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體育」再敗訴：「權利瑕疵」還行，得寸進尺就不好了

據南都報導，中國裁判文書網日前發布北京智慧財產權法院對「喬丹體育」起訴電商平臺侵害商標權糾紛案作出的二審判決文書。作為本案的終審判決，維持一審法院認為「喬丹體育公司對涉案行為的主張無事實及法律依據」的內容，喬丹體育的此番上訴被駁回。

又是「喬丹體育」！可能對很多網友來說，圍繞「喬丹體育」的一系列訴訟，時不時就會在輿論空間熱那麼一陣子——而且還不是營銷號炒冷飯，而是新鮮熱辣、剛出爐的司法判例。甚至僅最高法院層級，近年來就有多個關於「喬丹體育」與籃球明星麥可·喬丹所屬公司的判決問世，勝負不定。

這次稍有不同的是，福建晉江起家的「喬丹體育」公司作為權利主體，將知名電商平臺告上法庭，認為後者在銷售耐克公司出品的JORDAN系列運動鞋時使用「喬丹」字樣，對其在2000年至2002年間連續註冊的多個「喬丹」文字商標構成侵權。很顯然，這項權利主張並沒有得到兩審法院的支持。

網絡平臺售賣品牌運動鞋涉及到球星喬丹，消費者很難誤認為是喬丹體育公司的「qiao dan」品牌，況且平臺銷售運動鞋時使用的，是球星喬丹對其自身姓名的在先權利，而並非作為商標的「喬丹」。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為他人辨別、區分「qiao dan」與知名籃球運動員授權的運動鞋甚至成了不少球鞋愛好者的一個衍生習慣，應當說這是此前智慧財產權保護制度與環境有欠完善的特殊場景。而且需要提醒公眾和輿論的是，與此前眾多訴訟一樣，這次也僅是涉及喬丹體育的某一訴訟的勝負，並不代表具體司法對該權利主體在其他訴訟糾紛中的態度。沒完沒了的勝訴敗訴，可能會成為法治狀態下智慧財產權糾紛的一種常態，包括「某糧液」的品牌紛爭、「某底撈」的官司以及「某乾媽」的品牌護城河等等，社會對智慧財產權保護品牌的認識可能還會繼續。

倒是此番個案中的一些司法態度頗值得注意，從公開的判決文書可以看到，針對「喬丹體育」本次訴訟主張，司法裁量不僅對具體訟爭進行了專業辨析，而且在司法說理的字裡行間透露出非常明確的態度。判決在承認「喬丹體育」是涉案三個「喬丹」商標權利人的前提下，直言其「取得涉案商標權的行為難謂正當」，並表示該商標註冊「存在一定權利瑕疵」，然後據此指出「在他人合法行使『喬丹』在先權利的範圍內」，喬丹體育提出的權利主張缺乏正當性。

在包括裁判文書上網、庭審直播等多項本輪司法改革重要舉措的背景下，裁判文書說理的重要性已經毋需贅言，而好的司法說理首先就應當有像此番喬丹案判決所示的鮮明立場。司法裁量尊重和承認在智慧財產權保護不夠完善階段某些企業的「擦邊球」註冊，並不意味著要繼續容忍相關產品「不允許本尊使用本名」這樣得寸進尺的所謂權利主張。一份個案判決可能無法影響其他糾紛的走向，但專業且通透的司法說理卻完全可以對普通社會成員傳遞更多法律的態度，有更多行為指引。

「權利瑕疵」或可以理解，得寸進尺就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