例,
滌蕩心靈,回歸「此時此刻」,
由此邁向生活永不停滯的旅途。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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