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統計,理工男都喜歡一頭黑色長髮的女孩子,如果這個統計是準確的話,我就是特別典型的那種理工男。
你經常和我說,頭髮太長了洗起來很麻煩,而且洗完必須得用清水全部衝乾淨,然後再用護髮素洗一遍,再把所有護髮素全部衝洗乾淨,然後還得吹乾,保證睡覺的時候不會壓出形狀,或者第二天變成毛毛糙糙的樣子。
所以你一直很溫柔地問我,能不能把頭髮剪短一些啊,不要留那麼長的(秀髮及腰),我每次都特別堅決地說「不要剪啊」,然後你就嘟噥著嘴,特別可愛的樣子,但是依然百依百順地聽了我的話,一直留了下來。
而我呢,以前也把頭髮分開來,但是隨著年歲變長,工作變忙,頭髮卻越來越稀疏了,所以我乾脆大部分時候都留著很短的頭髮。
因為你說頭髮長,不太好洗頭,所以在我們住在一起以後,我經常和你說,要不我來幫你洗吧,也真有那麼幾次我就試著幫你洗來著,不過捧著你又厚又黑又長的頭髮,我確實也比較笨拙,只能像洗衣服那樣一直搓,似乎弄的你也很不舒服,所以很多時候你並不讓我給你洗。
現在回想起來,我應該在理髮店認真觀摩觀摩學習一下,如果我真的上心,我想這件事我還是能學會的,但是遺憾的是,我確實沒有特別花心思去學這個——而這,恐怕也是我很多事情都沒有在你心上花更多的時間和心思的例證。
隨著你的頭髮越來越長,你說頭髮分叉的也在變多,而且確實太長了,也不是特別好打理,所以更徵求我的意見,說剪短一些吧。我想了想,和你說,可以啊,不過要我自己給你剪,這樣我放心。
而且另外一個你不太好拒絕的理由是,正好今年疫情,很多理髮店也不開門,所以我說必須我給你剪,我就同意。你拗不過,又依從了我。
那天我真的特別認真的用剪刀修剪了頭髮,想像著理髮師是怎麼操作的,先用夾子把一多半的頭髮夾起來,然後左手四個指頭梳起一綹,然後用剪刀剪齊,然後接著把這一綹用夾子夾起來,放下新的一綹……如此反覆,我覺得我剪完以後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那天看著剪完頭髮的你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我真的在後面特別滿意地偷偷的樂。
之後就順理成章了,我們倆開始互相理髮,不過也許我一直在你面前表現的太大男子主義了(最近我看了一篇文章,專門講這個,我感覺以後我得專門寫一篇文章寫寫我倆的這個強勢和弱勢的關係),所以你給我剪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的,特別特別怕剪的不好看了被我兇。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覺得真的挺難過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帶給你了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其實明明你給我剪頭髮的時候我是特別特別開心的,也是特別特別得意的,覺得我有這麼好的「老婆」(非常非常遺憾這個詞和這件事情),真的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但是我表面的兇兇的樣子讓你真的誤以為我是那種總是對你不好的人了,回想起來真是心痛不已。
所以今年我們出現在所有照片裡面的樣子,都是我們互相的「傑作」呢,而且都挺好看的,不是嗎?
耳邊不知覺就響起了那歌詞「誰將你的長髮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
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
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寫給賓清華的第26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