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國科學家在南海發現一個3米長鯨落的新聞衝上熱搜,得到了網友們的大量關注。鯨落一直被視作最浪漫又溫暖的一種現象,有人將它稱為鯨魚留給大海最後的溫柔。鯨落不只是指鯨魚死後下沉的行為,而是指其所帶來的整個生態循環。「一鯨落,萬物生」,一條鯨魚死後,他的屍體可以供給周圍生態系統循環百年。
然而,人們看到了鯨魚留給大海的溫柔,可是卻未曾看到鯨魚中的孤寂。
上世紀80年代,科學家發現有一隻鯨魚橫跨整個太平洋輾轉千裡通過西北通道進入大西洋,科學家對此感到驚訝,經研究發現,這隻鯨魚的聲音在52赫茲,而一般鯨魚的聲音都在17-18赫茲,他無法與同伴交流,於是他一路橫穿太平洋,一邊遊一邊歌唱,只為了找到能聽懂他的同類。
有隻樂隊將這個故事寫進歌裡,便是薩滿樂隊的《Whalesong》。
一
12年前在東北的老工業基地長春,兩個無所事事的大學青年突發奇想玩起了樂隊,當時他們還沒有明確的定位,只是隨手組成了一個電子組合。一直以來長春都有著濃濃的金屬氛圍,而剛經歷了工業轉型的長春也總是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在那個年代裡,人們都看不到未來,仿佛總有股烏雲籠在頭上。
而後當主唱王利夫、採樣高亞鑫拉來了吉他任智超、貝斯齊驥、鼓手紀成林、吉他翟曉宇,幾個人一拍即合,組起了薩滿樂隊,並確定了搞工業金屬的方向。這一路走來12年,雖然經過了長時間的低谷,但是老哥幾個始終在一起,直到現在還保持著當年的陣容,這在中國的樂隊裡是相當罕見的。
也許正是薩滿從一開始就是抱著真正玩音樂的心態,並未想著靠音樂爆紅這類的想法,也正是這種心態使得他們可以一路走來不忘初心,也使得他們的歌中有股超脫世俗的味道。
二
聽過薩滿樂隊的人往往第一反應都是,這真的是只中國樂隊嗎?
薩滿的歌從採樣編曲到詞中都透露著一股恢弘壯闊的史詩味道,像有一種魔力般把你拉回到幾千年前的歷史中,你就是見證者,腎上腺素直逼大腦。他們的歌講述的大多是西方歷史中的史詩故事,包括以色列人在耶和華的引領下離開在埃及為奴的出埃及記、1792年保衛法國杜伊勒利王宮的戰鬥中光榮犧牲的瑞士僱傭兵,他們歌頌著勇氣,又嚮往著自由平和。
而如此鐵骨錚錚的純爺們樂隊在煽情時也是別具一格,薩滿的《father》可以說是最能戳到我內心軟處的一首歌,他們唱出了硬漢心底下的柔情,對不起爸爸,我沒能成為你們想要的樣子。
2019年薩滿開啟名為「輸家」的全國巡演,對於這個喪喪的名字,老王的解釋是「我與自己相處起來並不輕鬆,因為我自認為是毫無疑問的人生輸家,土話叫loser,這是我很早之前為自己打上的思想鋼印。」也許話說的很刺耳,但又真實地反映了現在人的心理狀況,我們等到長大後才發現,世界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而自己也沒有所謂的天賦異稟,忙來忙去最後無非是兢兢業業地工作,小心翼翼地處事,沒有幾個真正交心的朋友,也沒賺到足夠去掙脫的錢,反而各種貸款壓身,每晚睡不著的時候都仿佛喘不過氣來,早上醒來卻又要面對髮際線增高的煩惱。
面對這種境遇,老王並沒有去灌雞湯告訴我們,慢慢總會好的。他只是讓我們能夠正視這個真實的自己。「你累了你趴會,沒有人催著你振作起來,因為真的沒關係,讓我們首先接納和擁抱自己,在起身去和全世界打一架之前。」
三
薩滿在《whalesong》鯨歌中唱
hey come alonelet's sing song that no one ever understandBlessing me i always beProud what i am」
嘿,和我一起吧,一起唱那些沒有同類可以理解的歌,祝福我吧,祝我可以一直為自己的不同而驕傲。
其實哪有什麼輸家,不過是選擇的道路與他人不同罷了,薩滿對52赫茲的故事做出了一個孤獨又倔強的解答。
可能未來依然有很多坎坷,有很多不被理解的遭遇,可這些又有什麼影響,「凡心所向,素履以往。」
但願此後的日子我們依然能做一個信仰堅定的歌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