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電影,無聲勝有聲。
電影改編自同名小說,而小說的靈感則源於名畫。
先有畫,再有電影。
套句俗話,這是一部向名畫《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致敬的電影。整部電影也有油畫般的質感,構圖、色彩、服飾、道具都看得出精心的打磨,光看畫面也是一種享受。
荷蘭約翰內斯·維米爾1665年創作的繪畫《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女僕戀上男主的故事,古今中外,玩不完的花樣。而這裡的男主是個失意的畫家,女僕是有藝術感悟、能給男主帶來藝術靈感和交流的繆斯,也就是畫中《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本人。(這只是小說家的YY罷了,名畫中的少女其實是畫家本人的女兒。)
情節不複雜,臺詞不華麗,比不得《日落大道》那種角色一出場都是金句的高密度聽覺享受,但誰說電影非得都長一個樣,都靠臺詞來撐場呢。
這部片子就跟女主一樣,話不多,但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是滿滿的戲,你從她的一個眼波,一個咬唇,一個欲說還休,能讀出多少內心的臺詞啊。
所有的欲說還休,都如沉默的颶風,在少女的內心捲起千堆雪,捲起萬丈波瀾,但少女一個字都沒有說。
不說比說好。
她跟他是不可能有結局的,她不奢望,也不想毀了這份美好。
她沒有耳洞,但珍珠耳環對這幅畫又不可或缺。
她不是沒有拒絕過畫家讓她戴耳環的要求,但只看一眼那幅即將完工的畫作後,她就決定:扎耳洞。她明白珍珠耳環將成為這幅畫的靈魂。
為藝術,為他,她願意。
他為她扎耳洞,戴上耳環,她的眼淚流下來。也許是因為疼,也許是對男主愛情無望的悲傷。
戴上珍珠耳環,少女的側顏更動人。
梨花帶雨。
他看到了她的眼淚,眼淚流到唇邊,他撫過她的臉,她的臉轉向他,嘴唇微張,有渴望,有期待,他什麼都看到了,但裝著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唇,像微風拂過荷塘,然後,站起來,走到畫架邊,「看我,看我,臉轉過來,再轉一點。對。」
他看著她,眼裡蓄滿了愛與克制,他用畫筆按下內心的起伏。他不能越軌。
她坐在那裡,既寧靜,又憂傷。比油畫更美。
此時無聲勝有聲。
內心戲怎麼演,演片中少女的斯嘉麗?詹森就是教科書。
沉默,比說話更打動人。
沒有一句臺詞,但她的眼睛在說,她的嘴唇在說,她的身體在說。
她想說的,沒說出來的,觀眾都聽到了,聽到了。
PS:
同樣是女僕戀上男主人,陳英雄的《青木瓜之味》卻讓主僕戀修成正果。
這也是一部油畫般的電影,是亞熱帶風情的油畫,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則是荷蘭風情畫。兩者的敘事風格很像,劇情都像溪流一樣緩緩推進,細膩,唯美,卻不拖沓。
這部片子裡,女主的臺詞更少。在被送到男主家裡後,作為女僕的梅幾乎一句話都沒有,只有眼神、動作與肢體語言,但同樣你什麼都聽到了,像男主一樣什麼都聽到了。(這部結局不同,男主愛上了女僕,解除了與未婚妻的婚約,女僕逆襲。為了讓這對CP消除文化上的差距,導演讓男主開始教女孩讀書、寫字,結尾定格在女孩朗讀VS男主彈琴的畫面上,好一對琴瑟和鳴的神仙眷侶。這麼完美的結局,可能也有導演的故鄉情結在裡面。)
比起長大後的梅,更喜歡她10歲的樣子,秀美,眼睛會說話,連被汗水打溼的頭髮都帶著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