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安簃藝術空間(銅仁路90弄4號)在舉辦「有間書房」展覽的同時,來自藝術界、教育界、文博界的相關人士與參展者近日就「文人藝術與書房」等話題進行了座談。以下為發言摘要:
書房是個很個人化的小空間,或自己在裡面做些學問之事,或同道好友相聚,認真的扯些八卦,至於各類長物相伴,不過就是一些大孩子們助興的玩具。但近些年,文人書房或者文人空間成為了一個熱題,似乎戲份很足,乃至大多成了為閒適而閒適的談資。因此說實話,我平時是有點迴避的。
但安簃做的這「有間書房」很好,為什麼?因為它真是屬於文人的。我們這群人的本業,有做文博的,有做文獻考據的,有研究藝術史的,有做文藝編輯的,當然也有專職畫家。不僅都有著作,同時書畫也見長,也都雅好文房器物。另外,策劃人也是長期做獨立電影和研究的,同時還研究賞石,研究硯材,甚至自己鑿硯。所以說,大家平時就是真玩的,而不是擺擺樣子的小情調小清新,如此濟濟一堂,就比較豐富了。
我同時也在想,純粹的書房,應該是有些自甘枯燥、自甘冷清的,那是學問本色嘛,似乎很難去滿足外人的文學化要求和想像,但通過策劃人的統籌,現在這個書房裡,字畫和各類物件羅列有致,卻顯得非常誘人了。所以我再來看這個「有間書房」,是介於中間狀態的,介於學術和生活之間,沒有純書房的高冷,也沒有迎合閒適的「作」,只是相對多的呈現出生活常態的腔調而已。因此,它和我們在座每個人自己比較專業的書房不同,是把我們各自書房中共同共通的那些令人愉悅的方面集中起來了,放大了,顯豁了。
這就很有意思了,因為「書房」二字之所以在今天為更多人心嚮往之,也在於它能把美學和心境落到實處。而我們這群人的日常狀態也就是這樣:讀書、作文、寫字、畫畫、玩點文房器物,有空的時候,也相互走動一下,聚到某個書房畫室,聊個天、曬個寶什麼的,樂在其中。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這個展覽活動,有一個字是可以拿出來說的——那就是「真」。
「有間書房」這主題非常有意思。「有間書房」是多麼的奢侈,在書房裡首先有自己喜歡的書,有自己喜歡把玩的古硯、筆、墨、石頭、各類古董小擺設,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躲入書房翻閱自己掏來的各類舊書,把玩眼前的小古董,我覺得這其實又是現代人應有的關注。尤其是愛美術,讀過一點點書的人,受過一定教育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一邊喜歡現代追趕著當代,一邊是回過頭去鑽入自己的書房,欣賞著古董暢想於傳統,就像一個人往返於回家的途中,在不斷地尋找自己「丟失的鑰匙」,我好像如此。作為畫畫的人來講,這種尚古的現代主義我很喜歡,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我對古書畫也是一樣的,這個想法可能很幼稚。九十年代吧,有一次跟阮璞老師一起去看二玄社的複製品,那個時候在國內看不到原作,當時就覺得特別好,看到《鵲華秋色圖》,我就想買,500塊一張。老師跟我說,500塊可以買好多書啊,然後我就沒買。我現在很後悔,因為後來我又買過一些古畫複製品,價格已經是翻了好幾倍。我是想說,這種級別的名畫的複製品,我們買來是學習的,會給我們帶來很多的樂趣。但如果是一幅不入流的畫,你不喜歡,哪怕值錢,也不用收。當然,我實際上連不入流的畫也買不起的。
我不知道搞收藏的人是不是都戀物,我想,物,這個東西,不能貪,也不能沒有。所以蘇東坡有一句話,「可以寓意於物,而不可留意於物」。我猜蘇軾的情況可能也是差不多,他應該不會買得起那些大名頭的名畫,所以,他教育駙馬爺王詵,說,如果寓意於物的話,哪怕是個小東西,雖微物足可以微樂。如果過於留意於物,哪怕是很好的東西,也足讓你得心病。我覺得,我們不可能不愛物,因為沒有物沒法交流,但這個東西不能搞成「國寶邦」那種,把假的當真的去「意淫」,就比較傻。
「有間書房」展覽現場,陸灝書法《桃花源記》這個主題展很好玩,名字裡有書,展覽裡卻沒有書(畫的書不算,抄書也不算)。展名叫「有間書房」,這就很狡猾了,針對的是有房的人啊。她不叫「書店」,故而不展書不賣書,展出的都是要將一間房打造成一間「書房」該有的那些個東西,字啊、畫啊、文玩清供什麼的,除了書。那麼書在哪?我想是在每一位參與者的心裡和肚子裡。心裡沒有書的人,我看不會對這個展覽有什麼興趣。肚子裡沒有書的人,即使前來捧個場,得到的樂趣想必也不會太豐厚。
如果我只有一間房,必定是間書房。然而只有一間房的人,即使窮得只剩下一屋子書,也是斷斷不敢腆著臉將立錐之地稱為「書房」的,那也太唐突斯文了。書房,必須是滿足吃喝拉撒睡基本生存需要之外的別一幽然之處才行。我覺得書房的本質應該是一處能夠放鬆形骸、放飛心靈的所在,因其踏在人類進步的階梯之上,便使得這种放松不流於放浪,更令心靈插上高飛的翅膀。
書房是個很有意思的空間。可以是學術工作室,搞研究弄著述;可以是藝術工作室,寫字畫畫玩音樂;可以是酒肉室,如蘇舜欽《漢書》下酒;可以是風流室,有春宮畫多圖為證;可以是陳列室顯擺風雅,可以是保險室密藏機要;還可以是棋牌室、音像室、會議室、休息室、候客室、客房、倉庫、雜物間……總而言之,一室多用,一專多能。
這就是說,「書房」又必須是一個能妙應無窮的所在。我一直覺得「有間書房」這個展名是個很好的齋號,《莊子·養生主》中借庖丁之口說「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讀書,若不能讀出天地人萬事萬物之「有間」,便是讀死書。書房,若不能於汗牛充棟之間生長出諸色雅物,變化些各式玩法,便只是個書庫了。
「有間書房」展覽現場,顧村言《墨梅》顧村言(參展者、編輯):書房是家園,書畫是一種生活方式蘇東坡講「可寓意於物,不可留意於物」,是這樣,其實書房本身就是一個精神家園,「此心安處是故鄉」,也不過是聊寄心情。我們在書房,通過書,充實自己,與古今中外的思想與靈魂交流,而書房本身則且可遊可居可躺可臥,身處其中,最是自在,記得中學時讀張岱的《梅花書屋》,很是羨慕和嚮往,他的書屋旁邊有西瓜瓤大牡丹,又有古梅,「
壇前西府二樹,花時積三尺香雪。窗外竹棚,密寶襄蓋之。階下翠草深三尺,秋海棠疏疏雜入。前後明窗,寶襄西府,漸作綠暗。餘坐臥其中,非高流佳客,不得輒入。」
書齋名其實也是可有可無,但有時不能免俗起著玩:我最早的書房叫「容膝齋」,二十出頭時用的名,因為喜歡倪瓚,書房又確實很小,僅可容膝;後來搬到現在的房子,因為書房推窗可見數株柳樹,又心慕五柳先生,就叫「三柳書屋」了,所以去年出的一本小書索性就叫《三柳書屋譚往》了。
真正的書房,如張岱所言,得讓人舒服自在,有讀書人本色,究其本質,其實當有一種本初之心,有人生的安靜純淨處,感覺得隨意適性,而與在社會上的那些浮躁與功利無關。
說到這次展覽的書畫,我覺得相比時下常見的展覽,最大的不同或許還是書卷氣,因為這些都是在書房裡讀書之餘的閒情,不是很大的車間般的工作室產品,也與喧囂無關,這些筆墨與我們的書房、與心性是相通的,倪瓚說作畫「聊解胸中逸氣」,雖然還沒到那個境界,但至少是嚮往的,中國藝術發展到文人一脈,本身就是一個心靈的寄託,是心靈的家園,而與社會功利等無關。
說到文房收藏,我偶爾也收藏一些東西,除了文房的筆墨紙硯以及石頭等,不過不少都與遊歷相關,比如過去訪碑,到陝西石門一帶,或者到西狹頌所在的山谷,往往撿塊石頭,到新疆那邊,撿塊峰林石,龜茲的溪水邊,也撿過好幾塊字形石,有一塊像《石門頌》的「水」字一樣,撿回來置於案頭,很有意思,這些東西雖不名貴,但卻記載著你的經歷,記載著你當時的心境。
我的書畫和收藏一樣,其實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是讓自己開心,與功利無關,只與自己的心境有關,比如每天上午習字,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而對於繪畫,有時候說不定一個月也就畫幾幅畫,但有時興致來了一個晚上就像瘋了一樣不斷地畫。書畫於我而言,有時似乎記錄的就是一種情緒,是一種生命的狀態,它不是刻意的,我覺得我很害怕每天都畫七八個小時,那會讓我傻掉的,我覺得一定要讀書、遊歷、寫生、收藏,然後,回歸書房,有所思,再繪之寫之,書房是這麼一個空間,它記錄了你在外面遊歷觀察,在書房裡面讀書與所思所想,然後再通過筆墨呈現,所以是我們生命中所思所想的一種凝聚和思考,無論字畫還是文玩,對我個人其實都是一種寄託,是一種抒情,是讓自己輕鬆的一個方式。
「有間書房」展覽現場我收藏文玩,有一個體會,感到中國人特別是文人玩的這些東西,看似玩物,其實是我們陶冶性情的一種道具,其實它的本質是這個。因為我感到,一個人,特別是一個藝術家,你的手底下的水平怎麼樣,其實最關鍵根本的一點,就是看你審美高度怎麼樣,審美高,那一定出手就不凡。審美本身就很平庸,那你肯定出手不會高的,但這個審美其實內涵很豐富,在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個文人一生去修煉的東西。那麼修煉,有的時候需要道具的。
我看過一個臺灣高僧談為佛像「開光」的視頻,這位高僧認為這是一個誤解,他說:我們怎麼有資格為佛像開光?這是本末倒置了。佛像其實只是一種道具,是用佛的形象來營造或者說加強我們修行的環境或氛圍,是用佛的形像來開啟我們的心靈之光,而不是我們為佛像開光。
這次「有間書房」展示的都是文房清玩,是文人的在文房陳設、把玩乃至使用的東西。展示這些器具,其實是在提倡中國傳統的審美趣旨,藉助這些道具,提高文人墨客在審美修養方面的修煉層次與水平。
展覽現場石建邦(參展者、藝術經紀人):寫字能讓自己安靜下來我是第一回「客串」參與這個活動,有點誠惶誠恐。雖然我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上了書法,也曾認真練過幾本字帖。後來一直到大學畢業也一直很喜歡,很關注這方面,也跟一幫搞書法的人熱絡過。但後來就突然中斷了,開始不喜歡了。主要是對書法的現狀很不滿意。曾經有一陣子,我甚至覺得我這輩子不可能再碰毛筆宣紙了。但就像我前老闆說的一句口頭禪,「You never know」,世事難料的意思吧。到了將近天命之年,突然就回歸了,覺得隨手寫寫字蠻開心,蠻舒服的嘛。倒不是說要寫得怎麼好,更談不上所謂的書法,我覺得寫字,寫自己的字最重要。最主要的是,寫字能讓自己安靜下來,能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態。我就隨手一寫,覺得好就留下了,不好就丟掉了。我對寫字要求不高,甚至覺得作品不必太過追求完美,裡面有點毛病,有點脾氣,我覺得反而更好。寫得醜點沒有關係,但要力戒輕薄油滑,最關鍵是要寫出自己心中的字,不斷在書寫的過程中調整完善。
我過去一直作為旁觀者,自以為對中外藝術品的鑑賞有點膚淺心得。過去看很多當代書畫家的作品,和古人經典比比,覺得這也不靈那也不行,很不放在眼裡。現在自己提筆上陣,才知道看人挑擔不吃力,越寫越覺得自己的字毛病很多,天生不是這塊寫字的料,越寫是越膽怯。這次蒙安簃錯愛,混跡於各位大賢之中,真好比魚目混珠,實在貽笑大方。
「有間書房」展覽現場,石建邦書法中國文人的內心一般存在著兩個世界,一個大世界,一個小世界。大世界就是外面的世界,如廟堂、社會、高山、大河,芸芸眾生等。書房其實是一個小世界,他是中國文人士大夫特有的小世界。一間書房,通常面積不會很大,僅僅半壁書架,和一張狹長的書桌。書架上的書未必擺放得很滿,但一定是書房主人常讀的或者最愛的書籍。空隙處還會擺放些古硯金石。這不大的空間承載了主人對外面大世界的理解和人生的感悟。若在大世界裡遭受了冷落、彷徨、痛苦與傷害,常常會將自己安放在書房的小世界裡,在古人的詩文中,在弦音與緲煙中尋找心靈的慰藉,而後厚積薄發,東山再起。所謂大隱於市,正是指那些將自己隱避在一間書房裡的高人吧!
我畫山水,喜歡畫巍峨高聳的山峰,變幻莫測的煙雲,這些都是自然中的大景象。但畫多了也會有一種疲勞感,甚至是心與手的雙重疲勞。這時,我也會置身在自己的一間小書房中,信手裁剪一塊手帕大小的絹布,或取自一張廢宣紙的空白處,畫一顆靈石,或一枝老松。筆和紙的交流一下變得簡單起來,但畫的道理全在,畫完便覺得心靈也通透了。
「有間書房」展覽現場,丁健飛畫作
邵仄炯(參展者、上師大碩士生導師):一個有趣味的空間「有間書房」這個展覽的名字是蠻古典的,但我覺得它呈現的方式還是當代的。這個當代的方式表現在:一方面它呈現的是一個有趣味的空間,展覽作品不僅是書畫,還有文玩,它把平面的,立體的,不同材質的,不同形式的作品組合陳設一起,互相的關係讓這小小的展覽空間有了視覺的新效果。雖然器物、書畫呈現的內容有所不同,但是主題是一致的,語法也是一致的。呈現出來的那種氣息是一致的,我覺得關注展品之間的關係、空間與展品的關係是當代性展覽的一個關鍵。而不是簡單的羅列展品。
另外就是參與性也很重要。展覽的空間、陳設的展品是營造一種氛圍,希望有同樣愛好、趣味的人參與其間,觀眾不只是讀作品而是體味這個空間,想像生活在這個空間的感受。提供觀眾的參與度、體驗感也蠻重要。還有就是展覽主辦方不僅為藏家選擇作品,更是告訴你如何搭配藝術品,如何陳設藝術品。從藝術品經營的一般模式提升到為藏家營造一種藝術氛圍和生活品質。這是當代藝術品消費的一種服務升級的方式。
「有間書房」展覽現場,邵仄炯畫作「有間書房」展覽,去年是第一季,現在是第二季,我們的初衷就是想把它做成系列展,希望能夠一年一年的做下去,如果條件合適的話,說不定一年可以做兩季。
此次的八位「文人」當中,餘啟平和丁健飛都是職業藝術家,且二人皆鍾情收藏。沈偉和邵仄炯都任職於高校,桃李滿園,陸灝和顧村言是國內知名的媒體人,出版不少著作,石建邦和施遠則是各自領域的資深專業人士。
畫廊畢竟是以畫展為主,做器物展其實是蠻奢侈的,因為組織策展涉及到向藏家徵集器物,打包,運輸,拆包,布展,很多都是不規則的易碎品,要分外小心,現在布置好了,可能看起來很輕鬆很閒適,但事實上比做畫展的策展時間和布展工作量要大得多得多。
以後凡是有「有間書房」這樣的文房器物展,我們都會同時組織大家做這樣一個雅集,讓大家的架上繪畫部分,能夠跟「有間書房」器物部分呼應起來,這一次算是嘗試,就是在案頭有器物的情況下跟牆上的書畫呼應起來,而且以後可能會擴大到不僅僅是中國傳統書畫,甚至包括攝影,油畫,只要是跟書房契合的都可以。
剛剛沈偉老師講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話題,就是我們玩的這些器物,它是怎麼變成文玩的?本來它只是一個物,只是一個object,最後怎麼變成了文房裡的清玩?我上次寫的小文章裡提到過,它有一個在場性,就是作為在場的文人,只有這個器物當它呈現在書房裡,在場指的就是經驗的直接性,無遮蔽性,這個時候它才能跟作為主體的文人,有一個直接的對話和交流,這個時候器物才變成了文玩。
書畫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有你是作為在場的文人,不是政壇、官場上的那個文人,只有你是人在書房裡的時候,這樣的畫,這樣的物,在你的書案上,在你的牆上,這個時候才會變成文玩。希望明年,我們還能再相聚。或者說,我們年年聚。
展覽現場:
不強調書畫家概念,參展者都是文人與玩家我特別高興的一點是,無論我想做什麼展,總能找到支持我的人。我去徵集這些文玩器物的時候,每個收藏家都向我敞開他的庫房,我和策展人按照我們自己的審美品位去挑選,運回來,精心布展,最終完成現在大家看到的「有間書房第二季」展覽。藏家們對安簃的無條件支持,讓我倍感榮幸。
案頭文玩徵集齊了,那牆上呢?我認為牆上也要有跟案頭呼應的展覽作品,於是又策劃了這個文人雅集式書畫展。我當初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一說事由,沒有一個人推託,都說好好好,真乃大幸!
這一次既然是文人雅集,我們就不強調書家、畫家概念,我們在做介紹的時候,都沒有刻意介紹參展者在繪畫、書法上的成就,而是把參展者作為一個文人,作為一個藏家、玩家來介紹。事實上也是這樣,因為我去過每位參展者的工作室,你們每個人的書房裡都有很多玩物。有人說,「窮得只剩下書房」了,其實書房裡的東西是最珍貴的,不是說價錢上珍貴,是精神上很珍貴,每一本書,每一個物件,都是自己兢兢業業去淘換來的,書房是一個人最私密的地方,只有進入自己的書房,才能完全擯棄一切雜念,用心去跟真正喜愛之物溝通,這時候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們在挑展品的時候,也要考慮到這件東西藏家會不會喜歡,哪些藏家會喜歡,拿去會放到哪裡。我為什麼這麼陳列呢,就是告訴大家,拿回家可以這麼放,也可以那麼放,可以跟什麼一塊搭,其實就是一種示範。我們的空間比較小,但是如果作為書房,已經足夠大,就目前的展覽效果看,說它是一個書房式展廳更合適。我們稍微布置得多一點,也是讓來參觀的人有更多可看的物件,由此對改良自家書房產生更多想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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