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1年1月5日起,石家莊市藁城區增村鎮小果莊村調整為高風險地區。這裡目前也是唯一的高風險地區。
藁城,這個藁字生僻難寫,常有人不認識,其讀音為(gǎo)。
藁城位於河北省會石家莊市東部,古稱肥累、高城,因水草豐美而得了這麼奇怪的一個名字。
藁城區屬於工業化起步比較早的縣,1989年7月撤縣建市,屬於石家莊下屬縣中最富裕的地方,是河北省首個財政收入突破百億元的縣(市)。
2014年9月,藁城又撤市設區,現轄13個鄉鎮、1個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1個省級開發區、226個村,常住人口80萬。
藁城是宮燈、宮面、宮酒「三宮」文化的發源地,藁城宮燈先後登上奧運會、世博會等世界級舞臺,進駐北京故宮博物院,「藁城宮面」獲批國家地理標誌產品,躋身「全國百強區」、「全國工業百強區」等。
藁城這次出名的方式很意外,這裡本來是一個愛講故事的地方,耿村被譽為「中國故事第一村」,都說藁城人幽默豁達,其實不然。西魏遺少曾在石家莊生活五年,藁城更是常去之地。
那日乘車入國際莊(石家莊人都這麼叫),在藁城買了兩把宮面,上稱後為十塊三毛錢,因為不能掃碼。我順口便說:「十塊錢得了。」沒想到那漢子既驚且怒道:「三毛錢憑啥就不給了!」。
藁城人身材高大,言語嗓門也大,我懶得爭辯,只得給了現金,漢子很仔細地找零錢給我。
看著他紅色臉膛和粗糙手掌,又覺得賣面的漢子是可愛的。很長時間裡,我們只顧著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擺出一副「除了我,大家都不敞亮」的架勢,卻忘記了彼此理解和支持,才是真正的人世間。
這次藁城出現疫情,河北很重視,因為這裡區位優越、交通便利,稍不留意就會擴散,區內有5個高速出入口、1座火車站、1座高鐵站距石家莊正定國際機場30公裡,距北京、天津不到300公裡。
這個時候,藁城小果莊村民的集體活動有些不合時宜,但誰又能想到會引發這事呢?老百姓只是鄰裡的互動,卻不經意地引起這麼大的轟動。恐怕當事人無論怎樣腦補,也不會想到這樣的結果。
所謂福禍相依,就是這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劇情「反轉」。藁城的生物醫藥、裝備製造、輕工食品、新材料企業很多,所轄的石家莊經濟技術開發區是河北省唯一一家由縣級管理的國家級開發區,現在面臨密集企業管控難的問題。
老百姓的紅白喜事,都喜歡看日子。其實所謂天時,不信也罷,因為這精緻的世間,分分秒秒都在幻化演變。
藁城上世紀50年代就被授予「糧食生產元帥縣」稱號,多次刷新河北省小麥單產記錄,這個小果莊副業是生產一次性筷子的村子,也是一個比較富裕的農業村。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埋怨小果村聚會和村民外出,就像當初只看到麵條農人斤斤計較三毛錢的蠅頭小利,卻沒有留意過艱辛耕作的背影,和守在攤前風吹日曬的艱難。
我們只想著小果村的筷子流向,卻不知道這裡的村民沒有田地,這一支筷子就是一家老小的命。
在提前不知道疫情襲來的情況下,假如能在家裡睡覺賺錢,誰願意在零下十幾度的寒風中風雪奔波?多年的鄉親遇到事情,誰還能袖手旁觀不去捧場?
疫情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又讓我們看清了什麼。永遠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無論防控還是生活,可是有的人只習慣了所謂自己的想像,而那只是自以為是。
疫情當前,也許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對得起天地良心,於是,那些幸與不幸都與自己無關,也不願去了解不幸背後的苦衷,以及哪些必須去還的人情世故。
抬起頭,彩雲追月。低下頭,才是人間萬象。
藁城,挺住。