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老總"吹"萬人陶笛表演進青奧 涉集資詐騙8000多萬

2020-12-12 中國經濟網

  「只要我能重獲自由,我一定能把受害人的錢還上。」身材嬌小的吳波縮在被告席上,說出的這句話卻響徹全場。

  庭下卻「回報」一片壓抑不住的噓聲。昨日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旁聽席上,大部分旁聽者皆頭髮花白,發出噓聲的他們,是警方認定的188名受害人的代表。而他們中的20多人,更因為抵押了房產而「無家可歸」。

  涉嫌集資詐騙罪的吳波,連自己都不知道向多少人借了錢。直到一次債權人大會,到場的「目測有一兩百號人」,她自己都吃驚。

  美女老闆集資8000多萬元

  一個靠手工藝術培訓的美女,如何成為手握數千萬「資產」的「民企明星」,又如何坐上昨日的被告席?

  70後的吳波,原本靠傳授手工藝術為生,具有大專學歷。2008年接觸了陶笛這種樂器後,「覺得很有市場,前景和風靡一時的豎笛一樣。」她拿下了廣州等城市的代理權,註冊了南京花仙子陶笛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下稱花仙子公司),在江寧租了近3000平方米的廠房,並設立了多家專屬直營店面及加盟店。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幾乎面對所有的受害人時,吳波都描畫了一幅「陶笛前景廣闊」的藍圖。而她自己辯稱,她最初借錢,確實是公司發展需要資金,而銀行的貸款一直又沒批下來。拿到最初的千萬融資後,她也的確用在了公司發展上,公司規模最多時達到40人。

  而更吸引人的「藍圖」,是她承諾的高息,2%到10%不等的月息。借出100萬,一年光利息就能拿回120萬!

  這樣的高回報,很快吸引了大批債權人,從2009年年底到2012年5月案發時,吳波對外借款的總額,經公安和檢查機關認定的為8000多萬元,涉及188人以及28套房產。

  宣讀受害人信息約半小時

  手握巨資的吳波,是否真的將這筆錢投在了陶笛推廣上呢?

  實際上,這個被譽為「民企明星」的企業,除了初期有少量利潤外,大部分時間處在虧損狀態。兩年內的納稅,只有一萬多元,稅務部門將其列為非正常戶。

  而根據曾在花仙子公司工作過的財務、銷售等人向警方的供詞,「很少有陶笛銷售的業務往來,公司帳面上幾乎一直沒有錢。」

  同樣表示不知情的,還有昨日上午庭審現場的受害人們:大部分的旁聽者為白髮蒼蒼的老人,這也是吳波一案受害人的主要年齡結構。因為受害人人數眾多,光檢方宣讀受害人信息,就花去了約半小時的庭審時間。

  除了大部分受害人拿出現金用於「投資」外,法庭上另一部分受害人更是將居住的房產給吳波抵押給了投資公司,「吳波沒按時還款,中介都把抵押房子的房主告到法院了,要求拍賣房子,我們現在無家可歸。」一名受害人告訴金陵晚報記者。

  「原來我跟這麼多人借了錢」

  而在昨天的法庭上,吳波也承認後來因融資越來越困難,她曾先後找到28人,把房產借給她抵押後,便於她借高利貸。而這樣操作的前提是:吳波必須支付給投資公司6%-8%的月息,同時還要支付房主們2%到5%不等的月息。

  「每個月到期了,就會有人給我發簡訊。」隨後,她就打錢過去。這麼複雜的帳目,吳波竟表示沒有特別詳細的記錄,「就是憑互相相信,別人不騙我,我也不騙人。」

  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跟多少人借過錢了,直到一次債權人會議,目測到會的有一兩百號人,她這才意識到「不能這麼幹了。」

  在昨日的法庭上,檢察院指控吳波涉嫌集資詐騙的總額為8000多萬元,到案發時歸還了接近1300萬元,還有7600多萬元尚未歸還,而且也無法歸還。

  陶笛吹進青奧「靈感」何來

  在一次陶笛音樂表演時,花仙子公司印出的海報上,赫然打上了「南京青奧組委會主辦」的字樣,法庭庭審的另一個焦點,就是花仙子公司是否真的與青奧組委會有關。但吳波昨日在庭審時表示,從未跟組委會直接聯繫過,只是通過114查到了青奧會一個其他機構的號碼,諮詢過,未果。

  而萬人吹陶笛進青奧這個「創意」,是她和中間人在鹽城大豐觀看5000人陶笛表演時得到的「靈感」:「當時還利息非常困難,很多債權人來要債,我背負的壓力很大。」據她所說,萬般無奈之下,想到了假借青奧組委會的名義。

  在檢方出具的證詞顯示,有24人表示「通過中間人認識了吳波,對方稱把陶笛吹進青奧會。」

  而對於這個說法,吳波稱很多時候是中間人如此表示,她本人只是表示「力爭」,但她也承認,在被債權人問到是否進青奧時,態度是「默認。」

  用一個更大的謊言,來拖延前一個謊言被戳破的時間,直到她於去年8月,被南京警方在成都雙流機場抓獲歸案。

  賣50萬個陶笛才夠付利息

  在一般情況下,能否彌補受害人損失,成為量刑的一個參數。在被問到是否願意償還受害人損失時,吳波在幾秒鐘的沉默後,表示「只要給我時間和自由,我都可以還。」而庭下旁聽席卻傳來一片壓抑不住的噓聲,「出來繼續騙!」坐在金陵晚報記者附近的一名受害人,低聲地說。「她忙著拆東牆補西牆,哪還有錢還給我們!」

  檢方幫其算了一筆債:按照她借款的下限計算,一年光產生的利息就有3600萬元,「而以陶笛的平均價計算,她需要在一年內售賣50萬個陶笛,才只夠支付利息,更不要說本金了。」

  因案情複雜,昨天庭審結束後,法院未當庭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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