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是宋代詞人晏殊的作品。此詞寫深秋懷人,是宋詞的名篇之一。王國維《人間詞話》中把此詞「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三句和柳永、辛棄疾的詞句一起比作治學的三種境界,足見此詞之負盛名。
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別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這首相思懷人詞,是晏殊極富盛名的代表作,也是閨情詞中的名篇。
上片運用移情於景的手法,在景物描寫中,注入抒情主人公的感情,渲染離愁別恨。
起句「檻菊愁煙蘭泣露」,寫秋曉庭圃中的景物。我在閨房之中,透過欄杆看到外面的菊蘭,都是憂愁的樣子,而上面的露水就像是哭泣的眼淚。
這裡用「愁煙」「泣露」將「蘭」和「菊」人格化,將主觀感情移於客觀景物,透露女主人公自己的哀愁。開篇推出這一亦真亦幻幽極悽絕的特寫鏡頭,再現了主人公悲涼、孤寂而又迷離的心態。
「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這裡與其說是燕子的感覺,不如說是寫簾幕中人的感覺——不只是在生理上感到初秋的輕寒,而且在心理上也蕩漾著因孤孑悽清而引起的寒意。燕的雙飛,更反託出人的孤獨。這兩句只寫客觀物象,所用詞語不帶有明顯感情色彩,表達的感情非常委婉含蓄。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天上的明月是不能理解離人的痛苦的,從黃昏到破曉,它的光線就一直通過窗子斜斜地照進屋來。
明月本是無知的自然物,它不了解離恨之苦,而只顧光照住戶,原很自然。但主人公卻偏要怨恨,這種仿佛是無理的埋怨,卻正有力地表現了女主人公在離恨中煎熬徹夜無眠不得解脫的愁苦情景。
下片承恨而來,通過高樓獨望,把抒情主人公欲罷不能、望眼欲穿的神態生動地表現了出來。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這三句是寫今晨登高望遠的情景。
碧樹因一夜西風而盡凋,足見西風之勁厲肅殺,「凋」字正傳出這一自然界的顯著變化給予主人公的強烈感受。「獨上」照應上闋的「離別」,與「燕子雙飛」形成強烈的對比,而「望盡天涯」則體現出對情人的深切思念,為此,她要將目光投到每一個情人可能在的地方,直到天涯海角。
這幾句雖有蒼茫無涯的蕭瑟感,有望而不見的失落感,但更多的是一種一馬平川、高遠遼闊、可以馳騁神思、可以放飛心靈的暢快感。因此,它雖寫女子望歸,卻透露出一種深邃眼光、一種開闊的胸襟、一種遠大的抱負,因而被王國維稱作治學三境界中的第一境界。
她「望盡天涯路」,依然看不到日夜思念的那個人,於是只好「欲寄彩箋兼尺素」。「彩箋」,這裡指題詩的詩箋,;尺素,指書信。二者疊加,說明相思之情非常豐富,難以言表。其間,既有美麗纏綿的一份情思,又有樸實無華的一份心意。既表達了思念之急切難耐,也表現了想要書寫內容之繁複冗長。
但現實是無情和殘酷的。「山長水闊知何處」,山如此高遠,水如此廣闊,不知心上人在何方,該如何寄出呢?
這兩句一縱一收,將音書寄遠的強烈願望與書信難寄的可悲現實對照起來,並以「知何處」的悵問作結,戛然而止,筆力千鈞,給人以情也悠悠、恨也悠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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