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元好問的一闕《雁邱詞》,寥寥數語,卻道盡了人間情事。戀戀紅塵,感情好比就是天地間的一張大網,有多少人一生為情所困,又有多少人宛在「網」中央?
林徽因,是民國時期才貌雙全的女子中最為傳奇的一位,她既是現代建築學的「創辦先驅」,又是當年文藝界的「第一才女」,還參與了國徽的設計,改造了景泰藍的工藝……在那個女性地位還沒有被正視的年代,她那絕美的容顏和曠世的才華,讓男人為之沉醉,讓世人深為讚嘆!
人生總有一二個知己,不能陪你走進婚姻的殿堂!林徽因的一生就曾經與三個都堪稱是行業翹楚的精英男人聯繫在了一起,他們分別是天才詩人徐志摩、建築大家梁思成和學術泰鬥金嶽霖,面對情感,林徽因可謂是理智卻不顯刻板,多情卻又能自控。
01「愛而不得」徐志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下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在那多情的康河之畔,浪漫詩人徐志摩邂逅了俊美雋秀的林徽因。也許,只是低頭時少女的那不勝嬌羞,也許,只是相見時無意間的那驚鴻一瞥,她的清純,她的靈動,總之,她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讓人難以抗拒。
懷著對林徽因熱烈的愛戀,即使自己的髮妻張幼儀已經懷有身孕,徐志摩仍然堅持離婚,甚至不惜開口讓妻子打掉他們的孩子。面對如此瘋狂的追求,林徽因並沒有因此而被愛情衝暈了頭腦。她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雖說是才華橫溢,但是他的愛可以熱辣如火,他的情也可以冷似寒冰,他的話可以柔情似水,他的心也可以堅硬如鐵。
此後,林徽因便開始了與梁思成的交往,可是,愛而不得的徐志摩總是抱著再爭取一下的心態。面對他的刻意接近,林徽因並沒有生硬地拒絕,只是和他一直都保持著適度的距離。林徽因不是一個決絕之人,成不了戀人,也完全沒有必要反目,更何況,她早已把他視作了自己的知己。
林徽因把徐志摩當作文學上的摯友,然而他宿命般的悲劇又好像是因她而起。1931年,徐志摩應邀參加林徽因的講座,不料,他乘坐的飛機卻因大霧失事墜毀,徐志摩也因此罹難。聽聞噩耗後的林徽因,她親手製作了一個小花圈讓梁思成帶到了出事地點濟南,並囑託他撿回了一塊飛機的殘片。
那塊小小的飛機殘片,後來就被林徽因終身掛在了臥室,這一掛就掛了整整24個年頭。或許,這不僅寄託著她的懷念,還有內心的愧疚和惋惜,以及他們之間的那份一直都被世人所誤解的情誼。
02「相敬如賓」梁思成
梁思成是梁啓超的長子,林父林長民與梁啓超一向交往甚密。
在兩家心照不宣的暗中撮合下,梁思成和林徽因年齡相仿,又都是才貌出眾的青年才俊,他們的相愛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放棄了浪漫無比的徐志摩,最終嫁給了含蓄沉穩的梁思成,林徽因的這一選擇也成就了我國的一位建築大師。
林徽因與梁思成的結合,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論是從學識還是才華來看,都是極其般配的,他們在生活中互相照顧,在事業上相互扶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堪稱是當時郎才女貌組合成的幸福家庭的典範。
說起林徽因夫婦,梁思成總是慢條斯理的,他做事總是一字一板的,容不得中途有任何的打斷,所以也最怕遇到生活中的瑣碎。於是,林徽因就對他們夫妻間的關係打過一個很確切的比喻——紐約中央車站。梁思成是車站,而她就是站長,車站是固定的,忙碌的永遠是站長。
林徽因在梁思成生命中的作用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她對丈夫的協助不但體現在生活上,更重要的是在建築事業上給了梁思成無限的幫助。
曾經是徐志摩學生的文學名家卞之琳說林徽因表面上是梁思成建築事業上的同行,是他的得力助手,實際上卻是他的靈魂,是他靈感的源泉。說得直白一點,梁思成沒她不行!就這一點而言,梁思成本人也坦言自己總是害怕跟不上林徽因的腳步,正是在這種壓力下,只能不斷地學習和思考。
1946年,清華大學建築系在林徽因夫婦的主張下成立,但很快梁思成就到美國去考察了,於是,林徽因便主動承擔起了本是丈夫份內的建築系的所有工作。有意思的是,當時她還不是清華大學的正式教員,身患重疾的她卻基本上是躺在病床上完成了建築系的籌建。
03「隔壁老王」金嶽霖
許多時候,感情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即使林徽因也不能例外,畢竟,拋開光環後的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同的是,大多人只會在沉默中悄悄做出抉擇,而林徽因卻選擇了坦誠。
當林徽因痛苦地告訴梁思成,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人的時候,梁思成很清楚,妻子說的那兩個人,一個是他,還有一個就是哲學家金嶽霖。愛上另一個人的林徽因,並沒有讓人感到意外和失望,反而,她的那份勇氣和率真倒著實值得欣賞,至少,她選擇了善意的坦白。
經過一番痛苦掙扎的梁思成認為,就學識而言,自己遠沒有金嶽霖與林徽因更般配。於是,就對她說:「你有選擇的自由,就算你選擇了金嶽霖,我也祝福你們!」當這番話被林徽因一字不差地轉給金嶽霖時,他卻決定退出了,因為他認為梁思成對她的愛沒有半點自私,是真正愛她的。
或許,對金嶽霖來說,畢竟林徽因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呀,他更多的卻是一種「不是不想愛,不是不去愛,怕只怕,愛也是一種傷害」的無奈吧!
此後,金嶽霖就選擇了一生的陪伴,他就像「隔壁老王」一樣與林徽因夫婦比鄰而居,像個旁觀者一樣,不介入、不打擾,用自己的方式時刻守護著她,即便是戰亂期間在雲南避難的日子裡。
「思成笑著,駝著背,老金正要打開我們的小食廚找點東西吃。春天裡,老金在我們的住宅盡頭加了一間耳房……」
這就是林徽因對他們一起生活的一段描述。
在林徽因去世後,有一天金嶽霖突然隆重地邀請一幫舊友吃飯,大家都感到奇怪,因為那天既不是什麼節日也不是他的生日,但是他卻告訴大家:「今天是林徽因的忌日。」她生,他默默守護,她死,他戀戀不忘,他就這樣淡若無痕地愛著她,無欲無求。
人們常說,老天爺向來多是公平的,給了你滿腹的才華就不會再給你絕世的容顏,就算讓你才貌雙全了,也絕不會再對你寵愛有加,但林徽因卻是個例外的「寵兒」。她不但貌美絕倫、脫俗清新,而且才情萬丈、聰慧過人,情感生活中也被眾人寵愛,真算得上是「集萬般寵愛於一身」了。
人生總有一二個知己,不能陪你走進婚姻的殿堂,這個淺顯的道理,許多人都懂,但身處其中並能相處得一如林徽因者,恐怕是古今難覓幾人。林徽因,她始終信仰著自己的信仰,堅持著自己的堅持,不管有多少人愛她,抑或,誤解她,她一生都在專注於做好自己,身是菩提樹,心如蓮花開。
林徽因,與其大家都稱她為「才女」,我認為,還遠不如尊稱她一聲「先生」!
徐學平,自由撰稿人,喜歡放任自己的文字四處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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